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了妍大惊。
歌乐冷笑着闭了闭眼，待在睁开之时已然恢复平静“怎么不会呢？那君谣一直为他在太子身边周旋，你以为他那么好心为本宫送了一个暗桩？呵，根本就是掩人耳目与太子暗渡陈仓。若不是本宫从来不曾信过那君谣，今日恐怕还真就着了他的道了。”
了妍心惊，今日竟是如此之险，殿下往日一直命她着人监视着那君谣，自己也只当殿下不信任君谣防止她泄漏殿下的事情，谁知道竟是错的离谱了。
“殿下，如此看来，那个白衍也是不曾真心与太子交好的，否则也不会让他亲入虎穴以身作饵了，说的好听是兵行险招，但一个不慎就是真担了谋逆之罪满门抄斩，依殿下之见，这白衍到底想做什么？”
采薇方才细细想了一下，前后一贯通就猜出了几分，这般冷静的分析很有歌乐的味道。
歌乐赞赏地看了采薇一眼，勾起了唇笑道：“做什么？不就是待价而沽，挑选可用之人罢了，他这人，心比天大，恐怕是想将我大周的天下都算计在内了，如今夺嫡之争，太子和我哥哥是最有力的竞争者，本宫今**得他不得不放弃了太子，他日难保他不会找上本宫。”
歌乐看向长风，沉声道：“抓紧在黎国那边安插人手，记住，不惜一切代价！”
眼底杀机一闪而逝，恍若刀光剑影。
“诺。”长风抱拳，一个闪身就消失了。
“殿下的意思是，从内部插入，徐徐图之？”了妍被歌乐点拨一番，很快就想通了个中关节，听见歌乐这般吩咐，眼神一亮，已然是猜出了歌乐用途。
“不错，之前的人里混入了细作，以至于本宫折损了不少人手，这一次，绝不能出任何差错，只要在他眼皮子底下插上一把刀，谅他日后行事也得掂量掂量下轻重，否则，本宫可就不客气了。”
了妍有片刻的失神，殿下您什么时候客气过？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当着歌乐的面儿说，否则可就免不了被歌乐一顿整，那滋味儿绝对是终身难忘。
上一次路安那厮说话失了分寸，打趣殿下雷厉风行就像那吊颈白额的母老虎，当然，原话委婉多了，殿下表面儿上笑笑也不提什么，扭脸儿就把路安丢到了纳香楼里，还特意关照了红姑，留口气儿就行。
那七天七夜红粉堆里打滚的经历，路安每每回想都是一身冷汗。
了妍可不是路安那傻的，这种话哪里有放在明面儿说的？当然，背地里也不能说……
“殿下，现在可要回宫吗？”了妍定了定心神，恭敬道。
歌乐点了点头，出来的够久的了，若是被父皇发觉了可不大好，还是尽早回宫为妙“回宫。”
“诺。”采薇和了妍分工明确，了妍扶着歌乐起身，采薇则去吩咐人拉来一辆新的马车停在后头小拱门那里，而原先那架青蓬马车，则另外安排了惜月楼舞姬坐着出去逛逛。
那舞姬乔装打扮了，穿了斗篷戴了兜帽，远远瞧过去也看不出是谁，身边跟了两个侍女，看面容竟和了妍采薇相差无二。
采薇看着马车出发之后才来回禀“殿下，那些个‘影子’都跟出去了。”
歌乐颔首，道了声“走。”一行三人便跟着小厮往后头走去。
方才采薇口中的“影子”指的就是白云啸遣过来监视自己的暗卫，但若真只他一人的那还好办，难就难在，那些个人里似乎还参杂了另一股势力，歌乐摸不清楚，不便轻举妄动，只好让人先行引开了。
只是那些人不是凡俗，想必很快就会发觉的，所以她们回宫的脚步一定要快。
歌月带着了妍采薇二人，一路上脚步轻快，抄了近路很快就到了惜月楼后门那里，负责惜月楼事宜的青衣正侯在那里。
青衣今年正好三十，以前是戏班子里唱戏的，因着唱着青衣，所以戏班子变故之后被歌月收容，自称的就是青衣。
青衣面容姣好，因着是唱戏的所以嗓子身段都很好，惜月楼里那些歌姬一向都是由她所调教的，一举一动皆要传神，人人都说惜月楼的舞姬眼神勾人，那可是一日日对镜生生练出来的。
“见过主子。”青衣见歌月来到，上前了几步屈膝盈盈一福，这一开口就是犹如银铃般悦耳。
“起吧，今日长安不太平，记得多注意一些动向。”
青衣点了点头，应了声诺，这话即便歌月不提醒她也是知道怎么做的，惜月楼里日日往来的都是朝中的达官贵人，重臣要员，即便是来此附庸风雅少不得也会提起一些朝中事宜，只要稍微留心就能获取大量情报。
青衣做事谨慎妥帖，歌月从部担心，但是还有一件事须得她亲自提点“青衣，蠡县那边儿近日可安好？”
歌月自从上次病重，昏迷当中返回长安之后，原本想着好好安顿小关雎的想法便付诸流水了，这一回长安就是诸事烦恼不得空，简直连喝口水都要特意腾出空来。
关雎呆在清城那里她倒是不担心，就是她曾许诺一个月后关雎便可见到他父亲的，原本就是想着安排一个人假扮那个掌柜的，反正天煞中“幻影”门的不少人精于此技，拨出一个也不要紧。
但这般忙着下来，此刻才想了起来，到底是辜负了。
青衣知道歌月说的是谁，蠡县那边儿的消息一直不曾断过，今日早晨便传过一回，只不过说的都是些琐事，还有……那位倾城阁的主子一些，没什么用的情话，她知道主子不爱听，便都压下了。
“一切安好，关雎已经会写《诗经》中的一些诗文了。”青衣拣着歌月想知道的答，至于那位阁主的安好，应当是无关紧要了吧？
歌月微微扬起了笑容，但很快便消弭在眉梢“如今的局势，雎儿还是待在蠡县比较好，至于‘蔺严’的角色，你尽快和红袖商议了挑了人送去。”
歌月口中的红袖则是天煞的直接负责人，虽说歌月接手天煞之后整编了不少人入了惜月楼，但是天煞那边还是照常存在的，这样一来便需要人接洽，一明一暗，这些人为歌月出了不少的力。
“属下明白。”青衣点头。
“嗯，走吧。”交代好一切，歌月便上了马车，驾车的是歌乐的暗卫副首领破浪，她的暗卫之中，除却长风，身手最好的便要属他了。
破浪驾车又稳又快，不多时便到了宫门口，扯下一块鸾凤徽标的腰牌，那戍卫一看是华倾公主的人，也不敢盘查，直接放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