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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技近乎道

尚厉往地上一躺,再不动弹,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将张铁匠吓得够呛,赶紧冲了过去,把他抱进了屋里,放在床上,右手按在他的胸口,开始探查他的情况。

另一边,同样吓了一跳的还有老王头,他也以为尚厉是再次昏迷了过去,于是赶紧起身,跟了过来。之前他也觉得尚厉很不正常,居然在张铁匠面前大吼大叫,完全没有平时的那种恭敬。

尚厉躺在床上,闭着双眼,一动不动,感受着张铁匠的真元在他经脉之中流转,清凉而舒适。

张铁匠眉头皱起,什么也没探查出来,只感觉尚厉比上一次还要正常,于是疑惑地说道:“嗯?到底怎么回事呢?什么也没有啊!感觉比上一次还要正常啊!”

一旁的老王头也是皱着眉头,道:“什么也没探查到?不会是问题出在脑子里了吧?你看他今天的那样子,就明显不像是正常人,多半真的就是脑子出了问题,他不是说那些灵气都冲进了脑海里吗,肯定是冲傻了!”最后十分肯定地说道。

尚厉躺在床上,听着老王头的话,心中大骂:你才被冲傻了呢!

“这……识海受创的话可是很严重的,几乎没有什么希望能够恢复了!可是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识海受创啊,之前也都还算正常呢。”张铁匠心中一惊,可是想了一下还是觉得不太可能,于是不确定地嘀咕起来。

尚厉躺在床上,心中觉得有些不舒服,颇为对不起师父,若是没有张铁匠,自己连重生也要死。但重生之事实在太过惊人,他根本不敢透露给任何人,只能将之藏在心底,用谎言去欺骗师父。

张铁匠和老王头还在讨论,没有丝毫办法,只能紧张地看着尚厉,希望他能够自己醒过来。

尚厉也知道,这样不是办法,自己现在还没有完全适应,很容易露出破绽,一次两次的装作昏迷还能说得过去,但时间久了肯定还是会露出破绽。于是也开始在心中盘算起来,打算尽快习惯两世的记忆融合,所有的生活习惯就遵循这一世的习惯,至于前世的记忆,只保留那些与刀剑铸造有关的知识技巧和生活阅历就好了,其他的包括性格,都要彻底放下了,不能还以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出现。

总得放下过去了,现在的尚厉就是飞云大陆的小铁匠!尚厉在心中一叹,最后下定了决心,眼角流下两行清泪。

“咦?这小子怎么哭了?”老王头眼睛很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尚厉眼角的泪水。

张铁匠也看了过去,不明所以,喃喃地说道:“不会真的傻了吧?”

又躺了一会儿,等到眼角的泪水干了,尚厉觉得自己差不多可以“醒”过来了,于是嘴里轻轻地闷哼一声,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胡乱地甩了甩脑袋,看向张铁匠二人,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那你问谁呢?我们还想问问你是怎么了呢?”老王头嘴很快,直接问道。

“我?我做什么了吗?”尚厉装糊涂地问道。

“谁知道你发什么疯,将外边的东西全部打碎了,还跟老张吵了起来,然后就突然晕了过去。”老王头看着他说道,而后又恶趣味地问道:“你不会真的是被冲入脑海中的灵气冲傻了吧?”

“我发疯了吗?我怎么不记得?”尚厉一脸茫然的问道。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问题?”张铁匠不想听他们闲扯,于是打断了他们。

尚厉扶着头说道:“没什么问题吧,没感觉到,就是头还是有些昏沉。”

“完了完了,你小子一定是脑子坏了!等回了紫云宗,要是你天赋能够得到宗主和诸位长老的认可,或许可以请云长老帮你看看,他可是我们紫云宗最擅长治疗精神问题的人了,我们没这个本事,一直也没敢看。”老王头在一边说道,显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云长老!对啊,或许可行!”尚厉不知道这个云长老是谁,但是张铁匠知道,那是紫云宗最擅长灵魂力量的人了,在整个飞云大陆都算得上是灵魂方面的权威了,于是兴奋地说道。

“师父,不会是连你也觉得我脑子有问题了吧?”尚厉张着嘴,盯着张铁匠问道。

“这个……这个……”张铁匠被尚厉问得说不出来话,支支吾吾的,脸上显得很尴尬,明显也是这样认为的,只是不好直接说出来,一张脸涨得通红。

“哈哈!”旁边的老张头大声笑着,十分开心,道:“什么这个那个的,你不也是这样觉得的吗?”

尚厉张了张嘴,还是决定不理他,于是问道:“师父,咱们什么时候能回紫云宗?”

“怎么?你小子就这么急着回去看病吗?”张铁匠还没回答,老王头就在一边叫了起来,放声大笑。

尚厉脸色很黑,威胁道:“老王头,就算你是老人家,但是你再乱说话,我还是会抡锤子砸你的!”

“老王头,你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吗?没有的话就提前走好了。”张铁匠想了想说道。

老王头一挥手,道:“我有什么好准备的?比你们人都少,随时都能走。只是,你身上还伤,真的要走这么早吗?”

“嗯,我没事了,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只是担心他,这些天一直不是很稳定,所以如果能早些回去,或许会更稳妥一些。”张铁匠说道,看了一眼尚厉。

尚厉一愣,原来师父是担心自己才要尽快离开的啊。于是说道:“师父,我没事,再等两天吧,我想再打把刀用。”

“打刀?”听了尚厉的话,两人都是一愣,老王头问道:“咱们紫云宗多是用剑的,修士之中也是用剑的多,你小子怎么就想到用刀了?”

“我也打了这么些年的刀剑兵器了,发现还是更喜欢刀。”尚厉半真半假地说道。

这是他前世的习惯了,前世所有人都知道他善于锻铸刀剑,也有些人知道他曾经为了更好地锻铸刀剑,还专门求教过一些武道名家,认真地学习过刀剑之术,颇有一番造诣。而这些知道他习武的人又几乎没人知道他更喜欢用刀,而不是用剑,但是由于他一生铸剑无数,所以人们都以为他是更偏爱剑的。

但其实不然,尚厉曾经认真地思考过刀剑的不同,并且做过很深的研究,最后他觉得剑法其实不如刀法适合他:剑法轻盈,长于突刺进击,而刀法多厚重,长于劈砍挥杀,与他锻打时抡锤的动作颇有相通;而且现在他已经在飞云大陆重生,听说了修士之间的斗争其实也很激烈,免不了经常厮杀,所以便决定以更好用的刀作为日后的武器。

“那也不用你自己打造了,你那水平打出来的刀根本不能给修士用,力气稍微一大,就会直接崩断了,更不用说承受真元的冲击了。等回到宗门,得到认可,你就能够得到一件灵器了,远比凡间所谓的神兵利器要强大。”张铁匠劝道。

灵器是修士中的一些特殊之人——炼器师,以珍贵的矿石金属等炼制而成的武器,具有增幅修士攻防能力的作用,威力极其强大,是一个修士战斗力的重要影响因素之一,珍贵异常,所以,炼器师的地位通常也比一般的修士要高上许多。

“那不都是你教我的,放心吧师父,很快就能好了,也就一两天吧。”尚厉说道,不愿意松口,声音显得很轻松,将张铁匠的话顶了回去。

张铁匠一想,觉得没什么问题,便同意了下来。于是,尚厉很快便冲了出去,将炉火生了起来,在一边挑挑拣拣,选择合适的精铁。

尚厉离开屋子后,张铁匠和老王头便悄悄地议论起来,还是觉得尚厉变化很大,只觉得他浑身都是问题,就连眼神和气质都有了很大的改变,举止之间都有了一种自信的气度,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小铁匠模样了。

很快,炉火烧得通红起来,尚厉将挑选好的精铁丢尽了炭火里,有一块是还没有打造过的生铁,另一块是一把断刀的刀柄部分,锻打的次数很少。

很快,两块精铁便被烧得通红,被尚厉夹了出来,抡起大锤,一锤一锤的砸在上面,将原有的形状打磨掉,慢慢地变得规整了起来,最后变作两块大小相近方块,叠在一起,抡动大锤继续砸了过去,随着清脆的声音爆出大片火花。

亏得是小铁匠抡了挺多年的锤,身体极为健壮,才能够进行这样的锻打。这让尚厉心中感慨不已,若是换做前世,他根本不可能再进行这样的锻打了,身体吃不消。

随着尚厉的不断折叠和捶打,两块精铁慢慢地融合到了一起,更多的杂质被锤炼了出来,整体体积都已经缩小了不少。不知道锻打了多少次,就是小铁匠的身体都有些吃不消了,十分疲累,尚厉才终于将大锤换成了一把小锤,开始将锻打好的精铁块打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叮”、“叮”的清脆锤声悠扬地传开,有着一种特殊的节奏和韵律,最后让张铁匠和老王头都觉得震惊,他们看着尚厉的捶打,竟然都有种每一锤都该是砸在那里的感觉,那绝不是小铁匠所能拥有的本事!

“技近乎道矣!”老王头震惊地说道。

另一边,张铁匠听了他的话,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道:“我只是为了掩饰身份,才打的铁,根本没什么教的,他是从什么地方学的?”

“当”“当”

一声声清脆的锤声落下,都在通红的精铁块上留下一道痕迹,改变着他的形状。

时间渐渐地过去,已经到了晚上,尚厉依旧满头大汗的围在火炉旁边,手中的锤子不断地落下,就连张铁匠喊他吃饭也没有应声。

“小子!你还不停下吗?都已经是深夜了,老头子我要睡觉了!”老王头从对面的屋子里走出来,冲着尚厉喊道,声音里灌注了真元力量,直接传向尚厉。

尚厉一惊,抬头看了看天,已经很晚了,天上挂满了星星。

“你再砸下去,估计就要有人来打你了!”老王头咧着嘴冲他说道。

尚厉跟他说了几句,便将东西收拾了一下,关上门,回屋子里去了,那块精铁已经有了刀的形状了,很快就要完工了。

回到屋子里,张铁匠正在修炼,桌上放着饭菜,洗漱一番,尚厉开始吃饭,而后便按照张铁匠交给他的方法,继续感悟灵气,加强自己和灵气之间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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