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白老五讲的故事可信,那么霸下便是故事中提到的石龙。如果是它自己回到了地下,又是什么目的呢?我已经用天眼看过那石雕,里面并没有我们进村时见到的那个鬼魂。那么里面的鬼魂到底哪里去了?是和那些大量的恶鬼一起被我们消灭了,还是躲藏在暗处?这些我们猜不到,也没办法知道,只好暗中做些准备。挖宝还在继续,张之和亲自监督。整个下午的时间我都猫在白老五的家里,研究那两本古书。
古书已经有些年代了,凭我多年的鉴定经验来看,年代应该是明末清初,时间上对了。再看内容,这古书应该是一套,我判断这套书不止两本,张之和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那本应该是第一本,而白老五这一本不知道是第几本,但肯定不是第二本。书里面写得很隐晦,但是我还是大概猜到了内容,说的正是张献忠的宝藏。白老五的故事中那一首诗谜有一个字可能因为传了很多次传错了,白老五说的是“石龙对石虎,银子万万五,有人识得破,买个成都府”,是石头的石。而书里面的意思是“十龙对十虎,银子万万五,有人识得破,买个成都府”是数字十,张献忠很狡猾,银子不止藏在一处,而是十处。
宝藏是张献忠的,那么这一套书是怎么来的呢?很简单,张献忠要把财宝藏起来,那么多财宝靠他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他请了很多工人,还有石匠、木匠、纤夫、船工等等很多人。其中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在掩藏财宝,但是想要隐瞒精明的匠人是不可能的。
有一个传说我想很多人都应该知道,那就是张献忠在四川坑杀了很多人,导致不得不迁徙湖广的人填四川。根据书中所说,被杀的很大一部分人正是帮他掩藏宝藏的工人和匠人。可是,匠人中有大能人,不仅躲过了残杀,还将宝藏的秘密用匠门的术语写进了书里。参与写书的匠人有几个,有的是石匠,有的是木匠,有的是泥瓦匠,反正都是行业中的精英也是匠门中的鬼术高手。
就算得到这一套书中的任何一本,都不能找到宝藏,只有几大匠人同时拿出宝书,才能够准确找出宝藏的位置。从心理学来看,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拿出来分享的话,宝藏就是大家的,藏起书来想其他办法,宝藏就有可能独占。就是这个心理,导致宝藏一直没有人找到,直到藏宝书传承到后来都忘了具体用处。
研究完古书,天色还早。我准备去学校操场那边看看挖掘进行到什么程度了,发现那只大黄狗正蹲在院子里守着,看见我出门,也静静地跟着。路过一处山坡时,大黄狗突然汪汪汪地吠叫不停,我一直保持着外松内紧,大黄狗的叫声一起我便有了警觉。只见山坡上正滚落下一块大石头,我肌肉绷紧脚尖一点,整个人倒着向后急退,石头滚落时距离我不足一尺,砸在乡村公路上震得轰轰响,然后滚到路边被树木拦下来。
“嘿,我说明娃子,喊你把人拦到拦到,你得搞啥子?”山坡上露出一个人头,向下看来。那人的声音有些颤抖,因为刚才他差点砸死人了。这个时候从路旁的林子里钻出一个人来。“刚刚我看到老远都没得人,我就去屙了一泡尿。”走过来的人有些自责。
我没有理会他们,这两个人是在开山取石,并没有害我的意思。但我也不会把这件事情当做意外,因为刚刚的惊险时刻我见到大黄狗对着空旷的乡村公路狂吠,而不是对着山坡上或者树林里,我的余光也瞥到了一个身影一闪而逝。我在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鬼祟迷惑了那个明娃子,让他误以为路上没有来人。分析完毕之后,我的冷汗才冒出来,刚刚自己要是被石头砸中,不死也得残废。
路上我给自己算了一卦,卦象是“鬼患畜济,逢凶化吉”,看来这大黄狗是我的福星。我尝试着逗了它两声,它倒是很听话,在我面前不停地摇着尾巴。
到了学校操场,见到了张之和。我把刚刚遇险的事情跟他说了,让他一定要小心谨慎。他胆子很小,所以很重视我的话。他告诉我,挖掘的工作已经要完成了,今天晚上就可以探宝了。虽然我有些担心,但也同意晚上行动。因为前面已经说过了,如果地里的财宝见了光,那么不管有多贵重,都只价值伍佰元,好一点的外加一面锦旗。如果让人民群众知道了宝藏的事情,一定会要求见者有份,然后迅速曝光,这种事情新闻上多了去了。所以只能晚上行动。
白老五听了我下午的遭遇,原本想让白水烟一个人待在家里,现在有点不放心了,白老四下午的时候也刚回来,所以晚上我们五个人一起行动。垮塌的房屋残渣都被挪开了,我们很轻松地找到了小房间的位置,只需要搬开挡住入口的砖瓦,就可以进入。这些体力活都让白老五的石头人干了。然后,还要让石头人打头阵,因为前面的通道经历过一次塌方,很可能隐藏着未知的危险。
通道的方向是斜着向下的,会有一些地方缺几块台阶。但总的来说,一路下来没有遇到太多阻碍。不得不说,那时候修建这个地下墓穴的石匠水平真不一般,基本上能够赶上现代钢筋混凝土的强度。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最著名的应该是上过课本的赵州桥,被视为奇迹的石匠技术其实里面掺杂了鬼术。
我之前还以为通道都已经塌了,现在发现通道保存完整,不过随时要注意松动的石头,被砸到了可没有刘老狮救命。当我们最终来到古墓的大厅时,我们发现那里已经被压塌了。那里的空间太宽敞了,没有一根柱头顶住,所以很容易塌陷,这也是操场上那个大坑形成的原因。
“全被压住了,这可怎么办?”张之和看着被堵死的古墓大厅,明明知道财宝的位置却不能取出来,我想此刻他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白老五说话了:“这几天,我研究了一下金刚錾。瞧出了一些门道,它应该是我们石匠门中的法器。”说话时,白老五已经取出了金刚錾,一手金刚錾,一手二锤。
白老五让我们躲开,然后他将金刚錾对准前方,用二锤敲了一下,“叮”的一声錾在空气中。白老五额头上冒出汗来,喊了一声:“开山!”前方堵住大厅的碎石应声从中裂开,让出一条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