沉默了几秒。
“号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蔺少阁主，眼熟么？”苏九烨尝试组织了一下语言，缓了缓脸色望向蔺晨。
后者立马瞪了他一眼，心说明知故问，扭头看着梅长苏。
“长苏，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杀手帮派，
淬血阁。”
梅长苏挑眉：“杀手帮派？”
奇了，竟然还有他没听说过的帮派。
“也是。刚好在你进京那两年发展起来的，你不知道也正常。”蔺晨扫了一眼两个女子，“这是一个专门培养杀手，受雇而杀人的帮派。”
“在几年内悄无声息的发展壮大，再慢慢扬名江湖。”
“奇的不仅是这个帮派发展壮大的速度，还有这些杀手背后的雇主，以及这个帮主。”
“雇主从不露面，而据世人传言，从淬血阁开始壮大起，使之得利最大的，不是某个江湖帮派，而是某个人。”
“这个淬血阁，不使用任何手段，将从大梁境内任何地方找到的，任何愿意投靠的人，不论是何身份，都会投入大量财力加以培养，使其成为自己的工具。”
“但这些被精心培养出来的杀手，依然当作棋子一样，用完，或是失败后就废掉，不再有利用价值。”
说着这话的同时，蔺晨丝毫不避讳在场的两个杀手。
“但是，只有这两人是个例外。”苏九烨突然接上话，“如果我没猜错，这两位便是淬血阁的王牌杀手。”
“王牌？”梅长苏哑然失笑道，“那他们玩的可有点大。”
“所以才说肯定有鬼啊。”蔺晨挑挑眉，扫向两个杀手的目光带着一丝杀机。
有着精准的情报消息，夜闯琅琊阁的能力以及看似万无一失的计划——但却失败了。
所以蔺晨在想，这个失败，是否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
“其实我更想知道，她为什么只是在‘阻拦’我。”，梅长苏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顿了顿，接着补充道：“而且更像是刻意阻拦。”
“刻意的……阻拦？”苏九烨脸色微变，转头看了眼蔺晨。
后者也投来疑问的眼神。
“——她告诉我说，你们不会有时间来救我。我以为她们的目标还有梅宗主。”少年的脸色有点苍白，显得很是疲倦。
杀手故意与飞流缠斗而拖住梅长苏，那么显然——目标并非梅长苏。
此时另一个杀手才悠悠醒转，面对几人都不太好看的脸色，一时间竟有点手足无措。
诡异的气氛让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几分。
“你们是姐妹么？”
毫无征兆的，苏九烨忽然看着她们问。
两人都没回答，但苏九烨还是从她们的眼神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名字？”接着问。
“……”
这下连梅长苏都觉得肯定不会有回答了。
“要杀就杀，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果不其然，杀手冷冷的回答完，垂下头不再看他。
“杀？我们可没这么说过。”梅长苏笑了笑，语气中听不出任何异样的情绪。
两个杀手抬起头盯着这个笑容柔和辨不清喜怒的男人，脸上同时出现了诧异的神色。
“啧，你们大老远也不容易，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去死呢。”蔺晨漫不经心的替他答了，随后好似想起来什么，恶作剧般接上一句，“——是吧，墨和潇。”
这句话如同炸雷般在两个杀手的脑海中回响，她们怔怔地互相对视着，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怎么知道？”
“别跟我说，你们不知道琅琊阁是个什么地方，”蔺晨狡黠地眨眨眼，“不是真名，应该是代号吧。”
面对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蔺晨当然不可能知道这两个代号分别属于谁，不过对他们来说，这都不重要。
琅琊阁的少阁主依然是狡猾的笑着。他知道自己又说对了。
“那么让我猜猜。”不等杀手问第二次，梅长苏随即又施加双重压力，“夜闯琅琊阁、故意与飞流缠斗、明明万无一失却没有成功、而且还是王牌杀手，生怕我们看不出来一样——二位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究竟是想置谁于死地，还是别的什么呢？”
“这个背后的操纵者，煞费苦心的策划这场注定不会成功的刺杀，是有什么特殊的阴谋吗。”
看着一唱一和配合默契的二人，沉默许久的苏九烨开口道。
阴冷的月光在少年若有所思的眼底流转，碎银般的光芒摇摆蹿动着，仿佛来自遥远的时光。
“如果实在必要，我也不介意用点手段逼供。”蔺晨半开玩笑半恐吓地说道。
然而，不光梅长苏和苏九烨不为所动，连两个杀手都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搞得蔺晨顿时有点想付诸实践的感觉。
苏九烨的目光轻轻一点，却是锁在了两个杀手的身上。
——若是这个刺杀计划也包括失败这一环，那么这两人，就是牺牲品。
——在这个计划中，她们一定会死，不论身份如何，都像被拿捏了生命的玩偶，生死不再由自己决定。
——可是她们依旧没有犹疑，没有退缩，纵然自己是自由的。
想到这里。苏九烨在两人眼里，看到了他们和自己脸上的动摇。
“来到这里的那一刻，你们就注定会死，即便如此，也义无反顾么？”他说。
“当然，因为我们为此而生。是么，潇。”语气就像陈述既定的事实，但墨的笑容里却掺杂着惋惜与不舍交汇的复杂情感。
——我们为此而生。
“也为此而死么？”梅长苏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
“是。也为此而死。”
比起墨，潇显得更加的寡言一些，但此刻两人脸上的神情却如出一辙。
用生命去服从，为此而生，亦为此而死。
一股凌厉的凉风卷来，随着忽明忽暗的烛火，影影绰绰的火光飘摇着，一点点黯淡着。
令人窒息般的僵持气氛再一次降临，苏九烨却突然露出了一个释然般的微笑：“我觉得，放了她们怎么样？”
风起，却又像是从未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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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自己都看着别扭，表达不出来想表达的意思，这章先凑合着看吧orz，下章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