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姬姐姐,快来帮帮囡囡啊!”在蔡琰闺房里,雪儿正在拿着缠成一团彩线,对着她求助道。
风雪是刘和带来的,这几日刘虞经常要陪着天子商议朝事,这丫头一人在家也无聊,刘和到蔡邕这里学习时候,也就把她带了过来。蔡琰至从姐姐嫁人后一直无什么玩伴,仅有的一个侍女也因俩人见识不同,谈不到一块去。再加上这几年跟父亲逃难,到处躲藏居无定所的,可以说童年即幸福又孤独。
现在雪儿来了后,生活忽然间多出了许多色彩。先不说她相貌不同中原人士,金发蓝瞳的可爱模样。仅仅是因为她的聪慧机灵,开朗大方的性格就让蔡琰欣喜不已。自己本来就是一个学识渊博,聪明慧杰的女子,现在多出一个同样聪明伶俐的妹妹,那真是开心得不要、不要的。
“雪儿,你又在拿我绣花的线玩?我不是给你说过了,等会再教你绣花。”正在念书的蔡琰接过这团彩线,叹了口气说道。
“可……可是囡囡想早点学会呀。”小丫头也知道做错了事情,咬着手指头说道。
蔡琰理了一下线团,可这哪里是一会儿功夫就能理清楚。无奈的把这团乱麻放在床上,抱起小丫头说道:“你学绣花干嘛呀?等长大点再学不好吗?”
“学会后,囡囡可以绣花做香囊送给小吉哥哥呀!”
“小丫头,为什么要送给他呢?”
“阿爸说把我送给小吉哥哥了,等长大后就嫁给他。我们那里的姑娘都要送香囊给爱人的呀!”雪儿一副认真的可爱样子,要是被刘和听见,绝对会被电的个外焦里嫩。
“你阿爸多久给你说的?那你小吉哥哥知道吗?”
听到昭姬姐姐这么问,让这丫头又回想起了那晚可怕的场景。当时风林把她交给侍卫时,雪儿拼命的挣扎,说什么都不干。风林无法就对她说:阿爸现在把你送给小吉哥哥了,等你长大后就要嫁给他,你要是不听话,以后就把你嫁到弹汉山里去。风雪母亲还在时,就给她说过,以后长大了千万不要嫁到那里。小丫头虽不知道嫁人是怎么回事,但从小就不喜欢那里,被父亲一吓就屈服了。
雪儿此时神情异常的低落,红着眼睛,低着头不再啃声。以蔡琰的聪慧那里会不知道,提到了小丫头的伤心事,赶紧的说道:“等会儿,姐姐就教囡囡学绣花好不好?”
风雪的身世,刘和前几日大致的讲过,但没细说。对于这个痛失双亲的小精灵,蔡琰也是格外的怜惜,见她还不肯说话,又哄了几句。
“那你不准告诉小吉哥哥!”雪儿毕竟年幼,加上性格开朗,不好的心情很快就过去了,这时她白瓷般的小脸上泛起两团红晕。
“呦!小丫头还知道害羞了?咯咯……哎呦!咯咯,停下来,咯咯……”蔡琰抱起雪儿看向她的小脸,逗她说道。小丫头却干脆两只小手紧紧抱住昭姬的脖子,不依的在她怀里一阵乱拱,正好触碰到了腋下,一时间房间里两个丫头闹成一团。
而此时刘和正在蔡邕的书房内苦读,等到下午时见到俩人,却被蔡琰盯着看了好久,自己一头雾水。想上去问问怎么回事吧,又得了两大个白眼球,可把他给郁闷坏了。
不提刘和学习之事,现在正是二月中旬,天子接到奏报,说太平教张角三兄弟其实是想造反,而且据张角门徒唐周密报,京师里已集聚了大量叛党,还有十常侍里的封谞、徐奉为内应,约定三月五日起事。还把已被抓获的太平教首领****义送来京城,以作佐证。
灵帝听闻后大惊,极为震怒。马上下令逮捕封谞、徐奉,严刑拷打。两人挨不住后招供,并牵连了张让、赵忠等人。哪知道张让、赵忠得到消息后,立时就去刘宏面前认错,并说自己不知谋反之事,只是收了张角的贿赂,还愿意把自家的积蓄拿出来买罪。灵帝心一软,就原谅了他们,但依然余怒难除,下诏斩了封谞、徐奉,车裂****义。
“陛下,现今最为重要的事情就是马上传旨冀州、荆州、徐州捉拿乱党。务必要抓住张角等人。”司徒袁隗进言道。
“伯慎,你说下。”刘宏开口问太尉张温道。
“臣以为,应马上下旨各州加强防备,至于捉拿匪首之事可以暂缓一下。先行秘密抓捕,不可大张旗鼓,以免使臣民惊恐。”张温说道。
“如不马上缉拿反贼,万一聚众而反怎么办?到时候,天下大乱,何时才能安定?”司徒袁隗反驳道。
一时之间群臣自己先争执起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灵帝被吵得心神不宁,烦躁异常。顿时龙颜大怒,下面众臣才平息下来,但问题还是没能解决。
而在****义及封谞、徐奉被诛杀后,洛阳太平教众也被杀得个七零八落,但终归是有漏网之鱼,二月底接到消息的张角等人,马上组织起义,不再等到三月。
天下间一时风起云涌,张角自称“天公将军”,张宝、张梁分别为“地公将军”、“人公将军”在北方冀州一带起事。他们烧毁官府、杀害吏士、四处劫略,一个月内,全国七州二十八郡都发生战事,黄巾军势如破竹,州郡失守、吏士逃亡,震动京都。
在太尉张温的建议下,灵帝起用卢植为北中郎将率军攻打冀州地区张角所部,皇甫嵩为左中郎将、朱儁为右中郎将攻打颍川黄巾军,三人各持节,调发全国精兵分击黄巾军。同时下旨封何进为大将军,率左、右羽林军屯驻在都亭以防不测。
三月十几日,天子还采纳了皇甫嵩和中常侍吕强的建议,解除党禁,赦免天下党人,拿出中藏钱和西园厩战马赐给将士。
四月朱儁军就被黄巾波才部所败而撤退,皇甫嵩唯有与他一起进驻长社防守,被波才率大军围城,汉军人少,士气低落,汝南黄巾军也在邵陵打败太守赵谦。而新任不到一个月幽州刺史郭勋及太守刘卫不听阎柔所劝,执意出兵广阳,被黄巾军诛杀。
外间天下的纷纷扰扰似乎并没有打扰到刘和,两个多月里,依旧每日到蔡邕府上认真学习。空闲时,还会与蔡琰手谈一局,要不就教雪儿认字读书,过的好不潇洒。
其实他与幽州麾下部从一直就没有断过联系,先是刘虞被灵帝任命为甘陵相,前去安抚灾荒后的百姓,而重新任命的刺史郭勋到任时,刘和就又做出了安排。先是把雏鹰营迁至盐场附近,并把马场、将造营同时迁入。其次,给在职的阎柔下令,不准参与到初期镇压黄巾军的战斗当中。但他暗地招募的将士可以已乡勇的名义,协助维持当初刘和下令不能生乱的县城。最后,严令侦查幽州境内各级官员动向,并派刘弃回去主持军情处事宜,此事也将由他负责。还有一件私事就是派人把母亲、姨娘及弟妹接来洛阳。毕竟他父亲任命了新职务,不能老占着府衙,以免被人非议。
五月初,蔡府中院池中的莲花已是含苞待放,几朵心急的莲花姑娘已把花瓣绽开几叶。池上的小亭里,刘和与蔡琰正在对弈,而风雪则依偎在刘和身旁静静的观看着。
就棋艺而言,刘和要高出不少,毕竟前生怎么说也有个业余六、七段左右。反观蔡琰在后世就是刚刚业余入段的水平。但古时棋风大异,讲的是中正平和,不像后世因竞技比赛的需要,而变得寸土必争,硝烟之气弥漫整个棋盘。古时文人士子在下棋时,往往会因为某些思想而下出一些后人难以理解的棋谱来。
蔡府的老家人这时带着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从外而来。见到两人对弈也不打扰,而在一旁默声观看。刘和发觉后站起身来,向来人微微行了一礼,就疑惑的看向蔡琰。
“昭姬见过曹师兄,刚刚不曾注意,失礼了!”蔡琰也发现有人来了,急忙站起来向这人福了福歉意的道。
“哈哈!是我打扰小师妹的雅兴了,今个是来见蔡师的,可何伯说老师不在家,这才先来见见你。这位是……”来人笑声爽朗,极有渲染性,不会让人心生反感。
他个头不高不低,大约有一米七一、二的样子。脸型削瘦,一双剑眉倒竖,中间搭桥。眼光极具侵略性,好似直透人心脾,会让心中有算计之人感觉被他看穿、看透,无所隐藏。说句实话,这人长得不怎么样,但气质非凡,气魄宏大,会给人一种心安、可靠的感觉。
“幽州刘和见过兄台,在下二月时才拜入蔡师门下。”刘和听见来人相问,自己先行报出身份。
“哦,老师又收弟子了吗。真是可喜可贺啊!”
“嗯!刘师兄是甘陵相刘虞大人长子,因才高聪慧,被父亲收在门下,他可是宗室里少有的俊杰呢!”蔡琰这两个多月里与刘和渐渐熟识,对他的见识、才学也是敬佩不已。以她的性情,是很难得为他人张目的,但此时却像极了个对外人炫耀事物的小女孩儿。
“我是曹操、字孟德,好友都叫我阿瞒。也是蔡师学生,你该叫我声师兄啊!”曹操随和的说道,让人感觉很亲切。
果然是他,刘和其实心里已有所猜测,现在终于得到了证实:“和见过曹师兄,以后请多多指点。”
“小师弟就是多礼,今日是我打扰了你们。前些日子里听说洛阳流传的《塞外曲》为一个神童所作,看来就是你了?”
“师弟胡乱写作,叫师兄见笑了!雪儿,来给阿瞒哥哥见礼!”刘和谦虚一下,拉出小丫头来。
“囡囡见过阿瞒哥哥!”雪儿有些怯怯的道。
刚刚没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异域的小精灵。曹操闻言这才打量了下面前这个可爱的女孩儿,顿时大为惊异,高兴的说道:“这是上天派下来的小仙女吗,长得如此可爱怜人。”言罢,欣喜的抱起她,随手解下腰间的玉佩塞在她的小手里。
随后几人说说笑笑,聊得非常的融洽,直到蔡邕归来这才散去。这次曹操是奉诏进京的,因皇甫嵩、朱儁接连失利而被围,所以被朝廷任命为骑都尉前去协助镇压黄巾贼。今日借了个空闲,来此看望老师。
与曹操的意外相逢,使刘和感到了时间的紧迫,何时才是自己崭露头角的时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