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跟着纪商来到五个倒地男子面前,纪商拿了一张长凳给她坐上去,然后对围观众人说道:“现在开始审案!”
白面书生冷然说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
纪商对那女子说:“请问姑娘,你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家里还有几人?”
那女子胆颤地四围看了一遍,见众人看她的眼神很冷漠,只有纪商看的眼神很柔和,心中泛起一丝暖流,说道:“民女向采蓝,家住在向家屯东头,家里父母双全,还有两个哥哥向远云,向远风,两个嫂嫂,还有一个弟弟叫向远军,一个妹妹叫向采璃!”
纪商点了点头,又问:“向家屯离着这里远吗?”
那女子说:“不远,远着大路向东一直走出三,五里便是向家屯。”
纪商又问:“你父亲叫什么名字?做什么营生?”
那女子一愣,这才想起方才说得仓促,只是说了兄长弟妹的名字,并没有说到自己父母的名字,连忙说道:“父亲名叫向贵,今年五十有余,家母宋花莲,今年四十多,家里有几十亩鱼塘,我家就靠着养鱼为生!”
纪商心想:“原来是渔家女,难怪方才在他身上闻到一股鱼腥味。”转头对白面书生说:“王公子,你可是有坐骑?”
白面书生一直留意细听,明白纪商的意思,点头说道:“你想我去向家屯将这女子的家人找来对质,是吗?”
纪商淡淡的笑了笑,说道:“确实,但我不是要你去,你是众人的头领,最后看完我审案过程,我是想请你的一名朋友去向家屯。”
白面书生说道:“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
纪商说道:“因为你一直不相信向姑娘说的话,假如她所言属实,你们就是推波助澜的帮凶,你们的良心过的去吗?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帮帮忙?再说了,如果我派别的人去向家屯,难道你们就不怕我暗中做手脚,找来一些人假扮向姑娘的亲人合伙来骗你们,所以只有找你们的人去向家屯报信,才没有那么多纷争!”
白面书生觉得有理,回头对一个锦缎书生说:“周兄,我们几人当中,就数你的骑术最好,麻烦你去向家屯走一趟,看看是否能找到这位向姑娘的亲人!”
周姓公子爽快答应说:“嗯,我这便去向家屯!”说着就走。
纪商朝他大声说:“周公子,记得将向家屯的村保正一起唤来!”
周公子冷冷的“哼”了一声,挤开人群,走到马棚前,骑上自己的马匹,策马向东,朝向家屯去了。
纪商心想:“想不到向姑娘的家离这里只有三五里路程,那么近,向家屯一定有人经常路过此地,说不定人群的当中,就有向姑娘的同乡,我何不将他们找出来作证?”朝着围观的人走了过去,一个一个仔细盯望,忽然见到一个麻布老汉畏畏缩缩地站在人群当中往里面张望,见到他看过来马上低头,不敢和他对视,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他心里一喜:“看他这神色,不是向姑娘的同乡,就是人贩子的同伙!”指着他喝道:“你给我出来!”
那老汉见纪商指着他,吓坏了,转身就逃,却被人群所阻,一时间难以挤开人群逃跑,人群不敢阻挡纪商,见到纪商过来,主动让开一条去路,纪商快步上前,一手抓住其肩膀,一拳打在老汉的左腰,喝道“我叫你跑!”,那一拳的力度甚重,打得那老汉蜷缩起来。
纪商不顾不管,提着他的衣领拖着就走,回到空地上,老汉刚刚被拖出来,坐在长凳上的向采蓝惊呼道:“权三叔,是你吗?”
老汉的腹部一阵一阵的抽搐,疼的他冷汗直冒,他对纪商很是害怕,那里还敢说话,纪商看着火起,将他丢在一旁,一脚踢在他身上说:“问你话呢!”
那老汉急忙爬起来,胆战心惊,断断续续地说:“采。。。蓝。。。,是你啊!”
向采蓝问:“既然三叔认出了我,刚才为什么不出来给我作证!”
那老汉不敢去看她,低着头说:“我还有一家老少要养,不敢惹祸上身!”
纪商一脚将他踢到在地,说道:“我看你就是个同谋,是你见向姑娘长得美貌,便通告人贩子,让人将她抓去,你好得到一份礼钱!”
那老汉听到纪商这般说,吓的全身颤抖,叩头求饶说:“冤枉啊,侄女,你快快告诉这位官爷,我和你两家交好,不会与人合伙害你的!”
纪商喝问:“我来问你,你鬼鬼祟祟躲在人群中干什么?”
那老汉慌慌张张地说:“我今日进城给张府送菜回来,路过这里,见到许多人聚集在这里,便停下来看热闹。”
纪商见他畏畏缩缩,一股奴性气味扑面而来,很是厌恶,问道:“既然如此,为何认识向姑娘,还不出来给他作证!”
“我一个小农,那里敢多管闲事!”
纪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想:“总不能因为他不出手救人,便要将他顶罪为同谋吧?这些人,只要不是关乎到自己的身家性命,就算看到别人掉进火坑,也不伸出援手,当即可恼可恨。”
他对着人群大声说道:“你们人群当中,如果还有人是向家屯的人,又或者是认识这个向姑娘的人,我希望你们现在就站出来,否则被我事后查出,我有能力让你们家破人亡!”
围观的人一听到纪商如此说,纷纷左右张望起来,就连白面公子也转身向人群看去,都想看看谁是那女子的同乡,纪商等了一会,见没有人出来,使诈说道:“我已经认出了几人,我数三声,如果你们不主动站出来,等我抓到,你们就是同谋,先将你们的脚筋挑断,再打入死牢,将你们一个个弄死!”
围观者面面相窥,
“一。。。。。二。。。。”纪商开始读数。
就在这时,有两个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个是中年妇女,头上缠着一张花手帕,一个是年轻人,面黄肌瘦,身上没有三两肉,向采蓝一见,当即站了起来,随即想到他们对自己见死不救,又坐了回去,眼中露出一丝绝望,说道:“李大婶,小峰,原来你们也在!”
他们两人去到老汉身边站住,畏畏缩缩地对向采蓝说:“是。。。采蓝,你可要替我们求情!我们只是路过,不是害你的人!”
纪商找这些人出来,只是想要给向采蓝做一个证人,心中虽然对这些人的冷漠恨的牙齿发痒,可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冷冷对三人说道:“你们既然认识向姑娘,那我问你们,那个相貌粗鲁的男人是否是向姑娘的夫婿!”
三人连忙摇头说道:“不是,向采蓝没有夫婿!”
纪商说道:“既然没有夫婿,自然也没有孩子了,对吗?”
三人点头说:“是的,她没有孩子!”
纪商又指着一直蹲在地上的五人问道:“你们几个以前可是见过这五人?”
三人朝五人张望了一会,均摇头说:“没见过他们,今日第一次见!”
纪商大声喝问:“既然如此,你等为何见到向姑娘被人抓走而不站出来阻止?”
三人连声求饶说:“大人饶命,我们不知道采蓝和他们是什么关系,又担心惹事上身,所以才不敢出来阻止他们抓住采蓝。”
纪商怒道:“你们见死不救,比那些人贩子更可恨,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人的存在,他们才敢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地当街抓人。”
三人不断叩头讨饶,向采蓝幽幽地看着三人一会,转过头去,心里恨透了这三个见死不救的同乡。
纪商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懒得跟三人计较,转身对白面书生说道:“王公子,现在还有什么疑虑吗?”
白面书生见纪商找到人证,心想:“事情十有八九如同这位锦衣卫所说一般,当真有眼无珠,惭愧,惭愧啊!”,心是这般想,但话却这般说:“既然周兄已经去了向家屯找向姑娘的亲人,我们不妨等一等!”
纪商朝他冷冷一笑,转身走到五个人贩子跟前,围着他们转了两圈,五人现在已经很是害怕,心惊胆战地看着纪商,纪商走到那里,他们的眼睛就看到哪里,纪商忽然停下来喝道:“谁是头领!”
其中两人忽闻暴喝,下意识的朝那个相貌粗鲁的男子看去,纪商心中了然,一伸手,提起那个粗鲁男子的衣领,不过他的挣扎,将他拖到空地处,又搬来一张吃饭用的方桌,然后对着围观的众人说:“既然有人给向姑娘作证,证明了向姑娘所说属实,那么这五个男子便是撒谎了!根据大明律,在证据确凿面前拒不招供者,可以动刑!”
众人听到他要动刑,面面相窥,无一人出声反对,倒是很多人想看看没有刑具的他要怎么动刑。
纪商看白面书生说:“王公子,我说的没错吧?”
白面书生沉默不答,他身后的几个锦缎公子已经相信的纪商的话,心想自己竟然被他们蒙骗住,不由得对那五个人贩子恨得咬牙切齿,纷纷叫道:“理应动刑!”
纪商抽出绣春刀,剁下一条方形的椅子脚,拿在手里,对那粗鲁汉子说:“为了免受皮肉之苦,你还是招了吧!”
那汉子连声讨饶说:“大人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