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商被说得无话可以反驳,钱宁话锋一转,说道:“三法司将你列为红莲教妖人的第一个原因点就是你的情报来历不明,他们怀疑你是受到红莲教激进派的人指使才会剿灭百里酒馆,现在你给我说说你到底是从那里得到百里酒馆是红莲教的据点的信息?”
纪商摇头说:“我一开始根本不知道那里是红莲教的一个据点,只是有人。。。”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来,他不能够将此事再牵连到母亲的身上!
钱宁追问说:“只是有人什么?”
纪商说:“只是有人秘密投了举报信,说那里红莲教的据点,又说在哪里看到有人杀人藏尸,而我立功心切,所以才带领队伍围剿百里酒馆!”
钱宁冷笑说:“根据邢进的口供,他原本并不想出兵,是你全力促成,你告诉我,你当时刚刚被人放回来,可是第二天单凭一封举报信就领军围攻百里酒馆,而且事先也没有对百里酒馆进行调查,是什么让你对那封举报信拥有如此信心?要知道,一旦百里酒馆是个普通的酒馆的话,你擅自领兵围攻,就是公器私用,罪名大的话,可以直接问斩!”
纪商只能够搬出他当时对刑百户说的理由了,说道:“其实我当时还收到一封举报信,说我的母亲被人关押在百里酒馆里面,又听闻百里酒馆里的人非常凶残,所以才会强逼着刑百户下调军令,目的就是想要救出我的娘亲!”
钱宁冷冷说道:“纪小旗,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竟然有胆量在我面前扯谎?”
纪商说:“大人明鉴!”
钱宁说:“我确实明鉴,就因为我明鉴才不相信你说的鬼话,三法师的人也不会相信你的这个理由,当时你们围攻百里酒馆的时候,那么多人看着,你当所有人是白痴吗?邢进是个软蛋,他将手中的指挥权全权交到你的手上,而你下达的命令是强攻,如果你的目的是救人的话,强攻就意味着敌人玉石俱焚,里面的人质铁定就不出来了,就算让一头猪去指挥也不会下令强攻!而你不但下令了强攻,还在百里酒馆发生大火的时候,一点也没有显露出着急的神态,你的目的是一举歼灭百里酒馆里的所有人,我说的对吗?”
纪商听得汗流浃背,全身发抖,重新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钱宁说:“纪小旗,如果不是看在你办事能力非常好,又屡屡建功,大大地长了咱们锦衣卫的脸面,鄙人爱才,才会帮忙将这事情强压下来!”
纪商说:“大人,卑职无话可说,单凭大人处置!”
钱宁说:“从三法司的调查来看,他们将目标锁定在你的母亲身上,所以他们一边派人去了江南,一边派人秘密调查你娘亲的下落,因为他们坚信你娘亲现在一定和给你写告密信的人在一起,一旦坐实了那些人是红莲教妖人,你也逃脱不了关系!”
纪商咋舌,她如何也想象不到三法司竟然查到了这个地步,心想:“幸好秀儿和长福镖局的不是红莲教的人,否则自己真的水洗难清!不过既然知道调查自己的人是三法司的人,那娘亲也不用在躲在长福镖局了,可以回家了!”想到这里,他的表情大为放松,舒了口气。
钱宁将他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说道:“看来你很确定你娘亲和红莲教没有任何关系!”
纪商说:“大人明鉴!”
钱宁冷笑道:“三法司花费那么多人力物力去调查你娘亲,难道他们会轻易放过你吗?你当锦衣卫的时间也不断了,栽赃嫁祸的事情难道没有碰见过,我敢向你保证,就算三法司的人没有找到你娘亲和红莲教有联系的证据,他们也能够造出一箩筐出来。”
纪商的额头冷汗直冒,说道:“三法司以公正驰名,他们不会做出这等卑鄙的手段吧!”
钱宁哈哈大笑说:“纪小旗,你应该知道,百里酒馆藏有一百多具尸体,朝廷里已经下令必须破案,一旦他们发现你们不是红莲教的人,也就是说明他们调查错了方向,到了那时,总得有人出来背黑锅吧?那么谁来被黑锅呢?当然是提出调查你的人了,你可是知道提出调查你的人是谁吗?”
纪商摇头说:“卑职不清楚!”
钱宁说:“大理寺卿姚启贤,他跟我是同一级别的官员,你说他一个正三品的大员出来背黑锅好呢?还是将你和你娘亲坐实为红莲教妖人好呢?我想就算姚启贤没有那个心思,他的属下也会帮忙坐实你是红莲教妖人吧!”
纪商傻眼了,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心想:“照钱宁的说法,在大理寺卿姚启贤下令调查自己开始的那一刻,无论自己是与不是红莲教妖人,他们都将自己当成红莲教妖人来查办,现在他们还没有将我下狱,不过是还没有找到实证而已,一旦他们发现查无可查的时候,就会作伪证坐实我是红莲教的人,当真是飞来横祸,无处可夺,这该如何是好?”
他抬头看向钱宁,看到他气定神闲的表情,心想:“看来这次非要这位大人出手帮忙才能够脱身!”
他说:“大人,请你救救卑职,现在只有你能够救卑职一命了!”
钱宁说:“要知道保你的话,就要将姚启贤做对,请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为了你而和姚启贤作对?”
纪商知道这是钱宁要他向他表忠心了,自己虽然不想卷入高层的权力斗争当中,但现在为了自保,也没有法子!他竖起右手中间三个手指说:“只要大人救卑职一命,卑职的命就是大人的,任由大人调遣!”
钱宁淡定地看着他一会,说道:“我已经是锦衣卫指挥使了,难道我不帮你,我下的命令你胆敢违背吗?”
纪商说:“大人,卑职不敢!”
钱宁说:“你放心吧,你是我的人,姚启贤要动你,还得先问过我答不答应!”
纪商一听,知道钱宁算是默认收下了自己,说道:“从今往后,卑职以大人马首是瞻!”
钱宁笑道:“好,爽快,本官也知道你是个人才,否则的话,刘高也不会特意来抢你!”
纪商一怔,说道:“刘高?是指挥佥事刘大人吗?”
钱宁笑道:“没错,就是他,他在两个月前,忽然想要将你调入他所统辖的二十四节气旗,我在批阅调职申请的时候,扣押了下来,要知道你可是皇上指定去调查巫毒案件的优秀人员,前途无量,怎么能够去了节气旗那些凶徒当中办事?”
纪商说:“多谢大人抬爱!”
钱宁说:“你知道就好!你的事不用担心,姚启贤那边我会帮你办得妥当,不会有人动你半分毫毛,现在开始,你不必为俗务担心,你要用心办差,以报效国家为己任,懂了吗?”
纪商说:“卑职明白,不知道大人今日找我来,是否有什么差事要卑职去办?”
钱宁将他扶起来,两人在椅子上下来,钱宁说:“既然话已经说开了,我就不瞒你了!”
纪商恭声说:“大人请讲!”
钱宁说:“不知道纪小旗有没有听说过皇上在宫里开办皇庄的事情?”
纪商点头说:“卑职略有耳闻,听说皇上这番动作,大大方便的宫中的太监宫女,他们不用出宫便能够买到所有想要买到的东西!”
钱宁一拍大腿说:“可不就是,这等利国利民的想法也只有当今圣上能够想的出来,不过却被那群大臣们全力反对,说皇上与民争利,有违祖训!”
纪商说:“皇上在宫里办差,所有的顾客都是宫中太监和宫娥,又没有去做民众的生意,怎么能够说是与民争利了,简直就是荒唐!”
钱宁说:“可不就是,那些大臣大言不惭,致使皇上天天为皇庄的事情闷闷不乐,生意也没有心情做了!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就要为皇上排忧解难,所以我们要想法子让皇上高兴起来。”
纪商说:“不知道大人想要卑职做什么?难道是去将那些反对皇庄的大臣们打入诏狱?”
钱宁摇头说:“当今圣上仁爱,不能够兴大狱,那个大臣就放过他们吧!我们要想别的法子让皇上高兴起来!”
纪商说:“具体怎么做,请大人示下,卑职照办就是!”
钱宁说:“你上次不是在‘又来赌坊’赢来了二十万两银子吗?”
纪商一怔,说道:“莫非大人想要我去赌坊里赢钱不成?可是大人,我不是将自己赢钱的法子告诉过你了吗?我看赌坊的人一旦有了惊醒,他们在摇骰子的时候不作弊的话,我赢钱的机率很低!”
钱宁说:“我不是让你去赢钱,你想多了,皇上对原先的皇庄不满意,想要重新装裱,但国库又不肯出钱,所以你上次送去北镇抚司里的二十万两银子便成了皇上的及时雨,全部被皇上拿去装修皇庄去了,可是钱银的缺口还是很大!”
纪商说:“不知道皇上还差多少钱?”
钱宁说:“十万两!”
纪商倒吸了一口凉气说:“大人是意思是要我去想法子筹集这十万两银子是吗?大人不觉得太看的起卑职了吗?”
钱宁说:“你又想多了,皇上是什么人,他那里能够再次动用你的钱!”
纪商放心说:“那就好!”
钱宁说:“皇上的意思是他想自己去赌坊里赢钱,我看你对赌场很有一套,便派你去跟在皇上后面当参谋,让他赢得最需要的十万两银子!”
纪商被惊得差点跪下,目瞪口呆地看着钱宁,说:“如果皇上输了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