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再走个十几里路,便是郊外了。
放眼望去,一片空阔,草儿青翠,野花交杂,平平整整,正好适合策马。
“有一个冬天没来这儿了。”白澜骑在马上,双手拉着缰绳,脸上尽是温暖笑意。
“是啊,那上一个冬天可真是闷死我了,想出来玩也不行。”柳扶苏骑着马,与白澜并排展望风光。
一红一白两道身影,伫立于天地之间。
“话不多说,咱么来比比策马,如何?”
“好啊!”
“驾!”白澜一扬马鞭,冲出原地。
“驾!”柳扶苏也不甘示弱,立刻追了出去。
两匹马儿绝尘而去,速度不分上下。
“哈哈哈哈哈……”
……
大汗淋漓之后,两人并躺在树荫底下乘凉。
“诶,阑珊,我瞧着你这么久没骑马,技术退步了嘛。”柳扶苏嘴唇上放了一根草,闭着眼,嘴里哼着小曲儿。
“你不也是。”白澜仰面看着斑驳交错的枝叶,笑道,“刚刚是谁差点从马上摔下来的。”
“我那是失误!”柳扶苏愤愤道,撇过头去,睁开眼睛,看着白澜,极力想要申诉。
“得!失误失误。”白澜好笑。
傲娇的家伙。
“哼!”
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丝丝暖意,几片树叶顺风掉落下来。
“阑珊,你们为什么都这般忙。”
柳扶苏打了个哈切,懒洋洋地问道。
白澜出神地望着蔚蓝色的天空,答道,“我们之中,也就数你最闲了。”
指的是莫修染,柳扶苏与她。
“是啊,你们两个总是这样,撇下我一人。”
“你就不要说得像深闺怨妇一样了。”白澜转头瞧着柳扶苏一副哀怨的模样,笑了笑。
“可不就是嘛。”柳扶苏撇了撇嘴,又重新闭上眼。
“能陪你疯的人不止我们两个吧?”
在温暖阳光的照耀下,白澜有些犯困,眼皮已经打起了架。
“是啊,还有第三个。”柳扶苏的话里满是无奈的语气,“不过这家伙除了找我喝闷酒,就从来没干过其他任何事了。”
“这样啊……”
这个人,是百里荣浩吧。
这个让她困惑迷茫的固执家伙。
“再无其他了?”
“没错。”
“……我不信。”
“我就只有你们几个而已。”柳扶苏不嫌烦地回答白澜的问题,“除了你们,我不知道我还能再全身心地相信谁。”
白澜一怔。
柳扶苏继续说着,故作轻松的语气,“我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父母是谁,有什么亲人,从小,就是一个人,所以才怕寂寞。”
白澜听着柳扶苏无所谓般的话,心中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我总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搅和到一起了。”
“为什么?”
“因为……都想要去寻求依偎。”
柳扶苏听了白澜这一句话,从那人的语气中读到丝丝感伤。
不说话了。
他承认,他们也许,真的是同病相怜,想要抱团取暖。
只不过,每个人的始,每个人的终,终归是自己要去面对的。
最深的伤口,永远都是自己来舔。
“诶……”柳扶苏叹了口气,把脑子里全部的思索抛下,换上一副不正经的模样,“阑珊何时也学得这么肉麻了?”
白澜扑哧一笑,把手臂不客气地甩在柳扶苏的胸膛上,“真是的,我的忧郁气场就这么被你破坏了。”
“就你这货还有忧郁气场?别开玩笑了。”柳扶苏把双手枕道脑袋后面,惬意地挪了挪身,“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嗯,一直。”白澜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大大地张开双臂。
一红一白的身影,显眼地点缀在广袤的旷野,在无限天地间,渐渐地,幻化成细小的两点,渐渐,隐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