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时候民间就有“三百六十行,无祖不立”的说法。道家作为我国本土教派可谓是盛产祖师爷的大户,号称七十二位祖师留下七十二样手艺养人度日,救济生黎。
诸如太上老君留下金木水火土,万物运用时刻行之。少阳祖师留下打造金银铜铁锡器等项。轩辕黄帝留下棉花造衣。陈平子留下纺线。玄女娘娘留下织布。歧伯留下地。赤松子留下修桥铺路。孙真人留下医道疗病等等。
有师有祖就少不得要往下传规矩,所以说世上诸行各业,无不有其行规。但这诸般行规也绝非为难为操业之人,一一细论起来却都是祖师爷盛泽后人的苦心。
比如古代的镖行就有“水路三规”和“陆路三不住”的行规,走水路镖讲究昼寝夜醒、人不离船、避讳妇人。走陆路镖打尖住店时,讲究新开之店不住、易主之店不住、娼店不住,而且进了店,还要内巡、外巡、厨巡。凡此种种还有很多。规矩虽然繁琐,却个个都是活命的根本。
镖行是趟刀子,在水上和陆上以命搏饭碗的行当。而我们盗墓这一行比他们玩的还要大,规矩自然也不会比他们少。
盗墓这一行流派众多,各个流派都有自己的祖师爷,其中不乏在历史中声明显赫之辈,发丘者尊伍子胥为师,搬山、卸岭者奉项羽为祖,摸金者自然是曹操为王。
此外还有土夫子、淘沙官种种名目,以及更多不为世人所知的流派。发丘、搬山、卸岭、摸金这些流派之所以在民间有响亮的名号,无非就是攀上了伍子胥、项羽、曹操这些历史上的大人物。
试想一下,这几位兼职的盗墓首脑们已经有诸般非同寻常的手段,而那些隐没在草莽间纯粹的盗墓大师们,定然更有世人难以想象的奇门秘术,只可惜其中能为后世所知者少之又少。
就拿曹操来说,他虽然号称摸金之王,却并非此派的开山之祖,只不过是因他的影响力,使摸金之名得以传扬天下。其实真正开创摸金这一派之人,却是西周时一个被选作人殉的奴隶。既是奴隶自然不可能有名姓,后世摸金门人也只得把祖师爷的名号给了曹操。
我家和汪叔家同在的这个盗墓门派,便是众多鲜为人知的盗墓流派之一。虽然称祖师爷为钟七公,但“钟七公”这三个字绝非真名实姓,而是门人根据门派内最重要的一件盗墓工具,给祖师爷加的一个尊称。
在门派内流传着许多关于钟七公真实身份的说法,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鬼府阴曹官之说。
传说钟七公本是鬼府的一位阴曹官,只因人间厚葬之风日盛,亡者的魂身留恋陪葬墓中的贵重器物,不愿转世投胎,还时常发生鬼魂逃回人间,栖身坟墓之中的事情,搅得鬼府秩序大乱。
这位阴曹官于是化身为人来到人间,收下一群胆大灵巧者为徒,传给他们一套盗墓之术,专于坟墓之中盗取陪葬器物,使之重回人间。坟墓中的鬼魂知道这些人是鬼府阴曹官的弟子,看着他们把陪葬的贵重物品一样一样拿走,却也不敢为难,而后无可留恋也就乖乖转世投胎去了。
起初盗墓并无特别的工具,这位阴曹官亲授的弟子也都成了半人半鬼的存在,鬼魂们也不会去招惹。只是到了后来代代相传,而且又相继出现了许多新的流派,这位阴曹官才又制了几件工具流传下来,好让坟墓中的鬼魂们见了这些工具,作怪时有个分寸。
这个故事说出来可把欧队长吓了一大跳。此时我们三人走在水道中一字摆开,汪叔拿着坑里响在前,我提着工兵铲在后,走在中间的欧队长紧跟了两步,对汪叔说:“汪叔,您说的我太相信了!搁在今天之前我或许会有些怀疑,但之前在上面真真切切地鬼就追着我,我真不敢不信!要不这样,您也给一件工具让我拿着吧,免得鬼出来误伤了我。”
“欧队长,我们三人一伙,汪叔已经亮出了坑里响,这就够了。否则把家伙事都摆出来,墓主人会以为我们这是挑衅他,反而适得其反。”
汪叔也道:“家伙事都是从古时候就传下来的,要用也要按古时候的规矩用。就说这坑里响,老规矩就是墓钟不响不能用、同伴不丢不能用、见了墓主棺椁不能用、出了墓穴也不能用,否则一进到人家的墓里就噼里啪啦地挥鞭子,没麻烦也十有八九会惹出麻烦。”
水道是弧形的走向,宽有一米多,高度差不多是三米,脚下不时会有些坑洼的地方,里面还积着些没退净的水,灯光照上去会反射出斑驳的光。
汪叔把坑里响放开了两展,他挥舞坑里响瞧着可能有古怪的地方,便隔着一定的距离敲打两下,若是真有什么机关陷阱,或是隐藏的凶悍之物,便能及早发觉。
好在一路走来都还太平,只是没能寻到丝毫胖子的踪迹。
“汪叔,咱们走哪一条?”欧队长突然问了一句,我朝前一看,水道在前面出现了一个分岔,变成了两条道。
“看看再说。”汪叔走过去用坑里响把两边都探了一下,没有发现异常,我们三人便走进去挨个把两边的道口检查了一遍。
两边的情况没有多大差别,甚至连走向都基本一致,我怀疑这两个水道在出口处极有可能还会汇为一条,便建议随便挑一条先走起来再说,毕竟时间有限,胖子可经不起我们在这耽误工夫。
“呀,这有人……”
欧队长站在石壁前突然喊了一句,我听得心中一紧,赶忙握紧工兵铲转身就要向欧队长身边奔去,却突然感觉眼前黑了一下,就好像是有谁挡在我身前,遮了一下我头上的头灯。
我本能地侧移一步,收了收身体,抬手就把工兵铲拍了出去,身前那黑影却朝着我们来的方向猛地一闪,我拍了个空便紧着追上去几步,但立刻像是从恶梦中醒来一样,一下子什么都没了!
汪叔跟过来问我是不是看到什么了,他的头灯刚才突然灭了一下,而且他还看到我头灯的光柱也有一瞬间变得很短,像是照在了什么东西上。我说我只感觉身前有个黑影一闪,没瞧真切。
这时欧队长见我和汪叔聚在一处,也赶忙靠了上来,我问他:“你看到人了?在哪?什么样的人?是胖子吗?”
欧队长连连摆手,道:“说错了,不是人,还在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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