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办到的?”张之和看着铁栅栏外的我,表情很不可思议。
“这个……说来有点话长。”我还是那句话。没有敷衍的意思,我学这些东西是从一出生就开始的,俗话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整个过程就像变魔术一样,事情就发生了,但是却很难解释。有两个词可以参考,那就是请仙出马和神打。
“好吧,好吧。那你赶快把我们也弄出去。”张之和也不再追根究底了,和我打交道这么久,他可能也习惯了。
我嘿嘿一笑道:“你们在里面玩儿吧,我走咯。”说着就向外走去,我总是忍不住地想要开个玩笑。
“唉,等等!快放我们出去啊!”张之和喊道,声音有点大,忘了门外有守卫在守着。
我转过身来,看着张之和与白老四着急的样子,哈哈大笑,比张之和还要大声:“哈哈哈……开个玩笑。”
“兄弟,你别这样了行吗?我都被你搞得神经衰弱了。”张之和不满道。这是他最后一次抱怨我的玩笑,因为后面的事情让他发现,和那些鬼啊怪啊的接触多了,不带一点自娱自乐的性格是不行的,人会被逼疯的。
不行不行……我们这么出去,还是不好。我觉得我想漏了一些什么事情,不可能那么简单就能逃出去。
张之和皱眉道:“又怎么了?”
“你见过那个叫罗衍的吧?”我看着张之和。
“见过,那小子的给人的感觉怪怪的,觉得自己的心思都被他看穿了。”
“是啊,我也见过他,是个推演的高手。我们这么逃出去,说不定在他的算计当中。或许他的后招就在外面等着我们。”我摸着下巴,很纠结,“我们被关在这里,不就是被算计了么?”
张之和冷静下来,觉得我说得没错。
白老四想得比较简单,只关心自己能不能出去,问道:“那么,我们就只能在这里等死吗?”
白老四的这句话也很有道理,等死倒不至于,但也是等着别人来坑害。三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我又回到了牢笼里,被守卫看到了可不太好。
“我有办法了!”我说出了一个计划,罗衍的计算,也就是一门鬼术而已,恐怕只能算到有关系的人,不可能什么都算得到。所以只要这时候有一个局外的人来救我们,他就不知道了。
“你开玩笑吧,这时候哪里来的局外人?就算是有局外人,那也不知道我们被关在这里。”
“有,不过不是一个人。”我很肯定地说,我想起了家里那位祖宗。
不是人,难道是鬼?张之和与白老四用惊魂未定的眼神看着我。
“只是……”我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张之和一定觉得我又要给他们挖一个坑,所以还是先问明白坑在哪,跳的时候也有个准备。
“那家伙的脾气不大好。”我有些无奈地道。
自从我爷爷去世之后,那家伙就离开了我家,直到前几天她从我家窗户蹿进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哪家的猫走丢了。所以我对她并不怎么尊敬,然后很顺理成章地被修理了一番。她说是路过,顺便看看我,我竟然信了。
派出所的关押室外出现了一片嘈杂。
“不好了,起火了?”外面有人大喊。
我一捂脸,有些无可奈何,我就知道……
“来了?”张之和左顾右盼,也许以为马上就要见到鬼,觉得没有准备好。
“等会儿你们少说话。”我好心提醒道。
这当口,先前的那个守卫又进了关押室,只是肩头多了一只猫,一只毛发金黄的猫。她站在守卫肩头顾盼自若,像这里的王一样悠闲地巡视着自己的领地。她颈部的毛发特别茂盛,要不是个子太小,真像足了一头雄狮。
张之和他们一定在想,原来就是一只猫啊。
“你来了?”我讪笑道,我想我的笑容看上去一定很假。
守卫的神情茫然,好像梦游一样,就傻站在那里。
“走吧。”金黄猫开口说话了。
张之和与白老四都是一惊,刚要开口说话,却被我打断了,可不能让他们冒失。
“来,我给两位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家的长辈,刘老狮,狮子的狮。曾经是我爷爷的搭档。”
张之和差点没有笑出声来:“你们家的人取名还真是不拘一格,刘校长有了,刘老师有了,什么时候来个刘同学就齐了……”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马上他就看到刘老狮咻地伸出脑袋,喀嚓一口咬断了钢筋,咬断的钢筋在她嘴里嘎嘣嘎嘣地嚼,跟吃豆子一样。
张之和跟白老四的脸吓得苍白。两人心中恐怕都只剩下两个字——妖怪!我一直也是这么想的。
“救人就救人……干嘛放火?”我有些埋怨,但话也不敢说得太重。
“不小心打了一个喷嚏。”看守人已经带着刘老狮向外走去。
只有我知道这只老猫并没有在夸大自己的能力,我只想说,千万不要惹这只老猫打喷嚏。
“我们就这样走了,会不会有麻烦?”白老四还有所顾忌。
“哪来的什么麻烦,我们又没有什么大罪。在生命受到大火威胁的时候自保,情有可原,到时候说清楚就没事了。”张之和对这些条款懂得多。
我们三人刚要走出关押室,我又折返回来,掏出天罗挂在了牢笼上面,在那左右摇摆着。
“你做什么?”张之和不明白我这么做的意思,但是他下一刻就明白了。
当我挂上怀表的时候,他们的眼前会出现奇异的画面。他会看到自己和我还有白老四正呆在牢笼里,那画面真实到让人怀疑自己的眼睛。这是环境催眠的手段,之前的守卫被我催眠过,所以下次看到我的天罗他还会被迷惑的。怎么说呢,你可以叫它阵法,但我这个阵法有点简陋。
“完美!”我被自己的机智折服了,“这样一来,在守卫眼里,我们就还在这里面呆着。”
外面的情形很混乱,跑来跑去的人和浓浓的烟雾让我们很轻松地逃了出去。
后来听白老五讲,我们逃出来的时候,罗衍和村长正在逼问他金刚錾的下落。
“怎么样?如果你再不说出金刚錾在哪,你这水灵的女儿可就有危险了,她已经昏迷了快二十小时了,滴水未进。”
村长的家里,灯光昏暗。石匠坐在满是坑洼的长桌旁,他的对面是罗衍,罗衍一身复古长袍整理得没有一丝褶皱,正认真地劝导着他。罗瘸子站在一旁,不像是罗衍的长辈,倒像是他的跟班。村长坐在一尺高的木门槛上,吧嗒吧嗒抽着烟袋,很明显之前拒绝张之和的香烟那番说辞是骗人的。
石匠内心挣扎着,等待着。他已经想办法去通知我了,但是他没有把握,不知道我愿不愿意来帮忙,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敢不敢越狱。
“好吧……我说。”石匠不能让女儿受到任何伤害,女儿就是他的全部。白水烟虽然不是他亲生的,却是他最爱的那个女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