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兄,你当日是怎样遇上仙人的,快说与我听听。”方凡一改往日的平静,急切的问道。
“哈哈,与你同行这么多天,没想到方大才子也有这么不淡定的时候”林子冲明知方凡此时心痒难耐,却是故意卖起了关子,“小二,上壶好茶,方兄莫急,咱们边喝边聊。”
二人重新坐下,叫上小二泡了壶好茶,适逢状元郎游街,酒楼生意却是冷清了许多,原本此刻应该人满为患,此时却是空空落落。小二看二人神色皆是兴奋异常,心里倒是颇为奇怪,方才还看到二人神情寂寥,愁眉苦脸,又恰逢今日是科举放榜之日,心下便已知这二人必然是科举不中,名落孙山的书生了。只是现在又如此兴奋,莫非是科举落榜打击太大?心里不由暗自嘀咕:这读书人啊,就是一根筋,没考上状元不算,连脑袋都不正常了,还不如我这个店小二来的自在。不过他心里虽是这么想,倒是十分利索的给二人分别倒了一杯好茶。
方凡二人自然不知道这小二心中所想,二人现在都兴奋异常,倒是一时把科举落榜之事抛诸脑后了。端起手中的热茶,茶是好茶,香气四溢,只见林子冲喝了一口茶,长长的呼出一口热气。开口讲到:“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爹的生意做的还没有现在这么大,还只是做一些小生意。有一天我爹突然和我们说要去扬州做一单大生意,做好了这辈子都不愁吃穿了,这单大生意几乎堵上了我家全部的家当,我爹做生意倒是也有些魄力。父亲当时也觉得这笔生意已经十分稳妥了,便也把我带上同去,准备让我见见世面,我当时也早就听说扬州是富庶繁华之地,比之京城也不遑多让,才子佳人更是数不胜数,古人有云:‘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可见古人对于扬州的推崇。念及此处,我也欣然前往。”
“咳咳~林兄,说重点。”方凡忍不住打断道。
“方兄,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且听我慢慢道来。”林冲接着道。“我父亲是和其他的一些熟悉的商户结伴同行的,因为这次的生意比较大,父亲他们怕路上不太平,听说很多的商人便是在去扬州的路上被强盗土匪劫了货物不说,连身家性命也丢了去,为了稳妥起见,我们还花大价钱请了雇佣了几个江湖上有名的好手一路护送我们到扬州去,这几个人在江湖上也是声名赫赫,都是身怀绝技之人,这让我们信心大增,觉得已经万无一失,于是便启程上路了。”林子冲讲到这里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又继续说道:“一路上都无风无浪,稳稳当当,莫说是拦路打劫的强盗土匪,便是小偷小摸的毛贼都没见到一个,我一度以为父亲他们是危言耸听,根本没有什么危险。眼看再过一日就到杭州了,大家心情都很好,虽然错过了客栈,要在外边睡一晚,但是大家也都不以为意。毕竟这么多天的赶路大家也都十分疲惫了。那日晚饭的时候父亲特地拿出了一瓶好酒给大家喝,平日里那些保镖是绝不喝酒的,但是今天扬州城近在眼前,除了一个年迈的护卫外,大家也都没有拒绝。正在我们喝得正欢的时候,从我们的周围突然冲出来许多手持兵刃的人将我们团团围住。”
方凡听到此处大惊“可是遇上了强盗?”
“嗯,那年老的保镖反应最快,一个跃步跳到我们前面,其他保镖也都抽出武器,将我们围了起来,暗暗戒备。我父亲把我拉到身后,偷偷的塞了一把匕首给我,我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只听那老护卫朝着那些强盗喊道:‘在下河北王定,路过宝地,多有打扰,还望诸位海涵。’只听从那些强盗的后面传出一个轻飘飘的声音:‘哦?原来是神鬼刀王定。’那些强盗朝两侧分开,只见一个披散着头发,身材高瘦的中年人缓缓走了过来,他的腰上缠着一把长剑,眼睛里却时不时的闪着精光,脸上带着一股冷漠,随着他越走越近,王定的脸色却越来越凝重,右手不由放到了刀柄上,王定道:‘阁下为何要阻我们的去路。’那人轻飘飘的道:‘自然是为财而来。’王定冷哼一声道:‘阁下莫非以为吃定我们了吗?’,那强盗嗤笑一声,也不答话,眼中鄙视之意却是更重,只见他慢慢的拔出了腰上的长剑,那剑身只是看起来古朴无华,倒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但是一到他手上却跟活过来一样,散发出淡淡的光晕,他稍运内力,剑尖上竟冒出三寸青芒。我们雇佣来的那些侍卫齐齐变色,惊骇欲绝。王定脸色也是难看无比,但是只能强装镇定,苦涩道:‘阁下内力武功已然出神入化,江湖上已经少有敌手,何必还要做这等打家劫舍,自降身份的事情呢?’那人嘴角露出一丝残忍,冷笑道:‘人活着总要找点事做不是吗?我这个人唯一的爱好就是杀人,而且从不留活口,你不觉得看着你们在绝望中死去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吗?’。我们听了更是害怕,全身都在颤抖。话已至此,王定自知多说无益,只转头和我们说到:‘此人武功极高,恐怕我们即便加起来也不是对手,待会儿交起手来,你们便自求多福,各自逃命吧。’王定向来老成,心知不能坐以待毙,猛然拔出佩刀抢先出手,一出手便是其赖以成名的神鬼一刀,并且使出了全力。虽然没有如同名字一般惊动神鬼的威力,但是我依然能感受一股凌厉的刀锋,心底不由燃起了一丝希望。王定脚底生风,已然欺到那人身前,那人看起来却好像毫不在意,嘴角始终带着一丝嘲讽。王定刀光一闪,只见刀剑相接,再下一刻王定已经倒飞而回,右手竟然齐肩而断,整个人口鼻出血,双眼满是难以置信。其他的侍卫眼神一变,竟似商量好一般纷纷跃起从不同的方位进攻那人,希望能找到他的弱点,攻其不备,还能有一点胜算。但是那人依旧无动于衷,仿佛这些人凌厉的攻击对他丝毫造不成威胁,只见他舞动长剑,那把剑在月光下竟然变得如同水流一般流转着光华,一时间他的三尺之内尽是剑光流转,我们的那些侍卫一靠近他三尺之内竟全部都被割喉而死。
眼看着我们的侍卫死的死伤的伤,我那时都已经绝望了,只能紧紧的握住手中的匕首。那人却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还是带着刚刚那般残忍的笑意,慢慢的靠近我们,冷漠的说道:‘你们这么弱小,活着又有什么意义,不如趁早送你们去死。’说罢他又举起了长剑,终于要对我们动手了,我都已经闭上眼睛等死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咦’,声音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的一样,但是却又听得真真切切,仔仔细细,仿佛说话的人就在眼前。那强盗显然也吃了一惊,立马抽身后退,大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给我滚出来。’
我顿时眼前一花,突然间眼前就凭空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看上去不过是中年人的面貌,却总给我一种历经岁月沧桑的感觉,面白无须,穿着一身枣红色的道袍,腰上还挂着一个葫芦,两眼放光的盯着那强盗手中的长剑,那种眼神就好像是遇到了什么心仪的女子,只听他说道:‘没想到此番出行还能遇到如此宝物,看来当真是老夫机缘到了,哈哈哈哈……’笑完又眼神凌厉的看向那强盗,‘如此宝物竟然落在一个凡夫俗子手上,当真是明珠蒙尘。’说罢,一只手对着那强盗手中的长剑一招,那剑突然一震,自行挣脱了强盗的手心,飞到了那道士的手中,只见他爱不释手的抚摸着那把长剑,好像在爱抚自己的爱人一般,自言自语道:‘老夫果然没看错,竟真的是一件可以自行吸纳日月精华的通灵宝剑,哈哈哈哈……’竟状若癫狂,突然脸色一变,好似心爱的物件被人糟蹋了一般,面色变得狰狞可怖‘可惜被你这无知凡人饮了太多污血,让宝剑灵性受损,威力下降,害的老夫还要耗费功力,重新祭炼一番,当真可恶至极。’那道士似乎十分生气,双手一翻那宝剑就消失无影了,然后只见他右手一摊竟凭空生出一个火球来,即便我离得远,脸颊依然被那股热度灼烧的隐隐作痛。朝着那强盗一指,那火球竟然直接瞬息飞到了那强盗的身上,那强盗连反应都来不及,一声都没吭便直接化成飞灰了。这前后不过瞬息的时间,那道士一跺脚,又消失不见了,前后也没看过我们一眼。林兄,你说这不是神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