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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梦境

老王头没有受伤,一步抢过去,已经出现在了尚厉的身边,他右腿跪在地上,将小铁匠扶了起来,靠在自己身上,然后便开始调动细微的真元探查小铁匠的身体状况,旁边张铁匠则一脸紧张地看着他动手。

老王头右手按在小铁匠的胸口,一缕细微柔和的真元从他手中流转而出,慢慢地冲进了小铁匠的身体里,沿着他的经脉游走起来。

随着时间的过去,老王头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脸上的惊疑不定也越发明显起来,口中喃喃地道:“这……这怎么可能?难道是……?”最后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老王头便吸了一口冷气,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你看出什么来了?”旁边的张铁匠看着他的表情,感到境况越来越不妙了,最后再也忍不住问道。

老王头将右手收了回来,叹息道:“你自己看吧。”神情早已没有了当初了激动,反而变得十分沮丧,一副经历了大起大落后的样子。

张铁匠心中感到十分不安,慢慢地伸出了右手,轻轻地按在了小铁匠的胸口,一缕同样柔和细弱的真元流进小铁匠的身体和经脉之中,缓缓地游走和探查起来。

然而很快,张铁匠的脸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又很快变成了震惊,最后同样变得十分难看,跟老王头一般无二,没有区别。

“这……怎么可能?这得是什么样的天赋!这样的天赋,又……又怎么……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张铁匠脸色十分难看,简直不能理解:小铁匠体内的经脉里已经有了灵气,但却十分暴躁,不断地在他的经脉里冲撞着,没有与他建立起联系来,更没有被他炼化,而这种情况下小铁匠失去了意识,则说明他遭到了灵气的反噬,已经是走火入魔了。

这样一来,小铁匠怕是要废掉了。

“走火入魔?这样的天赋居然在最开始就走火入魔了!老天,你他妈玩儿我们呢?”老王头突然抬头,张口就骂。

“别废话了,先看看还有没有办法能挽救了,哪怕是打落一些天赋也可以!”张铁匠拉了一把老王头,发了发狠说道。

“救回来?拿什么救?他还只是个凡人,如何能够承受的了灵气的反噬?不死已经是命大了,还想着救回来?就算他不是凡人,你有办法?我们两个不过是勉强才踏入到元海境中期的,这种情况,就是宗主都不一定能把他救回来!再说了,我他妈拿命救啊?是你手里有好东西,还是觉得我手里有好东西?”老王头听到张铁匠的话,脸色更加难看了,更是骂骂咧咧地不停,原本以为把他带回宗门,等他成长起来,自己在宗门还能有个靠山,安度晚年,没想到还未开始,就梦碎了一地,万分恼怒。

“唉,这真的是命吗?他命中有劫,我们命中无福!”听了老王头的话,张铁匠也反应过来了,这种事已经是他们无能为力的了,不禁喟然一叹,幽幽地说道,摇着脑袋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

再说小铁匠,当时他正在听张铁匠讲解感悟灵气的方法和要点,结果越听越深入,心中的感觉也不断地加深,最后竟然不自觉地陷入了忘我之境,按照张铁匠的说法,开始尝试去感悟灵气的存在。

陷入忘我之境之后,小铁匠再也感受不到周围的东西,只觉得身体周围一片黑暗,没有一点光亮,没有一点声音,也没有一丝温度,甚至连自己的存在都感受不到,仿佛融入到了无边的黑暗中一样。

小铁匠心中一片茫然,只能按照张铁匠教给他的方法,静心守识,很快便感觉似乎要抓住了什么,可是,一伸手,又什么都抓不到。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小铁匠也不知道尝试了多少次,终于看到了眼前出现了一个金色的光点,瞬间将一片黑暗的空间照亮了起来,连他自己的身体也显露了出来。

小铁匠下意识地伸手抓向了那道光点,结果伸出手之后,却怎么也抓不住那个光点,每次,光点都会恰到好处的躲开他的手。最后,小铁匠终于想明白了,于是右手探出,伸着一根手指,慢慢地点向了那个光点。

这一次,他伸出的手指终于落在了那个光点上,光点很凉,似乎没有温度,静静地和他的手指连在一起,而后不知是手指带着光点飞舞,还是光点带着手指移动,就那样不断地移动了起来,毫无规律。

很快,又一个金色的光点亮了起来,将黑暗的空间照得更亮了。小铁匠伸出左手,缓缓地一指点在了光点上,开始慢慢地移动起来。

随着两个光点的舞动,小铁匠很快看到了第三个光点,而后是第四个、第五个……

金色的光点越来越多,很快,就不知道有多少金色的光点了,全都围在小铁匠身体周围,不断地上下飞舞,发出“嗡嗡”的声音,而连在他手指上的那两个金色光点也不知道什么在时候离开了。

金色的光点越来越多,像金色的雾气一样将小铁匠包裹起来。

小铁匠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渐渐地张开了,身体越来越轻,于是不自觉地张开了双臂,浑身轻松,徜徉在金色的光点里。

点点金光依旧在不断地汇聚而来,慢慢地渗透到他的身体里,洗刷着他的身体,身上开始出现一种酥酥痒痒的又有些刺痛的感觉,不断地蔓延到全身,深入到骨髓之中。

这种感觉让小铁匠感觉极为舒适,越发地沉醉其中。又过了不知道多久,金色的光点汇聚在一起,已经变得无比浓郁了,小铁匠甚至感觉自己已经在和那些光点融合了。

就在这个时候,小铁匠突然感觉到那些金色的光点已经开始往他的头部渗透了,同样是丝丝的酥麻和刺痛,极其舒服。

然而只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他便感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力量,越来越深入脑海,疼痛也越来越剧烈,很快便已经要超出他的承受范围了,让他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有些扭曲,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

“啊!”

终于,小铁匠发出了一声大吼,感觉里的那些浓郁的金色光点在以很快的速度涌向他的脑海里,短短的几个呼吸间便已经全部消失在他的感知中,而后脑海中传来剧烈地疼痛,大量的信息从他的脑海中涌现出来,和十几年的记忆等不断地冲撞和融合。

只挣扎了一个瞬间,小铁匠便失去了意识。

感知之外,小铁匠除了没有发出声音,其他的都和感知里的表现一样,脸色苍白,面孔扭曲,浑身颤抖。

张铁匠和老王头虽然知道以自己的能力,根本无法挽救走火入魔的小铁匠,但依旧抱有一丝幻想,将他放在床上,不断地在想办法。

“啪!”

老王头突然间猛地一拍大腿,从沉思中惊醒过来,道:“那小子应该不是走火入魔!”声音里充满了兴奋。

张铁匠一脸疑惑地看着他,觉得他不像是被刺激到了脑子,这才问道:“不是走火入魔?何以见得?”

“走火入魔,灵气反噬,轻则重伤,重则暴毙!可是你看这小子,除了脸色苍白,连口血都没吐,哪那里像是受了重伤的?我们可是都探查过的,他身上没有任何伤势,所以,一定不是走火入魔!还有希望,赶紧看看!”老王头十分兴奋,大声叫道,一闪身便到了小铁匠身旁,重新检查他的身体。

听了老王头的话,张铁匠愣了一下,随后也露出了十分兴奋的神色,道:“对对对!不是走火入魔,还有机会挽救的!”同时也赶忙靠了过去。

老王头的真元重新在小铁匠体内游走,探查的更加仔细了,但很快便皱起了眉头,脸上的神情也越发怪异了,显得十分诧异和困惑。

“奇了怪了,他经脉里暴躁的灵气已经消失了,浑身上下毫无灵气波动,就连经脉都在躁动的灵气的冲撞下宽阔坚韧了不少,简直因祸得福了!但就是不知道那些灵气到哪里去了,根本毫无踪迹可循。”老王头将手收了回来,喜忧参半的对着张铁匠说道。

“什么?”张铁匠瞪大了双眼,惊呼出声,小铁匠不仅不是走火入魔,反而是开拓了经脉!“这……他的天赋……这真是难以理解!”

“不过这下好了,总之他是没什么危险了,估计很快就该能恢复了。等他恢复了,我们就带他直接回宗门,反正他的天赋越高,就会越受重视,将来的成就也就越高,对咱们以后也就越有好处,何必操心呢?老张,你这便宜徒弟收的可真是赚大发了!”老王头看得很开,不再有丝毫的担心,脸上挂满了笑容。

确定小铁匠没有什么问题之后,两人便彻底放下心来了,天刚微亮,老王头便回去了。

张铁匠的伤已经不影响他的行动了,加上他自身的真元,很快就能痊愈了;至于小铁匠,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应该没有任何事,大概修养两天就好了。

张铁匠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小铁匠,心生感慨,走到一边调动真元恢复伤势去了。

小铁匠躺在床上,脑中一片混乱,对外界的事一概不知,只感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怎么也醒不过来。

在梦中,小铁匠记得自己已经变了样子,满头乱糟糟的短发,花白稀疏,脸上也满是皱纹,眼神深邃,皮肤黝黑,足有六十岁开外,身上的肌肉也算扎实,经常围着火炉打转,居然也是个铁匠。

他的一生经历都出现在了他的梦里,少年时家贫,流落在外,于偶然间走到了一座城市,成为了一个铁匠学徒,开始接触打制刀剑。几年之后,他便已经能够独立完成刀剑的打制了。

但是由于对打制出来的刀剑并不满意,他又开始了新的学习,不断地进行各种尝试,同时又拜访了很多人,技艺越来越纯熟精湛,成为名声很高的刀剑铸造大师。

再后来,他再次觉得不满足,想要铸造出更强的刀剑,成为流传千古的神兵,于是踏遍天下山川,不断地考察,最后技艺再次大进,名震天下,最后在不堪纷扰之下住进了一座偏僻的矮山,安静地钻研铸造技艺。

梦境的最后,他打开了一罐刚刚意外得到的浆体,用作淬火,锻铸出一柄血红色的长剑,在祭剑之时被那柄长剑吸尽了精血,化作一具干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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