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夜空总是那样恬静和抚眉,纪商坐在自己的屋子里面,他的长刀已经出鞘,靠着椅子,顺手可以拿到,淡黄色的灯光照亮了他那温柔的双眸,双眸的深处映照着一个穿着夜行衣的女子,女子被一个网困住了,她默默地坐在地上。
纪商叹息说:“我设想个千万人来刺杀我,但我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过来刺杀我的人是你!”
纪商拉开她脸上的蒙面巾,露出一张有点圆的俏脸,这人不是墨零还有谁,她抬起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说:“你怎么知道是我?”
纪商哭笑一声,说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是你?”
墨零说:“我没有想到你在家里还设置了机关陷阱,我输了,要打要杀随你!”她望着眼前这个自己默默喜欢的男子,心里有一个解脱一般的轻松的心情,心想:“被他抓到真好!”
纪商见她的脸上并没有悲色,轻轻问道:“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来杀我吗?”
墨零叹息说:“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还有什么可说的,你动手吧!”
纪商皱着眉头说:“你曾经救过我,也救过我母亲,现在却来杀我,你不觉得自己一点立场也没有吗?”
墨零屈强地看着他说:“我救的人是好人,我杀的人是坏人!”
纪商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才说:“你的意思是你上次救我的时候,我还是好人,现在要杀了我,是因为我已经变坏了,对吗?”
墨零点头说:“就是!”
当她听到要刺杀的对象是纪商的时候,第一时间接下了这个任务,她喜欢纪商,不能够让纪商死在其他人的刀下,所以她来了,结果因为心神不宁,中了一个非常简单的陷阱。
纪商又说:“我们相识一场,你能够告诉我,我那里变坏了吗?”
墨零抬起头来,怒视他说:“你前些日子的所作所为,难道不是仗势欺人吗?因为你,有多少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你数过没有?”
纪商看着她,眼睛中露出非常复杂的情绪,说道:“这些事情与你何关?”
墨零说:“你是我认识的人,既然你已经变坏了,我就要亲手过来杀你!”
纪商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从她的话语中可以看出,杀手不止她一人,还有其他的人!”
纪商说:“我娘亲还好吧!”
墨零说:“你放心吧,就算我死在了这里,三娘都不会有事!”
纪商认为她不是在撒谎,心里松了口气,说道:“你到底是受到谁的蛊惑过来杀我,是不是长福镖局的人?”
墨零一怔,摇头说:“还用得着谁来蛊惑我吗?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你没有害得别人家破人亡?”
纪商将她扶起来,坐在一张椅子上,然后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她的面前,两眼看着她那俏丽的脸蛋,轻声说道:“我前几天害得很多人家破人亡,那你说说到底谁的家破了,谁家的人亡了?”
墨零说:“暗害永德坊的张掌柜,差点导致他们全家被杀!”
纪商说:“如果不是我,他们全家已经被杀了!”
墨零怒视他说:“你信口雌黄”
纪商说:“因为永德坊的后台是张府的人,那人与刑部的人是政敌,所以刑部要趁势打击那人,想要将这案子做成私制火药的重案,但是因为这件案子的首发人是我,我不同意他们的栽赃嫁祸,所以他们一家才有机会从南京请来刑名为他们张家洗冤,我这也算是害了他们吗?”
墨零说:“如果不是你的话,张府的人怎么可能被抓起来,刑部的人就没有办法栽赃嫁祸了,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还好意思说你救了张府的人!”
纪商说:“你想问题不要那样直观好不好?”
“我那里直观了!”墨零怒视他。
纪商叹气说:“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你也知道,一开始,我只是将人抓来打板子,让他们屈服,但为什么我要动永德坊的人动真格,你难道以为这是张府倒大霉了吗?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墨零有点迟疑地问:“你什么意思?”
纪商说:“我只能告诉你,张府的人不是好人,如果他们全家都死了,有很多人会放炮庆祝,!”
墨零说:“你是在自我辩护吗?”
纪商叹气说:“前年元宵节,张掌柜在家中设宴,张怀作为张府旁支,携带新婚妻子赴宴,随后,张怀的家人报案说张怀夫妻失踪,三天后,有渔夫报案,在永定河里找到一具尸体,经过确认是为张怀的尸体,尸体死于头部重击,随后,顺天府衙役进行搜查,在永定河上游找到了张怀妻子的尸首,尸体全身赤裸,死于咬舌自尽!”
墨零说:“顺天府办案,你们锦衣卫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纪商说:“顺天府办案,都要有锦衣卫坐堂听审,张府所在的地界是属于西直门百户所管辖,所以坐堂听审的锦衣卫是我们西直门的锦衣卫!这份案宗也在百户所里有备份!一对年轻的夫妇欢欢乐乐地去赴宴,为何会一个死于头部重击,一个死于咬舌自尽,其中的道理是个人都能够猜到吧!更何况张福全是个色中恶鬼,张府里的女人没有一个不被他所染指!你现在还认为张府的人是好人吗?你为了给这样的一个人渣翻案来刺杀我,值得吗?”
墨零怒道:“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说谎?”
纪商说:“百户所和顺天府都有案宗可以查询,当年办案的捕头是金宏,他还在顺天府任职,如果不信,大可以去找他们问问去,到时你会知道张府所涉及的案件远远不止这一件!”
墨零说:“哼,我会证明你说的事情,一旦你在说谎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纪商阴沉沉地笑着说:“你口口声声说不放过我,但你现在还被我抓住了,你不怕我现在就。。。。哼哼。。”
墨零说:“如果你要杀我的话,早就杀了,还用得着跟我解析那么多吗?快点放了我,否则我让你好看的!”
墨零的一笑一颦看在纪商的眼里都是充满了魅力,他已经认定了墨零和秀儿是同一人,现在他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实在没有法子,只能乖乖将墨零身上的绳网解开。
墨零得到脱身,马上捡起地上的短剑,挥动短剑吓唬纪商说:“如果你骗我,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说着,将短剑插回剑鞘,又捡起黑巾蒙在脸上,一个飞燕投林从窗口跃出,脚尖轻轻一点地面,嗖的一声跃上了屋顶,略微辨认了下方向,然后飞身离开,一转眼就消失在漆黑的夜空里。
这不是纪商第一次见识墨零的轻身功法了,每次看到她那轻盈如燕子的身形,心里都说不出的羡慕。
又过了两天,纪商一推开家门,就看到墨零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衫坐在他家的院子里面,头上还是捆着一条麻花辫,原来又黑又亮的大眼睛现在已经没有亮彩,整个人都消沉了。
她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看了眼纪商又低下头去,她说:“你说对了,我暗中协逼金捕头,金捕头将他调查张府的事情都跟我说了,张府的人真的是血债累累,他们暗中勾结山匪,暗中打击自己的竞争对手,导致许多人死于非命,我真没有想到他们是这样的人!”
纪商在她的面前坐下,轻声说:“你更加没有想到的是你提议去杀了张福全,却被拒绝了,对吗?”
墨零一听,头霍然抬起,眼中充满的惊讶,颤抖地说:“你。。。你。。你是如何知晓的?”
纪商早先已经怀疑她加入了某个杀手组织,但是没有实证,发现她总是一副嫉恶如仇的样子,如果发现了张府的罪恶,一定会出手除害,但张府在西直门百户所的管辖范围,他并没有听闻到张府有人被刺杀,现在又看到她的情绪低落,自然知道有人组织了她的行动,现在说话诈她,果然被诈了出来,心想:“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加入一个杀手组织,但我可不想将来的妻子是个杀手,要怎么劝她离开才好呢?直接劝肯定不行,试试迂回劝阻!”
他说:“墨零,你相信我吗?”
墨零点了点头,她现在很沮丧,一直以来的信念得到了极大的冲击,先对来说,只有纪商屡次放过她,而且她的一绺情丝早已经缠在了纪商身上,现在除了纪商就连大宝二宝这两个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也不怎么相信了!
纪商说:“你相信我就好,我跟你说,在这个世上,雇请杀手杀人不外乎是为了情或者钱,当然了,你是为了正义而杀人!”
墨零被他这样一说,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纪商见她破涕为笑,眼前一亮,说:“对吗,你笑一笑好看多了!”
墨零啐了口说:“德行!”又说,“我们不是杀手组织,要杀你不过是意外,而你是我第一个刺杀的人,结果失手了,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纪商心头一亮,他自己杀过人,但他真心不希望自己的爱人也是个满手血污的人,现在听闻墨零没有杀过人,心里暗道幸运,更加坚定他说服她离开那些神秘的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