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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与清初见

玉珍顾花店的生意,子云去上学。在家里看书久了,想出去活动下,弥补我残缺的记忆。出了家门,踱几步便到了清晨的闹市,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就像是一个旅客故地重游,陌生而又熟悉的叫卖声,俯首入耳的还价声,父母呼唤孩子声,那边又传来了“哇哇”哭声。小镇的建筑材料以土木为主,虽然城市里已经到处是钢筋混凝土,这里依旧淳朴。也不是村民不愿意盖结实的钢筋混凝土新式建筑,白川镇是有名的生态小镇,名其曰“生态保护,旅游开发”,加之对保持原有住宅风貌的人家,给予实实在在物质上的奖励,所以即使是小镇集市新盖起的门面房都是古风仆仆。

在集市上我买了点芹菜和蘑菇,中午玉珍会给我们做成可口的饭菜。逛街的时候遇到了几个熟人,他们跟我打招呼,我却想不起他们的名字,“嗯嗯啊啊”的应付了过去,心里却过意不去,我努力记下他们的长相,中午子云放学回家,像他打听一下。

子云有着不错的记忆,我遗忘的过去,当我想到一些残影,迫切想知道事物的全貌时,总会从子云那里得到些许答案。有时候他回答不上来,我却不愿意向玉珍询问,男孩子所思所想不想都被女孩子听闻。

下午时分,我和子云在客厅里看电视,子云抱着一包零食,时不时往空中丢去,引着脖子去接。我看他觉得特逗,他用眼睛瞥了我几眼,乐此不疲继续玩自个的,还从嘴巴里蹦出句话:“趁我现在没有给你争电视,别瞅我,好好看电视,待会我是要换台的。”

“姐姐,还在伺候花吗,一块来看电视剧吧!你不来我都不好意思跟哥哥抢电视。”子云伸着懒腰,呼唤着在庭院中洒水的玉珍。

玉珍从小就爱花,总能够从亲友那搞到各种稀奇的花卉,然后细心栽种,小心呵护。有一次,我们在电视机上看到了特别漂亮的郁金香,想着如果能够种在自己花盆里,定是别样的高雅。于是激将玉珍说:“姐姐,这花你是绝对种不出的。”也不知道她哪里得来的便利,竟真的将那种品种稀有的郁金香种进了自家院落的小花圃。

高中毕业的时候,玉珍直接创业,开了一间花店。店面就是宅子临街的一间宽敞的屋子,这里挨着集市,小时候玉珍养花的天赋,早已名声在外,所以生意一直不错。

玉珍听闻子云的呼唤,从院落走进客厅,素淡的衣服,沾染了茉莉花的清香,芬芳在客厅中弥散。

“子云,门口信箱有三封情书要看吗?”

子云接过书信后,没有看封面上的名字,径直才开那鼓鼓的一封。我注视着子云拆信的动作,几朵红色细碎的花瓣,首先飘落下来——玫瑰花瓣。

“切,好俗气的手法”子云嘴角一扬,脱口而出,眼神转向封面的名字,书信并没有当着我们的面观看,堆到了沙发的一角。

子云其实是不喜欢别人送给他花的,虽然子云爱花,但他只爱姐姐玉珍在园圃中种出来的花。他说,对花的理解和欣赏小镇上有谁能比的上姐姐,她们爱花多半是附庸风雅,花在她们的手上也多半是被糟蹋了。

子云充满魅力,即使被他发了好人卡的女生她们也常常能够自我陶醉,理所当然的认为子云是只可远观美男子,所以她们被拒绝是合情合理的。其实我想着背后最重要的原因是,子云拒绝过许多女生,但始终都没有女朋友,才让被发好人卡的女孩产生这种心理。曾经有一个体育老师在和同学们闲聊的时候戏谑的说“如果我有子云一半的魅力,全学校都是我的后花园”。因为体育课上女孩子争先恐后和子云分到一个组,即使女孩是有男朋友的,这盛况竟然让一个体育老师唏嘘感叹,自愧不如。

“以后这类信件还是不要给我看好了,直接分类回收好了。如果我真看中了哪个女孩,我主动追,也不用担心错过什么。”

“那你可真够环保呐!”玉珍脸上浮现着迷人的笑。这对姐弟天生的万人迷,子云总是借口说“我不恋爱是为了学习”。对于这个说法我一直半信半疑,不过他对女孩的态度,我还是蛮欣赏的,不滥情,不轻易开始,也就没有辜负过谁。

玉珍的迷人风度一点也不亚于弟弟子云,她也有自己的正当理由,她说是为了事业,将花店开到更多的城市,将自己插花的手艺传播的更广。对于她的理由我是信的,她从小就建立起了万能的花友圈,暗地里有不少朋友在一直为她提供帮助。她还年轻,如果不是为了照顾我和子云,她的事业兴许已经取得不错的成果,为了我们俩她甘愿偏居一隅。他们正当的理由,却让不少爱慕者心碎。

“当然”,子云帅气的脸庞,是致命的诅咒,每个见到他的女孩都像磕了药一般为之神魂颠倒。

望着嘻哈中的姐弟二人,想到了清。从前我们也是这样有说有笑的,放学放假的时候,我们是最好的玩伴,亲密无间。虽然记忆受损,可我始终能够记起她甜美的脸蛋,静若处子,我想她天生具有仙女的气质。

“哥哥,你不是在欣赏我帅气的脸蛋吧?眼神呆呆的,也可能是看上了姐姐吧!?”

“才没有,你小子,看打。”我在脑海中回忆着清,竟然被这小子这样曲解。我瞄了眼玉珍,被子云开这样的玩笑,我们竟然都觉脸红。我右臂稍退猛伸,飞掌向子云拍去。

“这个有意思!”子云扭身,轻松避过了我的攻击。

“真会闪。”玉珍脸色红润,嘴上抱怨,脸上倒有些惊喜之色:“别打了,快正经坐下来,看会电视!”

我回到原来的座位上,清的身影还是萦绕在我的脑海,眼睛呆呆地望着荧幕。子云悄悄的靠近我,一把从我座旁抽走了遥控器。

“哥哥,你发什么呆呢,刚才你压到遥控器,电视现在没有没开耶!”

“我正想,这电视怎么好好的没有影像了呢!”

“遥控器在我的手里,看什么我有决定权了哈,哥哥姐姐你们都要让着我。”子云的脸型有点扭曲,看上去满满的喜感。

玉珍从身后走过来,坐到我的身旁,手上捧着一个典雅精致的木质收纳盒。盒盖被轻轻掀开,里面是精巧的小玩具、邮票、纪念钱币和各色的卡片。

“这是你的收纳盒,还记得吗?”

“这是……以前的事情”当盒盖打开的时候,我的脑海像触电一般,许多重叠的画面闪过,我隐约能够记起什么,突然又觉得头晕。定了下神,浮现在脑海中的事情又很快被忘记。

“我没想起来……呃……谢谢你!”我右手扶着脑门,不好意思地望着玉珍和子云,“我有点头晕。”

“想不起来就算了,你现在能够记起的也不少了!”玉珍和蔼的对我说,“希望清能够尽快的回复记忆,我邀请清待会来做客,看时间马上就该到了吧!”

听玉珍如是说到,我怔怔的望着门庭出神,子云捧腹笑我,它的反应让我感觉尴尬。

“哎,恋爱中的人真可怕,时刻都能灵魂出窍。”

子云的话再次点醒了我,我有点恼羞,起身避开玉珍,又是一招排山倒海,飞向子云。子云身手敏捷巧妙避开。我抖了个机灵,没有就此刹住脚,任凭身体继续前冲,翻转手腕,一把拉住子云,我们一块扑倒在地。不过,我的身体先着地,有点头昏眼花了。

“你没事吧?疼吗?快给我看看。”玉珍面露担忧,俯首贴近我,那张小巧的容颜竟然比实际年龄还显得小上几岁。正在这时,一袭白裙映入眼帘,循衣仰望,果然是清。

清的眼神很是错愕,我赶紧站起来,刚迈出第一步,想去迎接马上走到面前的清。“啊……”一个踉跄,地上的子云伸脚使了绊子,我扑倒在清的身上,我又一次摔倒在地,不过这次清被我的身体压着。

清睁大了惊异的眼神,动也不动,不过我心里清明,刚才我的手拂过了清的胸,现扶在清的腰肢间,不知是留恋还是怎地,我怔住了,不知如何是好。玉珍赶紧过来,她先扶起了我,又去扶清。我满面羞愧,双手合十,鞠躬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此刻子云,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嘴巴贴到我的耳边喃喃道:“欧耶,赚到了吧,打算怎么犒赏我!?”

“刚才是子云害我的,我真不是故意的,玉珍姐姐,你看到了,给我证明啊!”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竟然遭到玉珍的无情背叛,她面有愠色,我也不好驳斥什么,好像真的是我做错了什么。

“你这人怎么那么坏!?”我从清的语气中感受到了赤裸裸的鄙视。

望着恶作剧的子云,装傻的玉珍还有衣着清凉的清,我竟感觉到陶醉。

“清,你的裙子很漂亮哎!”我心直口快

“以后穿裙子见你这色鬼,我躲得远远的。”

“晚饭在这吃吧?”

“别问了,吃不吃跟你这色鬼没关系!”

说话间,清向我越靠越近,我还挺高兴,突然她抬起纤纤玉手,一个嘴巴子扇过来,速度并不快,我没有躲,也不疼。

“这就是青春啊!多么青涩的记忆。”子云窃喜

“再说,我给你一锤子!”

“姐姐,哥哥被女孩打了,要找我出气呢,你快救救我!”

子云飞快地跑到玉珍和清的身后,向我扮了个鬼脸。他反应机灵。言辞风趣,说话幽默难怪那么多女孩子喜欢。

我们都笑了,刚才尴尬的气氛,到此也算化解了,我们大家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我约清过来和大家熟悉下,也不见得是为了帮助清恢复记忆,毕竟我们都是邻居,沟通下,增进了解也是好的。”玉珍说着从茶几上拿起本子,给我和子云各一张纸一支笔,自己也是同样的物品“写下我们的年龄、姓名、兴趣、爱好……和对清想说的话。清失忆面对大家可能有点局促,先给她点信息,帮助她了解下我们吧!”

我写到:一个忘记自己的人,势必要承受身心的煎熬,清不论你能否恢复记忆,都希望你能够随心自在,我们会一直支持你。

“清对小镇一无所知,所以现在也在努力做功课,付出心力和时间来熟悉原本的一切。我相信,只要用心对待生活,总能够在生活中找到皈依。”没想到玉珍说话还是蛮大方得体的,我点着头听着玉珍的话。

“嗯,你们的话我会谨记在心的。”清接过我们的纸夹在带来的笔记本中:“天马上黑了,爷爷奶奶不放心我在外面,我还是先回去吧!谢谢你们!”

我们送清来到门口

“清,刚才真不好意思,改天再向你道歉!”说话的时候,我没有抬头。当我抬头的时候,清已经走远了。她接受自己的过去,来我们这,想突破窘境,但是被我搞砸了。

我的眼珠燃起火光,追着子云,直到他跪地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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