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英气青年校尉之时,却不回礼,阴阳怪气的说:“纪小旗,听说你一来便要了一名原本调往礼字旗的校尉,为此还打伤了主薄文书,好是威风。”
他是智字旗的王子言小旗官,属石总旗管辖,和礼字旗的李晓小旗官是生死之交,李晓被纪商告倒之后,他一直想要找麻烦,不过被石总旗警告着,才没有去找纪商的麻烦,现在看到纪商,越看越不顺眼,便出言相讥。
“原来是王小旗,”纪商不冷不热的说,“唐毅校尉乃我发小,我不想与他分离,自然要向百户讨要,百户大人见我两感情深厚,自然是同意了,莫非王小旗对百户大人的决定有意见?”
“百户大人的调派?”李晓冷笑一声,转头对刑百户说,“百户大人,你坏了规矩,请大人取消这次人事调动。”
邢进在百户所里没有什么威信,众校尉小旗官都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说话之间已经没有了尊卑之分,上下之别,所以王子言说话毫无忌讳!
刑百户想要顺着王子言的意思去做,但一看纪商的脸色,马上住口,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处理此事,支支吾吾地说:“此事就此了结,不要再提!”
“王小旗,你身为智字旗的小旗官,是不是管的太过了?”纪商缓缓抬起阴沉目光看过去。
“不平之事,人人都可以管!”王子言环视大厅,看到眼里的都是友善的面孔,得到那么多人的支持,让他的自信心空前膨胀,一摆手,走到刑百户面前,也不行礼,目光阴寒的看着邢进,“百户大人,凡事都有章程,你不顾百户所里历来所定下的规矩,任意调动本已定好的名额,这样做,你怎么能让众兄弟心服?”
“王小旗,不知道你所说的规矩在哪里,可否翻出来给我看看!”纪商也发现了他的孤立无援,众小旗官个个都满怀敌意。
王子言当然拿出不什么规章进程,这是一条潜规则,没有写在纸面上,每次有新的校尉分配下来,经历司都将所有校尉的资料先一步递给百户所,百户所里的小旗官便在百户大人的提点下讨论分配,因为有些分旗缺乏文档记录的校尉,所以他要的校尉一定要认得字,有些分旗缺少能冲能打的校尉,所以他们需要的校尉就是武力高强之人,这原本只是一条让各分旗找到最适合自己的校尉而定下的潜规则,经历司对唐毅的评价就是头脑简单,身有神力,这种人甚受各小旗官的青睐,因为他的分属问题,西直门百户所整整讨论了三天,最后才决定调入礼字旗,结果被纪商一闹,唐毅被分入了廉字旗,才会引来那么多争执。
王子言冷冷地说:“纪小旗,你是新人,不懂得规矩,情有可原,百户大人这般胡乱调动,实在难以让人信服!”
“放肆,你胆敢如此对百户大人说话!”纪商训斥,他站直了身体,让他的声音更有威慑力。
“我这样说又如何了?”王子言根本不将刑百户放在眼里,他现在对纪商的顾忌比对刑百户的顾忌要多得多。
“这么说来,你是在指责百户大人的不是了吗?”纪商放缓了声音。
“百户大人,王小旗言之有理,你这般行事,确实有违先例,请大人将唐毅重新分配!以便安稳军心”石总旗开口支持。
“请大人重新分配唐毅所属!”石总旗的其他四名小旗官也跟着向刑百户请命。其他三名小旗官和左总旗却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看戏。
“纪。。。纪小旗,你。。。你的意思是??”刑百户被逼得没办法,目光闪烁地看向纪商,目光中充满哀求,好像要尽快了解此事。
纪商恭恭敬敬地向刑百户行了一礼后,才回答:“回大人话!自古以来,作为上官,最忌讳的是朝令夕改,更何况军队乎,我知道我们锦衣卫是身有特权的军队,更不应该随意改动调令,一旦大人开了这个先河,以后谁人还听从大人的调令?”
“纪小旗,此言差已,知错能改善大莫焉,既然这条调令是错的,便要及时修正!”王子言振振有词地说道,他虽然是对纪商说话,但他一直面对刑百户,给他施加压力,逼得邢进大汗淋漓。
纪商踏步向前,挡在刑百户与王子言的中间,进一步逼退王子言说:“刑百户是一所之首,他的命令早已下达,你想抗命不尊?”
“百户大人决定不守规矩,自然不从!”王子言顺口就说。
其他人已经感到有一丝不对路,但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什么命令才能让你服从?”纪商问。
“自然是。。。”
话音未落,纪商的脚已经踢在他的肚子上,将他踢得往后退,一直推到一根柱子上才停下来,纪商快步上前,连刀带鞘朝他的左肩膀砍落,王子言忍着肚子的疼痛,举起左臂格挡,只听得“咔嚓”一声,他的左臂被纪商的刀鞘打断,他抱着断臂当场痛哭嚎叫,那声音好生凄厉。
纪商趁机一脚踢在他的下肋,将他踢倒在地,上前踩住他的头颅喝道:“什么是规矩,百户大人的命令就是规矩,你胆敢抗命不尊。”
其他人虽然听说过纪商的残暴,但没想到他胆敢在公堂之上殴打同僚,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立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左总旗见到纪商又闹事,脸色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
石总旗最先醒悟过来,朝着纪商喝道:“纪小旗,你做什么?为何殴打同僚,难道你想造反。”
纪商根本不怕他,脚还是踩在王子言的头部,抱着绣春刀于胸前似笑非笑地说:“石总旗大人,好大的帽子,卑职这可不是造反,而是抓拿造反之人。”王子言被他踩的呜呜地哭了出来,一旦说其他的话,纪商便加重脚力,让他说不出来。
石总旗被这一幕气的浑身颤抖,将绣春刀拉出来,指着纪商喝问:“你快点放了王小旗!”
纪商见他脚步虚浮,拿刀的手不断的颤抖,便知道眼前这个石总旗是个虚有其表的酒色之徒,绣春刀在他的手上不过是一把唬人的刀而已,他可以肯定,只要自己想杀石总旗,石总旗连他的一刀都躲不过去,“你是要威逼下官吗?”
石总旗涨红着脸色,“你殴打同僚,还敢污蔑他人造反。左总旗,他是你麾下,难道你也不管管?”
左总旗在一边看热闹不腰疼,装作无奈地表情道:“石总旗,我可管不了他!”
有三个小旗官想要从向前救人,可是纪商脚下一用力,踩的王子言脑壳咯咯地响,王子言出声讨饶,那三个小旗官连忙后退,“总旗大人,刚才王小旗的话,你又不是没听到,他公然对刑百户违命不遵,难道我不能将他擒下?”
石总旗吹着胡子对纪商威逼大吼:“百户大人没有下令,你胆敢擅自动手,这也是违抗军法!我现在便可以杀了你。”
纪商空出双手拍了拍手掌说:“石大人说得好有道理,不如我们一齐到监察司,让曹镇抚给我们评评理,如何?”
石总旗自然清楚,此事一经监察司调查,王子言失言在先,理亏的还是他,所以一时间他竟然想不出反驳纪商的理由,转头对刑百户说:“刑百户,你看此事如何了结!”
刑百户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对纪商说:“纪小旗,有话好说,王小旗受伤不轻,你先松开脚,让他去治疗好吗?”
纪商刚想回答,却见到那三个与王子言要好的小旗官对他隐隐合围,当机立断,一脚踩在王子言的断臂上,王子言痛的像杀猪一般惨叫出来,惊退了那三个小旗官。
他沉声说道:“百户乃一军统帅,身为下属,有权调动任意一个校尉,这一条可是写在军规上的规定,王小旗胆敢质疑百户大人的决定,百户大人为人随和,也许不会在意,但我作为下属,可不能看了当做没看到,今日,我不但要打他,还要将他交给监察司,我倒要看看监察司如何处理违命不遵的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