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昼呐喊着,毫不保留的彰显着心中对父母不辞而别的愤恨,对这群杀手打伤乾信的愤怒。
怒火冲昏了这个九岁少年的头脑。心中一直回响着一个声音“杀啊!杀啊!,去宣泄,去杀了他们,给乾信报仇,杀了他们找父母要个说法,杀,杀!”此时的无昼,眼中布满了血丝,面目狰狞,咬牙切齿的模样让这群杀人如麻的杀手也为之一怔。
毫无章法的挥舞着翎鸢剑,手上的青筋暴起,每一次的攻击都被佝偻刺客的双刀所抵挡,通过剑刃携带的反震力,无昼的虎口已经彤红,几条血线崩裂开来,无昼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那人戏虐的笑着:“小朋友,回你母亲的怀里吃奶去吧!哪里才是你的好去处啊!哈哈哈。看在你母亲胸部的份上,爷高兴了,兴许能让你晚点死!”周围的杀手一个个都开始放声大笑,笑容猥琐轻薄,令人生恶。无昼喘着大气,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牙缝里硬生生的挤出一句话:“虽然她们不要我了,但也容不得你这般侮辱,我就是死,也要让你受点伤。”旋即快速的执剑刺向大放厥词的佝偻之人,这一下太过突然,那人来不及防备,这一剑狠狠地刺进了他的小腹,一脚踢开无昼,血水瞬间晕染了伤口周边的衣襟,佝偻之人大怒,眸子中一抹阴森光芒闪过:“杀,给我打死这个臭小子。”佝偻之人目露凶光,捂着伤口,紧咬着牙齿,太阳穴两旁青筋凸露。周围的刺客闻言而动,纷纷提刀冲了过来。
真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周围传来雄浑的话音。
“小子诶!剑,不是那样用的。”
两道身影从乾信所撞的树冠上一跃而下,来人是一名小孩和一位花白头发的长髯老者。老者虽然年事已高,但是目光凌厉,身法矫健,腰间悬着一个紫色酒壶儿,分外显眼。且看这老者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有一种的凌冽的傲然姿态,许多年之后,无昼才知道那是一种剑意,一种剑客独有的品格与气质。至于那小孩,身后背着一柄翠绿的竹剑,稚嫩的笑脸上是一种玩世不恭的坏笑,瘦弱的身上却隐藏着一股爆发性的力量。看着那些错愕的刺客,笑话道:“有好戏看喽!”。
佝偻刺客定了定神,脑中回忆着各种的江湖传闻,所有的体貌特征正好与一个号为“剑仙”的剑客所对应。传闻之中这位剑客乃是百豪之一,所谓的百豪就是江湖上最为顶尖的百位侠客,而这些人各有所长且个性非凡。其中当属这位“剑仙”最为固执,有着“不悟剑谱不食寝”的传说,其剑术修为有着“一步拔剑,半步封喉”之盛名。
“你是,剑仙?”佝偻刺客声音颤抖,哽咽的说到。至于其他杀手也是大吃一惊。只有无昼一人依旧满脸怒火,无有动容,心中坚定着:不管是什么剑仙,还是杀手,想要杀我和表哥的话,就算死也要在他身上留个窟窿。
“看来老夫的名声还是有的呵!不过你们这般侮辱这个使剑的小孩子,对他的心灵上要造成多大的伤害啊!万一是个修习剑术的不世之材被你们这么一折腾不是就废了吗?那可是我们剑客一脉的损失啊!”剑仙嬉笑着说话,言语之中却是给人一种不安的躁动。扭过头看想无昼:“小子,看好了。”五指张开,一股莫名的吸力从手掌之中放出,无昼手中的翎鸢剑眨眼间已经到了他的手上,举起剑,手指轻轻弹了弹剑刃,一声脆鸣发出“好剑,好剑啊!”话音刚落,剑仙就化作一道流光,穿梭在杀手之间,话音旋即而起。
“用剑,一定要气宁神静,剑随心动,心随意动,翩飞若苍鸿,出剑如蛟龙。”
话音刚落,十五个杀手应声倒地,竟然一滴血都没有溅出来。无昼此时已经瞠目结舌,在强烈的刺激下,二十四个字篆刻在了心里,受用一生。心想:“这就是实力吗?这就是剑客吗?我一定要成为他一样的剑客。”剑仙旁边的少年却是波澜不惊,像是司空见惯一般。佝偻的刺客此时面容灰白,冷汗直流:“我是鎏备世家的,你,你不能杀我。”这句话说的他自己都没有底气,但是还不愿意最后的一丝侥幸。“哦!你倒是说一说为什么我杀你不得?”剑仙嘿嘿一笑,灿烂极了,宛若个孩子。“嗯~,我是三少爷的心腹。”佝偻杀手思索片刻,自豪的说到。“狗仗人势,该杀。还有其他理由吗?”剑仙看看手中的翎鸢剑,略有思索,心不在焉的说到:他的剑?。扭过头看看无昼的样貌,会心一笑。
“还有,这孩子?你知道……”话未出口,剑仙手中的翎鸢剑自剑尖骚出一弯毫光,顷刻间佝偻杀手的眼睛之中失去了光彩,窄窄的眼睛睁的老大,像凸眼的金鱼一样。剑仙收了剑,插到无昼的身旁,双手搀起无昼,温和道:“孩子,没事吧!”无昼哭了,在这个老者身上感受到了温暖和关切。“没事,前辈,谢谢你!快看看我哥哥吧!求你了!”无昼扯着哭腔,央求着。剑仙行步乾信旁边,提手搭脉,片刻后,轻抚白须,感叹的说:“置之死地而后生,不错的青年。可惜老夫已经收了关门弟子了!”转头看了看一旁的少年,那少年正吐着舌头,得意的笑着。
剑仙从怀中掏出一颗固元凝血丹,放到乾信的嘴里,扶着乾信慢慢躺下。
“孩子,放心,你哥哥伤势虽然严重,但还不至于死,重的是那一刀洞穿脏腑,没有百天的光景吗是无法复原的。你呢?叫什么名字?”剑仙轻抚无昼的后脑勺。
“前辈,我叫无昼。”无昼安心,长舒一口气。
“无昼!老夫问你?你记住刚才的剑诀了吗?”
“铭记于心。”
“嗯,那就好!是块好料!”
“前辈,你,可以收我为徒吗?”无昼小声说道。
“不行。”剑仙虽然拒绝的斩钉截铁,心里却是在滴血啊!一个初入江湖就拿着剑拼命的人,一定会和剑不离不弃的。任何人都忘不了自己使用的第一种武器,这是一种莫名的情愫,就像初恋对象一样。就这条件,就足以让剑仙这个为剑痴狂的人再收关门弟子,可是看看手中的翎鸢剑,无奈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
“我和徒弟还有事,先走了。好好把握你的剑。”剑仙没有理会无昼,领着少年一跃而起。
“无昼,我记住你了,我叫荆涛哦!记住喽!”少年回头,依旧是玩世不恭的一笑。
无昼虽有怨气,却也没有发作,方才的经历仿佛让着孩子成长了些许。握紧拳头,心中坚定了一个信念——一定,要成为剑仙一样的人,保护好爱自己的人。但是,不辞而别的父母却始终是少年心中一道迈不过的坎儿。
乾信还在沉睡,无昼拿起剑,心中重复着剑仙的剑诀,不自觉的挥舞起来,也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丹田处的内力真正悄悄游走。
乾信苏醒已经是次日晌午了,运转心法开始疗伤。虽然那时处于半梦半醒之间,但是对于发生的事情还是略知一二的,许是怕伤害到无昼的心灵,没有过多提及。可是无昼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整日盘问着什么百豪啊!鎏备世家的事情。乾信懒得回答,抽出一本剑谱,打发了无昼。无昼可好,得了剑谱后竟然习武成痴。就这样,兄弟两在这树林里寻了一处洞穴,过了一个月半月后才来到了宁城。期间有几波杀手过来探寻,都被兄弟二人侥幸的避过了,着实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