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初晨的光辉,阑珊楼渐渐开始热闹起来,从开始的几句吟诗作对,到后来渐渐演变成一场诗词盛宴。
白澜早早地就醒了,宿醉让她的脑袋有些浑浑噩噩,柳扶苏还是躺在她的大腿上,留着口水,一点睡相也没有。
白澜轻手轻脚地把柳扶苏从腿上挪开,试着抬了一下大腿,“嘶……”
痛苦皱眉。
大腿已经麻掉了。
“公子……你醒了吗?”房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伴着轻声询问。
她昨天放心不下,在这儿守了一夜。
听到从房里传出来细微的吸气声才敢进来瞧瞧。
白澜扶着墙壁起身,看过去,是林琦儿。
林琦儿的头发有些凌乱,衣衫上沾了些灰尘,眼下明显乌青,整个人精神不振,一看就是昨夜没有休息好。
“昨夜没有休息好吗?”大腿渐渐恢复了知觉,白澜直起身来,手离开墙壁,向着林琦儿走过去。
林琦儿目光呆滞,看着那朝思暮想的人向自己走来,说出这种关心的话语,心里暖暖的,面颊微红,“琦儿不放心公子……所以在这儿守了一夜。”
白澜站到林琦儿面前,林琦儿这才看到那张脸上毫不掩饰的苍白,以及那干枯得起皮的嘴唇,眼眸中,呈了满满的疲惫,一种病态的美。
“我没事了,快去休息吧。”白澜朝林琦儿笑笑,有些力不从心,声音有些沙哑,“谢谢。”
“公子……”林琦儿担忧地瞧着面前人儿,想要问问昨天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却不敢开口,咬了咬唇。
“怎么了?”白澜扶着门框,把头靠在上面。
“……没什么。”林琦儿摇了摇头,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最后逃似地离开,“琦儿先下去了!”
白澜叹了一口气,回头瞧了一眼凌乱的房间以及还在睡着的柳扶苏,目光幽深,最终转身离开。
回偏房洗漱一番,打开衣柜,看着里头一排整齐的红衣,白澜伸手去拿,却又不受控地缩回来,思索一番,开始在衣柜里东翻西找,最后,总算是翻出一件白衣。
看着手中那件唯一的白衣,白澜有些不知所措,穿上吗?
为什么?
为什么要是白衣?
白澜愣住了。
是啊。
小翠死了。
她死了啊。
可前一天,她明明还好好的,和她在一起,和她开玩笑,给她做糕点,嫌弃她看小黄书。
怎么了?
到底是怎么了?
对了。
是因为白莲。
她害死了她。
不对。
是她自己才对。
是她害了她。
她没保护好她。
白澜不敢再想下去了。
不知不觉间,手中的白衣已经被揉成一团,白澜看下去,慌慌张张地松手,衣服掉落在地上。
她该去捡起来的,可她不打算这样,拿出了一件红衣,穿在身上,坐到铜镜前,硬生生地挤出一个笑容来,“看,我没事了。”
自欺欺人吗?确实是。
“诶,阑珊你起来了怎么不叫醒我?”柳扶苏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门口,揉着朦胧的睡眼,哈欠连连。
“扶苏。”白澜起身来,走到他面前,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认真,“谢了。”
“嗯?”柳扶苏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受了惊吓般看着白澜,“阑珊你没事吧!这是你第一次这么正经朝我道谢诶!”
白澜听到柳扶苏这欠扁的话,却是笑起来,伸出手扯了扯面前这人两边的脸蛋,毫不手下留情,“呵!呵!”
柳扶苏半咧着嘴,好看的脸已经扭曲了,“疼疼……”
白澜哼了一声,总算是放过柳扶苏。
柳扶苏揉着自己被揉虐得红红的脸,却是爽朗一笑,“又变回以前的阑珊了嘛!真好!”
白澜听到这话,心底里有些触动,但嘴上还是不说什么,装作嫌弃地闻了闻柳扶苏身上的酒味,“快去洗个澡,难闻死了。”
“什么难闻不难闻的。”柳扶苏努了努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差点没忍住吐出来,“我靠!不行我要马上去洗个澡!”
因为柳扶苏和白澜经常是彻夜调侃,所以阑珊楼里也有准备柳扶苏专门的房间和衣物。
这不,只见那人已经是飞奔而去。
白澜笑着摇了摇头,出了房间下楼去。
估计柳扶苏不洗个一个时辰是绝对不会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