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三座塑像,鲜衣怒马栩栩如生。可以清楚看到为首一人坐下一匹流光白马,鬃毛摇摆被匠人雕刻的丝丝入扣,实在威风凛凛,那人腰间两柄宝剑也是被雕刻的超然,剑鞘之上盘着两条出水白蛟龙,如有气息一般。那人更为生动,文质彬彬的眉目之中流露出一股浑然天成的王霸之气。
身后二人更是形象鲜明,一人手提一柄青色长刀,一条青龙绕柄而上,龙口之中吐出寒光泠泠的刀刃。那人生的红脸长髯,肃穆俊美,配合头顶绿冠,胯下赤色良骥俨然一副良将似之态。
另一人虽不似二人那般好看模样,络腮短胡似钢针一般,一双虎目圆睁,提着一柄长矛,一身血气方刚。
反观这屋子里面的陈设,卧房和客厅只是用一层简单的布帘隔开,布帘被山里的野风吹开,摇摇曳曳,秋天的落叶一样,其中的缝隙之中还透射这三两丝阳光。
被子还团在床上。
老先生徐徐走来,对着神像庄重的整理的衣衫,平日里散乱的头发此时都是一丝不苟。
躬着身,低着头,双手合十执三炷香,眼睛轻合,嘴巴里念念有词。
“蜀汉的列祖列宗,不肖子孙依照诸葛老祖的预言在此等候,五十八年,我等了足足五十八年啊!终于不负嘱托找到承运之人,来,你过来。”那老头已经热泪盈眶,枯瘦的手指指着无昼,眼神之中都是热切。
无昼一头雾水,不知所措。
老人徐徐走过来,拉住无昼的手,牵着他走到神位旁,自己则退到无昼的右侧。
“跪下吧!这都是你的先祖啊!”
看着庄重的老者,落下膝盖。
就在双膝接触地面的那一刹那,装着翎鸳剑的灵戒之中发出一声脆鸣,翎鸳剑出现在供桌上。
老者看到剑柄上的纹饰便大呼:“天意啊,天意啊!”
无昼瞪圆了眼睛,他发现打头那神像腰间配着的宝剑的剑柄赫然同翎鸳的一个模样。
如果无昼的父亲在这里,他也一定会下跪的,因为他姓——鎏备。
翎鸳剑有秘密鎏备世家人尽皆知,参透这个秘密是每一代承剑者的使命,现在,这个秘密属于无昼了,另一个身份也悄然降临到无昼的身上,是其一生都无法推卸的责任,鎏备世家三少爷想要的就是这个……
“请公子行三跪九叩之礼。”老者默然发声,拭去泪水后,老者像个没事人一样,声音浑厚,倒也应景。
夜翼看着无昼慢慢的叩头,似乎想起了什么,但始终没有说出口……
夜翼的表情很是奇怪,纠结,疑惑而又咬紧牙关十分坚定:“难道他来自……”
夜翼认得那套礼仪。
在做这个世界,礼仪是非常重要的东西。皇室有皇室的礼仪,平民有平民的礼仪,江湖之中也有这属于江湖的礼仪。还有一个地方有着自己特殊的礼仪,一种非常古老的礼仪,似乎比皇室礼仪出现的还要早。
在江湖上只要你拱手作出这套动作,任谁也会礼让三分。
夜翼不想承认或者是不愿意承认这件实实在在的事情。
老者看了一眼夜翼,微微摇头,轻轻的叹了一声。
夜翼悄悄出去了,一滴水落在了地上,慢慢浸入泥土……
“请公子上香。”老者恭敬的递给无昼三支香。
无昼脑袋里一片空白,权当是尊敬先辈了吧!那礼仪是父亲教的,从小就学会了。
虽然会,却不知道这礼仪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父亲从来没有说过,因为他以为自己姓白,父亲只是一个叫白清泉的山野村夫。
“礼成”
老者双手捧起翎鸳剑,递给无昼。
双手轻托无昼双肘,轻轻扶起。
“敢问公子姓甚名谁?”
老者眼中湿润,眉毛还在不停的抖动。
“老先生不必多礼,我姓白,您叫我无昼就好。”
“姓白?”老者轻蹙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