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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末流之罪

三角锥形的古塔,和周遭的万家灯火显得格格不入,古塔周围环绕着一条古老的河道,河道很窄,河道的间距被数个大的绿火灯塔驻守着,没有任何兵卒的把守看护,或许不需要吧,如此的诡异之所,常人怕是不愿靠近丝毫,但就是如此的阴森之地,却是整个狱岛的首府。

首府内,一群身着黑白分体衣襟的众人,围绕着一个毫不起眼的石池。石池内的丫环像个被审判的犯人,在等待这些可能决定自己命运的陌生面孔,和正对视自己良久的法官大人,那个穿着和众人颠倒的伟岸男子。丫环无法开口,那层包裹自己的玻璃罩有着特殊的禁止,剥夺了几乎除了头脑的思考外自己一切的其他许可。丫环想起刚才,这些人做的怪异手势和轻喃的咒语,心中不经好奇,莫非自己是被什么怪力乱神的魔教给抓来当做祭品了吗,一想到如此,鸡皮疙瘩不受控制的浮现。心理嘀咕不停,我还没有经历一场漂亮隆重的成人礼呢,还没有某个潇洒的公子向我送过约定终身的信物呢,自己的身世也还没着落,还有少爷,老者嘱咐再三的那三个条件。不甘和惶恐充斥了丫环的内心,往日的干练和沉稳一扫而光,在未知的囚禁下,女孩子总会第一时间想到那些往昔的心神向往和寄托,丫环身为下人,更是有着自己从小对爱情和亲情的渴望,现如今的遭遇仿佛断定了她要失去这些美好的残酷,丫环的不甘慢慢变成了期待,期待有人能打破这个束缚,拯救自己心中对未来的期许。

再次与男子对视,可依然只有一种视若无物的空洞,男子的眼神仿佛可以看透丫环,直视过来的冷酷眸子,带着一种漠视,仿佛看的不是丫环而是她体内的什么,丫环彻底的放弃了,在男子的双眸中得不到答案,自己到底是被献祭的物品还是自己有什么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

就在丫环费解和失落时,一道幽光闪现,在背后出现了一阵响动,所有人都看了过去,一下众人纷纷惊呼不已,丫环也好奇是什么,但身子无法转动,只好通过看这些人的面部表情来猜个大概,很多老者都带着一股不可置信的狐疑之态,年轻一些的中年男女则显得更多是不解,年轻一待的小辈们则大部分表露出奇怪和少许的不可思议。丫环看到此景后,发现一个问题,看来这个动静的出现只有老一辈的人知晓缘由,而这个缘由并没有被传颂给过后人,看来这个动静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会是什么呢,就在丫环猜疑之时。一个玻璃状的透明圆球和两道倩影一闪而过,从高处缓缓降下,在男子身旁停滞,丫环吓了一跳,之前还在男子身后的两个侍女什么时候消失不见的,自己居然毫无察觉,即使失去了阴阳的操控,但多年的警觉,也不可能两个大活人就在面前来去自如而不自知,这着实可见连侍女都有如此神通,身为主人的男子得是何方神圣。

张天琛被两个莫名其妙的神仙姐姐困在了一个神奇的玻璃罩内,刚开始张天琛还试着大喊和击打玻璃罩,但发现都是徒劳,无缘无故被玻璃罩包裹自己后飞向高空,前方两个神仙般的女子,也不看他,就一路在向远处疾驰,玻璃罩一直和她们保持一致的速度。张天琛心想,这叫哪一出啊,自己是做过神仙姐姐带自己飞的画面可那也只是一个呀,这还来两个,还搞个破罩子关着我。这叫什么事呀。想到这些张天琛也有些摸不清路数,自己本来想着能够悄无声息的潜入狱岛内部,探查丫环的消息,可还没等自己从狱岛内部恢宏的景象中回过神来,就被挟持了。孩子始终是孩子,不明所以的费解,过了少许就被抛之脑海,下方的灯火万家,黑夜里依旧簇拥的人群在街道上漫步,无数的酒家小摊和巨型的练武场还有植被繁盛的种植区域都是热闹非凡,吵杂之声不绝于耳。可这一切只是过眼云烟,没过多久,就进入了一片晦涩的阴暗地带,这里除了几座不高的群山遮挡了视线,就剩下群山下一座三角锥形的古塔和连接古塔与整个群山的诡异迷宫。

看到此景正在以成倍数的放大,知晓这里就是目的地了,血脉开始膨胀加速,无形的威压从正快速靠近的古塔涌来。还没等看清古塔下幽光的出处,就一阵模糊,等再缓过神来,已经出现在一处站满黑白服饰的众人头上。当被中心的石池所吸引,看到其中丫环正被和自己一样的玻璃渣笼罩时,既有欢喜也有一丝失落。等降落在石池旁,张天琛开始大喊丫环,可丫环却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自己。

丫环正惊叹之时,忽然被一声声叫唤抽离出自己的思绪,看向叫唤的方向,发现就在自己眼前,这一瞅,惊呼声换了主人,张天琛看到丫环正露出夸张的表情看着自己和形容不出的女孩子特有的尖叫声。稍许,两人都平静下来,看着彼此,用眼神在交流着,由于玻璃罩还没有摆脱,声音很小,沟通起来显然不适合,再加上这么多的外人在。就在他们注视彼此的时候,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出口问询男子这是怎么回事,很多老者更是带着无法置信的口吻喊道“怎么会是两个人呢,预言不是只有一个吗”

男子看向众人奇异的目光和许多老者费解的凝视,高举双手,又缓缓落下,开口道“大家不要慌,既然召集大家来此,就是要求证那个传说,首先要告知在坐所有零狱的醒夜人,你们或许大部分人并不知晓零狱第一代天醒者藏青天老祖留下的预言,当初零狱初建,藏青天老祖曾感知自己时日无多,叫来当年的第一批醒夜人们,作了最后的遗训,其中就有一个预言,这个预言本来是每代醒夜人都需要知道的职责和使命,但由于已经三千年过去了,从来没有过预言会出现的迹象,所以上一代的天醒者,召集了当时的所有醒夜人们并告知他们从这一代开始尘封这个预言,既然无法实现何必让这个希望缠绕我零狱下个三千年,既然没有办法去实现那遥不可及的预言,就靠我们自己去践行打开血脉狂潮的钥匙。这五十年来,我们几乎一无所获,送出去的醒夜人也都再没有回来。可是今天奇迹出现了,上天送来了两个人,预言中自三千年前那场大战后,作为第一个被建造的狱,也是第一个实验体,最后以失败告终,成了被遗弃的作品,代号零成了无法磨灭的记号在万狱中没落垫底,成了末流,所谓末流之罪莫须有的压榨导致我们苟延残喘在万狱之下。三千王狱之下统辖万狱,而我们却又在万狱之下,这是何等的耻辱,我们习惯了吗‘’

伟岸男子眼中在没有了之前的空洞,而是满腔的愤慨和积压多年的怒火狂热,所有的人都露出了那种被压抑太久所导致的疯狂表情,这简直就像狂热的宗教徒密会。但当丫环知晓了这些隐秘后,不经有些同情这些人,万狱在丫环的认知里,已经是除了凡界最下等的存在了,居然还有个地方比万狱还要低一等。想到如此丫环看向男子一旁的张天琛,发现张天琛眼中居然露出了和男子一样的神情,有着一股热血在心中升起,这是这一年多里,丫环每每只有看到在修炼身法时少爷才会有的神采。

“所以,今天上天既然给了我们验证预言的机会,那么我们就一定要夺取回我们的血脉狂潮,现在我们有两个人选,预言中只曾特指会有一个不属于狱海的外人来到我们零狱,用他的血脉打开通往群山内血脉狂潮之地”所有人高呼刚才的那句咒语,这时全部人都跪了下来,全部朝着石池的方向俯首。丫环心惊的同时,又夹带着一丝兴奋,第一次有被众人膜拜的至高无上的尊宠感。

男子的身形开始向丫环飘来,一层灰色的能量光波开始自其胸膛爆发,一股无法形容的封印在男子的体内破开,这时男子双瞳变成了血红色,眉心变得细长并连上了鬓角,丫环震惊之余无法做任何动作,张天琛看到男子正将双手按在石池中央丫环的玻璃罩上方,一股红色的如同潮水般的能源开始注入到玻璃罩内。知道大事不妙,疯狂击打玻璃罩,发现依然没有撼动丝毫,眼巴巴看着丫环正被红色的雾状物填充玻璃罩,眨眼的功夫,丫环像是一颗红宝石琥珀。

丫环发现自己彻底的被一层红色的薄雾遮盖了视野,血色世界在上演,看到的一切都是那么娇艳欲滴,仿佛要融化在自己的红色沼泽里。

男子注入完后,一只手移开指向古塔最深处的一座花纹繁密的黑玉大门,两个侍女飞快的闪到门前,一左一右双手结印同时作拳状击打在黑玉大门的两个黑色玫瑰的花心圆孔处。一股疯狂的红色漩涡在花心处吸扯着侍女的血液,刹那侍女放在花心处的胳膊几乎干枯的就如同柴火棍,又干又细。

男子单手举着红色玻璃罩,向着侍女前的黑玉大门靠近,门在吸扯了两个侍女整条手臂的血液后有灵般开启了一条很窄的缝隙,男子转头看向还在俯首的醒夜人们大喊道“快,进入群山的荆刺迷宫之门无法彻底打开,还需要精血‘’一些年轻的男子立马抬起贴地的身子,作为才成为不久的醒夜人,作为零狱每个家族的守望先锋,这时候必须为唯一的可以打开所有族人封印和重拾血脉狂潮的机会赌上所有都在所不惜。

就在年轻一代甚至女流之辈也都纷纷站起时,一个老者缓缓起身用那沙哑的浑厚嗓音道“老不死的们,是时候该走最后一程了”话音未落,只见一道黑光遁形,自原地消散,接着每一小波人堆内都有一道黑光出现又消失,高空的男子看到这一幕后红色的眸子流露出一抹怀念,只见忽然十多个鹤发老者出现在黑玉大门前,老者们嘴角露出一阵释然的狂笑,彼此看着这些或有恩怨却在最后选择放下一切一心向狱的老伙计们,眼神都略过些许感慨。还是刚才的那个老者大吼道“来吧”所有老者默契的全部结印冲向那道缝隙黑暗处,血浆爆裂的声音和场景彻彻底底的展露在所有人的眼前,无法言表的血腥和刚烈让丫环和张天琛脑海一片血色。鲜血的无尽吸附填补,终于了下来,黑玉大门开始缓缓打开,一股炼狱般的灼烧在每个人的肌肤上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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