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脚步匆匆,快速登上台阶,进入通道之中。说是通道,却更像是一个被四周的房间围成的“院落”。
当然这些所谓的房间只是一个个地下洞室,这处“院落”也因多了一个顶子,而更像是一个更大的洞室,只是太空旷了。
我四下张望,头灯的光柱中出现数个黑乎乎的半圆形洞口,也不知小婉打算往哪个方向去,便道:“那些怪尸好像没有追进来,咱们先进这些洞室里找找胖子吧。小婉,你先前下来的时候,有进过这些洞室吗?”
“没有,我刚到这里就听到你们那边的声响,便赶过去了。”
欧队长这时候也可以自己走了,汪叔放开她,道:“这地方如此宽敞,竟然连一件随葬之物都不见摆放,却将数口棺材浮在那边的湖水之中,如此布设太过诡怪!先进这边这个洞室看看里边情形。”
汪叔所指的这个洞室在我们右手边,相距大概七八步,我转向洞口一步当先抢在前头,小婉也三两步紧赶过来,低声在我耳边说了句,“就你急的很,要不你先喊喊,看胖子在里面不。”
我没答话,把工兵铲握在身前,心想若是被我逮到胖子这家伙,就是他有天大的事,我也非要先在他脑门子上狠狠拍一铲子不可。
临近洞门我稍稍顿了一下,耳中并未听到里面有丝毫响动,便抬开脚步迈了进去。
这间洞室并不算大,我朝里面略走了两步,头灯的光柱便能照遍整个空间,这时小婉从我身后转到前面来,我伸手挡了她一下,低声道:“别往前,你看那边是什么。”
洞室的中间似乎原先隔了一道栅栏,只是年头久了,已经朽烂的只剩个粗略的廓形,看上去碰一碰就会彻底塌落。
小婉道:“这里原先是监狱吗?你看那边的骸骨,像是被某种酷刑所杀,再加上这个栅栏一样的遗迹,怎么看都像是关押人的囚牢。”
隔着栅栏,在靠近洞壁的地方,有一排白花花的尸骨。头骨和四肢散落开来,甚至连脊椎骨都已断成两半。这种模样不像是殉葬,十有八九是死时遭受过酷刑。
汪叔略略端详了一下,道:“像是戮刑,这是古代一种带有侮辱性的死刑,分为先戮后杀和先杀后戮两种方式,死状就是这样尸身四分五裂。”
“我的天!这不就是分尸!来之前我为了练练胆,突击看了好几部凶杀片,**杀人魔就是这样杀人的,要么是一点一点把人杀死,要么是把人杀死后再一点一点肢解尸体。
这种杀人狂魔的犯罪动机全都非常诡异,他们有一类是属于‘危险心结类’的人,还有一类是属于‘危险人格类’中的‘反社会人格’者。反正表面上看着也没啥不同,但内心都具有先天性地情感缺陷,大脑里负责情感部分的额叶发育不成熟。
他们杀人的时候,除了凶残血腥喜欢虐尸和肢解尸体以外,还通常都有自己的独特爱好。比如,有的杀人魔喜欢把尸体肢解之后放到锅里煮熟,甚至当成食物吃;有的喜欢先把被害者的眼珠子挖出来,因为他害怕死者眼中那份欠缺生命的空洞;
还有的杀了人之后,喜欢把人皮剥下来,用人皮做成灯罩、枕巾、皮带,甚至把死尸的面部皮肤连带头发剥下来,做成人皮面具戴到自己头上;还有……”
我们三人把这处洞室仔细搜寻了一遍,除了这些残缺的尸骨外,并没有发现其它任何与墓葬有关的事物,便打算退出去继续查看其它洞室。
在这过程中欧队长一直紧紧跟在我们三人身边,喋喋不休地讲述他看的那些凶杀片,“还有好多呢,我还看过一个杀人魔是个男胖子,他专门挑身材消瘦的男人下手,你们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吗?他说‘当我强/奸了他们,一切就全都顺理成章,他们要为他们进行过同/性/恋的性/行/为而死!’”
听到这里我赶紧让他把话头打住,越说越瘆人,都扯到胖子身上了。小婉似乎还蛮有兴致听下去,听到这段还有意无意地瞥了我两眼。
社会的问题归根于人,人的问题归根于早年,凡是做出这种超越常理事件的人,必定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我们若是用自己的心理去揣测这类人的心理,除了恐惧和匪夷所思以外,什么结果也得不到。
人之所以对某些事物存有浓重的好奇心,就是因为用自己的思维无法揣摩透彻这样的事物,正如某位犯罪心理学者说过的一句话:“普通人难以想象犯罪者的逻辑,就像男人无法想象女人宫缩的痛苦!”
如果一个罪犯的行为理由人人都能想得明白,那他这种心理就不是犯罪心理,而是普通心理。何况又是畸形**的犯罪心理,正常人就更无法理解和想象了。
我正边往洞室外走,边琢磨着怎么说两句,让欧队长理解恐惧感和好奇心的形成原因。小婉却冲我低声问了一句:“老纪,你是不是比以前瘦多了?”
这话被欧队长听到了,他也嘀咕道:“其实胖一点挺好,这年头又不闹饥荒,胖一点不会遭人嫉恨。别看我都三十几的年纪了,我老娘每次见了我都说我太瘦了!其实这一点都不怪我,咱们踢球的运动量太大,根本存不住脂肪。待会见到吴老板,得跟他说说。”
欧队长这话也被小婉听到了,小婉扑哧一笑,伸手捅了捅我,道:“老纪,你怎么说啊?”
我扬了扬手中的工兵铲,道:“我用铲子说话!”
我们接着又一连进了四个临近的洞室,全部都是这般情形,里面除了朽烂的栅栏和残缺的尸骨之外,根本找不到任何与墓葬有关的痕迹,哪怕是一个随葬的陶碗、一块记事的图画都没有。
“汪叔,是不是哪里不大对劲,怎么这么多间都是殉葬室,还都是用这种戮刑残杀的方式,殉葬一般无外乎缢死和活埋两种,这些被肢解的尸骨会不会是穴居人的囚犯?”
汪叔没有马上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转向小婉,问:“你看呢?现在关于穴居人有多少资料?”
小婉道:“穴居人灭绝的时候,现代人类的先祖还处在原始人的时代。人类现在连自己的原始人的事情都没搞清楚,至于穴居人就更是抓瞎。现在关于穴居人的任何说法都只是推测,关于他们的事情,除非科学家真能把时空机器发明出来,否则基本上永远都无法真正搞清楚。”
汪叔道:“我看这些尸骨不大像是穴居人的,没道理把囚犯处死在监牢里,而不把尸体清理出去。咱们再接着看看其他洞室的情形。”
汪叔说着当先向邻近的另一个洞室口走去,欧队长紧跟着他,小婉也随后跟了上去。我又回头朝这处洞室看了看,正打算也跟进去,一转身却被谁一把拉住了手臂。
我心中一惊,猛地扭头一看却是胖子!
他把食指压在嘴上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另一手朝着不远处的洞口指指点点,似乎是要让我跟他过去。
我一见是他早怒了,挥起手中的工兵铲,就朝他拍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