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宁笑道:“皇上是真龙天子,他是不会输的,如果输了的话,那就是你的错!”
纪商忐忑地问:“如果输了,皇上会拿我咋样?”
钱宁说:“这就要看心情了,幸运的话,将你拖出去打百八廷杖了事,不过你放心,执行廷杖的都是自家兄弟,伤不了你的命,最多死半条而已,如果不幸的话,那你就要亲眼见识一番皇上的豹房长的什么模样了,说不定还可以和狮子亲热亲热呢!”
纪商全身的汗毛悚起,咽了下口水说:“也就是说,皇上是非赢不可,输了我就要倒大霉!”
钱宁说:“我要跟你说的事就这件,你回去准备准备,明天午时来这里等候!记得,要穿便服过来,如果被王公大臣们知道皇上去赌坊的话,又不知道有多少人来个冒死进谏了!对了,这事情只有你,我,皇上三人知道,你万万不能够外泄,如果让皇上丢脸,我让你人头不保!”
纪商在钱宁的压迫之下,总算明白了钱宁为什么一开始兜了一大圈,又是威逼,又是利诱,让他服从命令,合着先前那些事都是他用来逼自己答应想法子让皇上赢钱的铺垫,心想:“我的人生履历还是太浅了,竟然被他的一番话给唬住了,真的相信他说的大理寺卿姚启贤是个为了自己的地位而不择手段之人!现在看来,就算我什么也不做,姚启贤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是不可能动我的!这他奶奶的全是钱宁的套路!而自己竟然就这样中计了,接下了这个不可能完成的差事,当真是一步错步步错,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他问道:“皇上打算去哪个赌场发大财?”
钱宁说:“普通的赌场那里有资格接待皇上?当然是被誉为赌中圣地的天香楼了,你回去准备,明天跟着我们一起去!”
纪商见钱宁已经下逐客令了,只能够带着无奈的心情离开锦衣亲军指挥衙门,惘然不知所以地在大街上走在,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西直门百户所,他回到班房,头脑一片空白,他知道此事不解决的话,小命休已,可是他半点法子也没有,心想:“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还是先将所有的校尉叫回来一起商量办法吧!”
于是,他叫今天的班房当值校尉侯磊去通知廉字旗所有校尉回来,他们要开重大会议。
半个时辰过后,除了还在养伤的粱程山外,其他校尉都回来了,他们坐在班房里等候纪商发话。
纪商站起来,说道:“今日,钱指挥使叫我过去,他颁布了一个任务给我们廉字旗,那就是全力协助皇上赢钱!”
滕成举手说:“大人,指挥使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让我们和皇上赌博并且输钱给皇上吗?”
纪商说:“如果你有十万两银子,我不介意你去输给皇上!”
滕成咋舌道:“十万两,大人,你不是说多了一个万字吧!”
纪商伸出两个手指横竖交叉了一个“十”字的手势说:“大家都知道皇上在皇宫内设有私人的皇庄吧,皇上要重新扩张皇庄的规模,所以需要十万两银子,但国库的银子不能够动,所以他便想要去赌坊将这十万两银子赢回来!”
滕成说:“既然是皇上的私事,这个差事应该落到东厂的头上吧?怎么会颁到我们的头上?”
纪商说:“因为上次我在赌坊里赢了二十万两银子,而我担心这些银子给我惹来杀身之祸,所以我将那二十万两银子都送到了北镇抚司,交给指挥使大人处置,可此事被皇上听闻了,皇上便将那二十万两银子收入囊中,在宫里大兴土木,扩展皇庄,可是皇庄扩展到一半,便资金不足,所以他就想着自己去赌坊将资金赢回来,而我这个所谓的赌神便被指挥使大人派出去协助皇上赢钱,如果皇上输了钱,我就要挨廷杖!所以我才让你们回来想法子!你们各人如果想到什么办法都可以说说!”
众校尉听后,面面相窥,摊上这样一个皇帝,不知道应该哭好还是笑好!
宋祁说:“大人,不知道皇上以什么身份去赌坊?”
纪商说:“皇上也怕大臣们职责他,所以不敢光明正大地去赌坊,只能够乔装打扮去赌坊赌博!”
宋祁说:“大人,既然知道皇上害怕大臣,我们何不来个釜底抽薪?”
纪商问:“什么意思?”
宋祁说:“我们只要将皇上去赌坊的消息传来王公大臣们知道,他们一定会站出来阻止皇上去赌坊,这样一来,大人也不需要想法子让皇上如何能在赌坊赢钱了!”
纪商说:“你当指挥使大人是死的吗?这事情到现在为止,就三人知道,如果王公大臣们去阻止皇上去赌坊的话,指挥使大人用膝盖都能够猜到是我泄露的信息,你们认为我能够在钱指挥使面前有好果子吃吗?”
宋祁听后,顿时哑口无言,重新坐了回去。
纪商的头脑转的很快,经过宋祁这么一个提醒,心中顿时生出了一条计策,说道:“宋校尉提出的釜底抽薪是个很好的建议,但是太过冒险,我们不妨来个移花接木!”
唐毅问道:“怎么个移花接木法?”
纪商笑道说:“我们现在最为难的事就是如何才能够让皇上赢钱,我们何不将这个问题交给赌坊来头痛?”
一直没有吭声的吴臻忽然站起来说:“大人的意思是我们将皇上要去赌坊赌博消息知会各大赌坊,警告他们,让他们故意输钱给皇上?”
纪商说:“没错,赌坊里的老板如果知道来赌博的人是当今皇上,他们还有胆子去赢皇上的钱吗?”
吴臻说道:“大人,此计不可行?”
纪商问道:“吴校尉,为何不妥?”
吴臻说:“大人,在京城里面,别说是赌坊了,就连正常的商户,如果背后没有官府靠山,他们都很难在京城里经营下去,所以只要我们去知会各大赌坊说皇上要去赌博的话,就相当于告诉群臣说皇上明天要去赌博,你说群臣知道后,能答应皇上做此等荒唐事吗?”
纪商一听,深觉得有理,顿时有点焉了,问道:“那你有什么对应之策?”
吴臻说:“这就是死结所在,不能让别人知道皇上去赌坊,又让皇上以普通人的身份去赢钱,而且还是十万两纹银的巨款,除了是我们这等知情人筹集十万两银子故意输给皇上之外,别无他法!”
纪商心想:“他娘的,我敢保证这是皇上摊派给钱宁的差事,钱宁无解,便将这等差事派到我的头上,还不如直接将我拉出去打廷杖来的爽快!”
唐毅插口说:“我们的这位天子也太异想天开了!十万两银子?啧啧,这也太惊人了,他到底对钱有没有概念?”
纪商垂头丧气地说:“还不是我惹的祸?上次如果不是担心那笔巨款会引来杀身之祸,我又如何能够将那些银子送到北镇抚司里去?皇上缺钱,又看到我有能力赢来巨款,还不想当然地认为他也有能力赢的巨款吗?所以我就接到了这个倒霉的差事!”
吴臻说:“大人,这已经是注定办砸的差事,担心也没有用!”
纪商摇头苦笑说:“这事情关系到皇上的面子问题,一个不小心,我们全都被送到边疆当敢死队!”
吴臻思考片刻说:“大人,我们的命运都在皇上的喜怒之中,只要我们有法子让皇上在输钱之后还能够高兴起来,万事安已!”
纪商说:“你有什么法子能够让输了钱的皇上高兴起来?”
吴臻想了片刻,说道:“卑职暂时也没有什么法子了!”
纪商泄气,心想:“这个问题根本不能够用正常的法子来办,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他说:“我们不能够一直在合法的上面动脑筋,必要时,我们要动用一些不法的手段,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吴臻灵机一动,问道:“皇上有没有说他要去哪一个赌场赢钱?”
纪商说:“听钱指挥使的意思是要去天香楼!”
吴臻顿时无语了,心想:“如果是其他地方的话,还有可能作弊,可是天香楼的赌场是个出了名的公正,根本不容许任何人作弊!!”
他说:“我原本想要弄点东西栽赃给赌坊,然后威逼他们输钱给皇上,但如果是天香楼的话,那就无法了!”
众校尉开始各抒己见,讨论了一个时辰,结果还是没有讨论出一个所以然来。
纪商往窗外看了看,看到天色已经不早了,心想:“按照钱宁的说法,如果皇上不能够赢钱,我肯定被他推出去当替罪羊,已经有很多王公大臣被活活打死在廷杖上!”
一想到廷杖,他的腰脊就泛寒气,最后拍板说:“全体人员给我整冠理带,给我拿出锦衣卫的威严的气势来,我们要拜访天香楼的老板,让他们知道马王爷几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