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朕问你,当日你们和漪儿前去的那个小县城到底有何奥秘?”云崇枫一直耿耿于怀的便是最后捉到歌乐的那个地方了,那样一个穷乡僻壤,偏偏歌乐便在那里停留了数日,到底是为何?反常即为妖,他直觉,那里便是通往蓬莱的机密所在。
“呵呵,陛下,您大可派人去搜就是了,又何必费唇舌来问我们?对了,国师大人身边的那位士子公子风似乎不一般,您大可以去问他。”采薇说着,带着嘲讽和讥笑。
云崇枫也不生气,慢条斯理地背着手踱了几步,“公子风现在恐怕已经在奈何桥了。”说起这个云崇枫心里的怒火便有些失衡了,那个吴风当真是个硬骨头,无论怎么拷打就是不吐露分毫,当初他将歌乐带回来的时候,云崇枫便试图从他那里得到蓬莱的消息,但是吴风除了说一句“我将师父迷晕了才带回了华倾公主。”之外便不曾再说半个字。
至于那个漪儿的生父到底是何方神圣姓甚名谁,吴风却是一字半句都未曾告知。所以,云崇枫一怒之下杀了吴风。
“哦?不巧,那陛下恐怕是要失望了。”采薇盯着云崇枫,斜勾了嘴角。
“看来你们对漪儿还真是忠心不二,既然如此的话朕也没办法了。”云崇枫抬手,身后的侍卫便上前来。
采薇和长风冷眼看着那侍卫,本以为死期将至,可是没想到的是,那个侍卫竟然打开了牢门,然后就退到了一边。
看着采薇惊愕的表情,云崇枫笑了笑“怎么,还要朕派人请你们出来不成?”
采薇不敢相信,他这是要放了他们?
“陛下,您这是什么意思?”长风皱眉问道。
“既然你们什么都不说朕也无可奈何,不如就放了你们回去漪儿身边,也好让她稍稍展眉一笑。”
云崇枫的话现在二人是半个字都不会相信,逼问了这么久,怎么可能就轻易放了他们回去?想必这背后另有阴谋。
“若是回到殿下身边可能害了她,那么采薇宁求一死。”采薇咬牙,显然是不准备活着走出这里了。
“害她?我情愿剖出心来给她也不可能害她分毫!走不走随你们的便。”话音未落,云崇枫扭头便走。
端看他神情,采薇心中也是抱了怀疑,虽然此人狠毒狡诈,只是对殿下似乎是不曾真的有过伤害。
采薇正犹豫着,云崇枫忽而又说了一句话“她这几日清减了不少,我希望你们能让她好歹多吃些饭。”话毕,他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采薇神色一怔,扭头看着那男人离去的背影,萧索孤寂,这才明白了他的用意,殿下她,应该是担心坏了,所以才不思饮食的。
光明已是许久不见,出了地牢的那一刹那,采薇下意识地便抬手挡了眼睛,好一会儿才能适应。
“长风,我们出来了。”她看着身边的男人,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眼前看见的会是真的。
“嗯。”长风依旧寡言,只是看着永乐殿的方向目光急切“快回去吧。”
“嗯,好。”出来之前,两人被宫人领着梳洗打扮过,这些日子以来云崇枫并未在二人身上真刀真枪地用刑,所以梳洗过后,除了略显苍白的皮肤之外一切还好。
歌乐在永乐殿内写字的时候,忽而听见一声“殿下。”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然而抬头的时候便看见了满脸泪痕的采薇和一旁的长风,手中握的毛笔一下不稳差点儿掉了下来。
“殿下。”采薇当即跪在了歌乐面前,失声再唤,长风虽沉默,但那眸子里亦是隐忍的泪意。
“采薇,长风,你们……回来了。”千言万语到嘴边,也只成了一句“回来就好。”歌乐搁下笔,看着两人勾起一抹微笑。
当天的晚上,歌乐照常沐浴用膳,一切看起老都和寻常无异,熄灯之后,永乐殿便陷入了一片寂静。
子时将近,永乐殿忽而响起一阵尖叫,不多时便听有宫女在喊“走水了!快来人,走水了!”
巡逻的侍卫闻言赶来,抓住了一个惊慌失措的小宫女就问“怎么了?哪里走水了?”
“永、永乐殿。”那小宫女显然被吓地不清,结结巴巴地说道,那个侍卫长登时就头大了一圈,赶紧招呼手底下的人前去救火。
“快!快去禀报陛下!”侍卫长揪住身边的一个侍卫大吼,那急的,就跟自己老母亲在里头似的。
“诺。”显然那个侍卫也清楚事态的严重,拔腿就跑,这一边儿跑心里还一边儿念叨着,哪里不走水偏偏就是这永乐殿,这不是要了命了吗!谁不知道陛下把永乐殿那位看的比眼珠子还重,若是长公主出了任何差池,恐怕他们这些人都要人头落地。
云崇枫本来都已经就寝了,忽而就见青颂着急忙慌地就跑了进来,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还没等他皱眉,青颂的一句话直接将他惊得从榻上弹了起来。
“殿下,永乐殿走水了。”青颂满脸着急。
“什么!”云崇枫失身吼道,最后,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披了件外袍就出来了,青颂本还要叫人备步撵,结果被云崇枫扯住了袖子吼道:“备什么步撵,给朕找匹马来!”
青颂被吼地一懵,也来不及琢磨了,赶忙连跑带爬地就走了,不多时便牵来了一匹马,云崇枫反身上马,一扯缰绳,骏马嘶鸣一声便急驰而去,如离弦之箭一般。
这马乃是西域进贡的汗血宝马,今儿早上才到的,也是赶巧儿,云崇枫见那一匹枣红的骏马心生喜爱,便让人牵来了万岁殿,正好就派上用场了。
马蹄踏过宫道得得作响,马上的人心急如焚恨不能肋生双翅,几乎是下一刻,整个皇宫都知道永乐殿走水,皇帝陛下于宫中纵马救人去了。
待云崇枫到永乐殿的时候,那里已经是火光冲天了,他勒住缰绳,看着一片火海,脑子里有瞬间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