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深邃如沟渊的黑眸闪烁一下,修长的斜影一动,不过是一个眨眼间就至季君欢的眼前。
季君欢一愣,眼中闪过讶异。
对方似混血的深邃五官落在灯光下,显得柔和了许多。
自上次在越陵城不辞而别后,季君欢以为自己不会再与这个人相见了。
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在这里碰上了,他来多久了?
这个问题刚刚升起,俊美如神的男人已经自顾自的斟下季君欢桌上茶水,那只立起的杯子正是季君欢方才喝过的,他也没介意的就拿起来对着刚刚季君欢喝过的地方喝了两杯。
季君欢也没有发现他这个暧昧的举动,也许发现了,她并没有放在心里,拿同一只杯子喝水也并没有什么可计较的。
她最想要知道的还是他因何而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子勾起薄唇,回首笑道:“自然是专程来看你的!”
“看我?”季君欢觉得他与她并没有那么熟才是。
“君欢不辞而别,叫大哥好一通找。”
那一笑,晃花了季君欢的眼,下意识的闭了闭目,无奈道:“家中有事,这才急着回府,还忘奉大哥见谅。”
奉隐也不是真的来责怪她的不辞而别,只是突然想来就来了。
“是大哥不周,君欢不要觉得唐突了好。”
季君欢一听这个意思,显然是要往她的府上了。
到是不介意多一个人,只是眼下这种节骨眼,实在是不方便。
奉隐似看出了她的为难,笑道:“君欢不必为难,为兄这次来主要是看看你是否安好,顺道在帝都城好好瞧了瞧。”
听他的语气,他原先并不是想要来帝都城的。
季君欢觉得这个男人相当的诡异,浑身上下都是神秘感。
这样的男人,加上两世为人来,头一次见着。
就算是她面上的这张脸皮也只是针对女性,一个男人长成这样子,真真是极品。
见季君欢暗暗打量自己,奉隐极是大方地让她打量,嘴角含着清贵的笑。
季君欢松了松情绪,笑道:“到不是为难,只是近来家中有事,只怕招呼不周。”
“君欢既然家中有事,好生处理便是,为兄在帝都城也有些事情要处理,怕是能呆在府中的时间也不是很长。”
季君欢又是一愣,他这话是摆明着要让她收留了。
并不是季君欢敏感,这样的男人无缘无故的出现在生命里,又无缘故的纠缠在一起。
虽然这不算,可在季君欢的眼里,确实是纠缠。
“只要奉大哥不嫌弃太慰府,君欢自是求之不得的。”
“好!”奉隐放下茶杯子,狭长凤眸微眯,漾出笑意来,季君欢看着他没动,奉隐随意地走到床榻边,又回过头来看了看季君欢,道:“都这么晚了,想必君欢也不想麻烦家里人,为兄就与君欢将就一晚,如何?”
“啊?”
季君欢一愣,波澜不兴的眼中闪过一抹古怪。
两世为人,她没有和谁亲密过,更别说是同床了,别人不知道,她自己很清楚。身边只要有陌生的气息,她一定会做出点什么过激行为来。
并不是害怕与人躺在一块,要是她在睡梦中出手,那可就不是闹着玩那么简单了。
见季君欢犹豫,奉隐道:“怎么?很为难吗?”
季君欢看了看眼前俊美的男人,摇了摇头,“没有,若是奉大哥不嫌弃,君欢并无意见。”
奉隐笑了笑,薄唇扯了扯,染着几许邪肆!
“家中的事可要为兄帮忙?”在季君欢想着要不要和他来一个秉烛夜游时,听到他问。
季君欢啊了声,温笑摇头:“多谢奉大哥,家父能解决得了。”
奉隐幽邃的眼神闪了下,然后朝着床榻走去。
季君欢犹豫了下,转身就要去拿书卷坐在灯下读时,一只手突然抓了过来,“夜了,君欢就不要再折腾自己了,为兄也不是吃人的猛兽,无须心惧。”
闻言,季君欢将手中书卷放下,拢了拢袖子,另一只手被他自然的拉着。
那只手碰在她的手心上,温热的气息传递,季君欢只觉得一股微妙的东西传递身心,那她从来没有尝试过的感觉。
她竟然第一次没有甩开另一个人的亲密动作,这翻拉手的动作,若是放在任何人的身上,季君欢必然会毫不犹豫地甩开了,或者是不着痕迹的避开。
被握住的地方,很暖,很暖!
站在榻边,他的声音自然的放柔了些,“为兄已经几天未得好眠,今夜可得让为兄好好休息一宿!”
季君欢张了张嘴,想要问,觉得那是他的私事,旁人问这些又算什么?
顺着他的动作,季君欢被迫躺进了里边,季君欢躺下后道:“我不习惯朝里睡。”
“为兄是长,护着小弟是应当的。”
言罢,他修长的身体横躺而平,季君欢呼吸微微一重,觉得气氛有些古怪,只是一时说不出哪里怪。
两个“男人”躺在一起,应该也没有什么不妥才是。
季君欢闭了闭眼,也就随了奉隐去折腾。
“哧!”
一道指风弹出去,屋里立即就陷入了黑暗。
季君欢身上被盖上一层厚被子,两人平躺着,肩靠着肩,连呼吸都几乎是相贴的。
也许是因为季君欢太敏感的原因,总是有这样的感觉,但很快就放松了下来,之后就没有再将这种想不通的感觉放心里边。
旁边人不自觉的勾了勾唇,黑暗中,那双黑幽的眼眸闪着光亮!
季君欢以为身边躺着一个陌生人会彻夜睡不着,却没想到,那总是睡不着的夜里,这夜竟然沉沉睡着过去了。
直到天光亮,季君欢都不知道身边的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若不是旁边腾出了一个空位,季君欢一定怀疑自己昨夜是不是和鬼睡了一夜。
晚上,她喜欢和衣而眠,因为天寒的原因,她沐浴的次数就降到了两天洗一次,昨夜没有洗浴就睡到也没有觉得不舒服之处。
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个人去哪了?
季君欢伸了伸懒腰,开门走出去,一阵寒风拂面而来,将她所有的磕睡都吹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