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躺着的这人真是活的!
借着这个玉石般高大储槽泛出的淡淡红光,我只能模模糊糊瞧见一个朦胧的东西牢牢勾住了我的右手腕,也看不清到底是这人的什么部位。
不过手腕上像是沾了一滩口水,传来滑腻腻的感觉,难不成是舌头?
这东西越勾越紧,还把我往储槽那边拖过去,慌乱间我赶忙用左手抽出腰间的军刀,朝着大概的位置便劈了下去。
这一刀似乎是劈了个空,但也不像,左手悬在那里动弹不得,却是被胖子冲过来给拦住了。
“死胖子,你不帮忙,拦我干嘛?”
“他娘的,这东西不能砍,你稳着点,我帮你掰开。”
“这东西怪怪的,是什么?”
胖子把我的右手臂夹在他的胳肢窝,两只手便我手腕上掰弄起来,道:“不知道,可能是脐带吧!”
我一听这话,脑子里不自然地浮现出产妇临盆的场面,当然这场面我是没见过,不过想一想也够考验神经的了,忍着胃里面的翻涌,道:“你确不确定,不知道,别瞎扯!”
“我呸,那你说,从女人下面那洞洞里伸出来的东西,除了脐带,难不成还是鸟啊?”
“得了吧,还不承认瞎扯,你压根都没上去瞧见过,怎么知道就是从她下面那地方伸来的?”
那东西好像在我手腕上缠了好几圈,胖子正奋力地一圈一圈掰开,喘着粗气道:“我之前来的时候早见过了,你以为我屁股上是怎么长出鳞片一样的东西的,就是被这玩意给祸害的!”
他这样一说倒让我觉得事情严重起来,便赶紧用左手拍了拍他,道:“你闪开,还是让我把这玩意割断,然后咱俩就赶紧跑,我看八成能跑掉,别被它纠缠久了,到时候我俩满身长出鳞片,就麻烦了。”
“别动刀子,不然真没机会跑掉,听我的,能动刀我早动了!这长出的鳞片我看跟怀崽子差不多,肌肤相亲没事,只要别被那啥……就不会的。”
他这话说的我一呆,本能地问了一句,“她怎么你了?”
胖子嗓子里咕咕噜噜愣是没说出话,光线又太暗,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我估计他的脸该红成猴屁股了。
又过了片刻,我感觉手腕上一舒,然后胖子牵了个东西按到我手掌心,嘱咐道:“你拿稳,这玩意就跟蛇一样,制住头就不怕它乱钻了,一定要小心别被它绕着身体钻到不能钻的部位了,否则我保准你跟我一样要长鳞片。”
我赶紧牢牢把它攥在手里,这玩意劲力着实不小,我道:“死胖子,让我攥着,你干嘛?我看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
“不行,我得爬上去钓个东西上来,你过来给我垫下脚,我可不想自己以后长得跟鱼一样。”
我又骂了两句,道:“你要钓什么?你到底懂不懂这里面是怎么回事,别瞎搞!要不我在这撑着,你快请带汪叔来看看。”
胖子不耐烦,嚷道:“你怎么这么啰嗦呢,要不是你刚才惊动她,我这会儿早该得手了。快蹲过来,时间一长,里面这位就不好糊弄了!”
我见说服不了胖子,耽搁下去可能还会出现其他危险,便蹲过去,但这“脐带”劲道太大,我手里捏着它根本无法保持一动不动,便嘱咐道:“你当心点,我身体稳不住!”
胖子应了一声便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野营灯,把灯光的亮度调到最低,踩上我的肩膀,道:“这人不知道在地下黑暗中呆多久了,我估计不能用强光刺激,你别急着开头灯。”
他这话气得我差点笑出来,敢情这些都是他猜的啊!不过听着也有那么些道理,万一灯光把她刺激的生出变异,也说不准。
总之小心无大错,我也没再说什么,只道:“他娘的就这点事也值得你这么偷偷摸摸的?你有什么不能跟大家当面说明白的,何至于自己一个人做贼似的溜了,害我们以为你被鬼上身了呢!以后再干这活,你就自己一伙吧,跟你一起没安全感!”
“老纪你说这话可就没良心了,咱俩二三十年的兄弟,就这么着你就没安全感了?再说这事也真不能怪我,我好赖也是一老爷们,摊上这种做梦都想不到的事真的没法说!”
胖子先是很愤怒,然后又很委屈地说:“还有一茬,我是打心底里怕汪叔啊,小时候尸痹那次你又不是不知道,汪叔的手法太粗暴了,这么多年过去我还是不敢去回想,只要一想,我心里能凉半天!若是再被他来一次,我估计我以后一见汪叔就得直接瘫倒!”
我听完也是一阵无语,先不说汪叔有没有法子帮他驱除屁股上的鳞片,就算汪叔有办法,完全不同的事情怎么可能一定会是一个手法。而且以胖子目前的吨位,汪叔就是有心也无力了!
唉,要怪也只能怪汪叔那次在胖子幼小的心灵中,留下的印象太深刻,已经深刻到他灵魂深处了!
我心里这样想着,渐渐感觉肩膀上承受的分量变轻了,我扭头往肩膀上一瞧,胖子的脚不见了!
“胖子,胖子!”我赶紧喊了两句,他身体挂在储槽上,双脚垂在我头顶上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两脚不停地蹬踏。
“老纪…你想办法赶紧跑吧…我估计要折在这了…那群蜘蛛又骗了我…他娘的,以后蜘蛛就是我的仇人…你出去以后多拍死几个蜘蛛,就是帮我报仇了…”
胖子的声音听着有一种窒息感,里面那位当真不是善茬!
我想把手中的“脐带”丢开,又担心像胖子说的被这玩意给那啥了。
片刻间一阵慌乱,最后总算想了个主意,把它往脚底下一按,用脚踩住,腾出双手便赶紧抓住胖子的双脚往下拉。
由于胖子呈V型倒挂在储槽上头,我拉了一会才发现这样拉根本无法把他拉下来,顶多只能阻止他不掉进储槽里面。
我四下张望,正打算想想其它办法,鼻子中却闻到一股很浓郁的气味,说不清是什么味,有一股洋葱炒鸡蛋的感觉,吸到鼻子里感觉痒痒的,想打喷嚏却又打不出来,把人摆布的无所适从。
“老纪…告诉你不能割那‘脐带’…”储槽中又传出胖子声音,那种窒息感听着像是死人在说话。
我扭动身体寻找这气味的来源,却感觉鞋子下面突然一滑,若不是手上抓着胖子的腿,险些滑倒。
这时候我已经适应了这淡淡红光的亮度,低头仔细一分辨,正不断有红色的液体从我鞋底下溢出来,难不成这“脐带”被我踩裂了?
我心里不知如何是好,却听得耳边传来「咚咚」的响声,慌忙又循着声音望过去,门那边赫然出现一个庞大的轮廓!
怪尸!是怪尸摸进来了!
这庞然大物摇摇颤颤,那样子像是被什么给勾了魂似的,迫不及待地朝门里跳进来。结果正好落在了我进来时踩到的那个圆滚滚东西上,立时便向后面仰了下去。
我见状刚要松一口气,突然听到「砰」的一声,这怪尸像是被巨大的力量撞了一下,转瞬间竟猛地变成向前扑倒,在它身后赫然又是一具怪尸,也被撞的摇摇晃晃。
原先的红色液体已经流了一地,这具向前扑倒的怪尸倒地之后,势头不见丝毫减弱,竟直接冲着我滑了过来!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侧面突然亮起一个手电光,一个音量不大的声音惊呼:“天呐!他俩惹醒了这个腐殖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