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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零狱

海浪击打着岸边的岩石,翻起的浪花带着冲击岩壁的决心,一次又一次粉碎成泡沫。一个人形漂浮物不动声色的正靠近着岩壁,浪花成了动力,一起一伏,终于被无情的击打在了岩壁下的礁石群上。或许是怕一个人孤单,海浪又一次托举着一个人形漂浮物,这次变得温柔了许多,被轻轻的送上了礁石群的外围。

张天琛肚皮圆滚,嘴角留着沙子的痕迹,表情带着一丝别扭和稚气。一朵浪花飞上了礁石群,亮白的泡沫流过张天琛短小的身板,一个激灵,张天琛猛地起身,嘴里的沙子被胃里的海水夹带着喷了出来,连喷了三口才缓下劲,干咳凑起来,双眼泡的肿胀,迷离的看着四周,脑子里第一时间闪过的依稀片段就是在一片扭曲的金色甬道内天旋地转,等再次醒过来就到了这一片海浪的礁石群上。

张天琛看着天色已经是晌午的样子,忽然想起丫环呢?也管不上身体的不适,和被泡的有些肿胀的双足,尤其还没彻底恢复过来的双眼。起身,挪动着现如今有些不听使唤的笨拙身子,环顾礁石群的外围,没有任何发现,焦躁开始在在内心滋长,又再次在礁石群内扫视了一遍,确定这本就不大的地方,除了自己再无他人,内心开始不安起来。内心再次有了当时在圆室内自己的偷懒导致的和丫环的分离,那种再次失去彼此的感觉席卷而来,悲伤的跪倒在了礁石最外围的一块天蓝色的海石头上,仰望天空打算一顿咆哮的发泄,却被眼前头上岩壁的顶端长满的狱海花给制止住了。

早在日初的晨韵还没完全被当空的烈日扫去时,几个小巧的身影在那余晖下蹦跳着向岩壁上的一座木屋跑去。其中一个胖一点的男孩很自然的走到了岩壁的边上,对着下面的大海呐喊到“第一千三百三十一天了,你在哪里,阿爸”可惜没有回声,胖一点的男孩就这么远眺着海岸线的边际,望着那一片无尽的大海,仿佛无数次的高喊是为了提醒大海,什么时候能将自己的阿爸送还回来。这一次恐怕阿爸还是无法被送回来,但送回来了一另一个人。当胖一点的男孩被后方的小伙伴招呼道离开的口号时,正打算挪开步子,但最后一眼的不舍,让他不经意间瞄向了岩壁下方的礁石群外围的海浪翻滚处,这一眼,一个女子的身影被看的一清二楚。

接下来的事就这么突兀又合理的发生了,丫环被几个小孩发现后,叫一个他们里面可能跑的最快的伙伴通知了大人,过了片刻,来了很多的穿着古怪,上衣是纯黑色下身纯白色的人,有男也有女,一个女子轻轻的漂浮下岩壁,没见她使用任何手段,只是在丫环的脸颊上弹了几下,一口浑浊的黄色气体从丫环的鼻腔处飞出,一阵咳凑,女子看到丫环的气色好一些后,托起她,飞回了岩壁上,在和几个人私语几句后,优先化作一团黑色的光飞向前方,剩下的几人嘱咐了几个孩子几句,便来到了岩壁的木屋内,像是在搬运什么,孩子在旁帮着运输着。丫环缓缓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石池中央,石池四周站满了人,自己就像一道盘中餐。石池里流动着浑浊的液体,丫环发现自己被包裹在一个玻璃罩内浮在这片浑浊上。

张天琛看着头上岩壁伸长蔓延出来的狱海花,心跳不经意间加速,本来将要发泄的悲伤被转嫁到了这狱海花之上,带着一丝期盼,张天琛运用这一年半学来的身法,攀爬起不算很高的岩壁,没过多久,就翻身上了顶部,当脚踩在刚招呼他的狱海花时,一望无际的花海,彻底的震撼了一年多见惯了苍茫的小小身姿。每一朵狱海花都是那么的鲜艳,白色的花瓣,淡蓝色的花心,一望无际的白色地毯上点缀了无数的蓝色宝石,就如同白天能看见星空一样,耀眼,炫目。

看着眼前的不熟悉,但每朵花却又是如此的熟知,太虚界里的院落里都种植的是狱海花,这种花是狱海每年运来的,其中很小的一部分用来装饰和增加太虚界的神韵。这种花生长在狱海,是唯一的一种可以用来储藏能源的花,看来是真的到狱海里的某个狱岛了。带着重拾的信心,张天琛内心仿佛感应到了丫环就在这狱岛的气息,向着花海深处走去,没过多久,一间木屋映入眼帘,一路小跑,来到木屋前,发现并没有人,木屋不大,里面除了几张圆桌,和圆桌上堆满的采摘下来的狱海花瓣,几乎别无他物。带着失落,张天琛沿着木屋的前方走去,这一路,花海开始减少,出现了很多人走过的足迹,再次在内心确定了这一定是一座狱岛,丫环应该是被带到了狱岛里面,抱着这样的想法,内心不再低落,而是有了方向,加快了步伐,希望赶在天黑前能找到进入狱岛的方法。

夕阳就快沉入海岸线,张天琛借着微弱的橙光,看到了矗立在前方不远的一座浩大的围墙,简直堪比一座座群山叠加后形成的天然石壁,在围墙的最顶端血色的一个大字“零”。这一幕,让张天琛看的有些出神,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来到了狱海上万千的狱岛了,可是这个零是什么意思,激动与莫名的不安在内心博弈着。当发现围墙边上并无人把守,张天琛谨慎的向围墙移动,在远处就浩大的围墙,当一步步接近后发现,自己真的如同大象脚下的蝼蚁,微小的不可查,在这庞然大物面前。

丫环看着眼前不利的局势,发现四周人双眼中显露的多数是不耐。就在丫环小心的环顾石池外每个人古怪的装扮时,一个和所有人衣着都相反的男子走上了出来,一旁的人都自觉地散开,让出一条通道,一个男子身后跟着两个身着白袍的女子,男子上身穿着纯白色的布衣,下身穿着黑色的长裤,再看四周的无论男女老少都是上身穿着纯黑色的布衣,而下身的长裤都是白色的。这足以看出此男子肯定是这里的头目,丫环目光不再离开进来的男子,男子并没有第一时间向池中的丫环看来,而是站在石池的圆壁上,抬起双手做了个抱胸的姿势,口中细声道一句不知所以然的咒语。所有的人都回应道那句拗口的咒语,之后也都抱胸低头,明悟着什么似得。过了数息,男子首先恢复过来,转身看向池中的丫环,所有人恢复过来后带着一股虔诚的样子,有别于之前的不耐,看向池中的丫环,这一幕,丫环有些起鸡皮疙瘩,身子不住的哆嗦,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张天琛用手抚摸着天然的围墙石壁,虽然自己在这庞然大物面前如同沙漏,但却可以看得清围墙表面除了一些细小的坑洼,并未有任何的进出口,或许准确的说是没有能让人进出的门。既然建造的如同围墙的样子,那总该有门吧,但一眼望去,除了浩大的平面,一无所有,别说门,连一道缝隙都没找到。张天琛无奈至极,总不能再爬吧,这么平的墙壁,不比神山,虽没有神山的海拔,但也没有神山到处都是的借力点呀。这下可把张天琛给难住了,气急了用头敲了几下围墙底部的石壁,本来无意摘得几朵狱海花绑在了头上当帽子,此刻不知是狱海花的作用还是头的敲击作用,既然在几下敲击后,被敲击的地方出现了松弛,张天琛见此,顾不得头发沾染的石灰,接着加快速度用头上的狱海花敲击着越来越松弛的石壁,也就持续了十来下,一个刚好一个人能通过的甬道出现在了面前,二话不说,一个侧身,张天琛就迈了进去,等他进去的瞬间,原先出现的人形缺口也随之恢复原状。

丫环正想运用阴阳在身上附着一层保护膜时,发现自己无法动用阴阳,自己的太虚也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屏蔽了。这下可真是失去了所有可以一搏的依仗了,彻底的落魄感,丫环低迷了起来,也不在管周围的这些怪人带着奇异的目光看着自己,想到自己虽然身处这莫名的境地,但好在少爷没被他们抓到,对,应该是如此,要不然应该会也被抓到了这里,看来少爷是避开了这一劫,但不知少爷现在在哪里呢?想到这些又起了焦虑。

一声阿嚏,张天琛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一跤,心中暗语“谁又想我了,难道是丫环,看来我猜的没错,她应该就在这个什么“零”狱里”,不会被抓起来了吧,想到这些,从围墙出来的张天琛,看着眼前满是篝火通明的院落,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这里的繁华完全不亚于太虚界的磅礴,高大的非凡建筑群,雕镂玉琢,低矮的院落也都被万家灯火所点亮,这活脱脱是一个帝王的国都吗,被眼前一幕惊呆的张天琛不经好奇,这还是所谓的狱吗,难道所谓的狱都是如此的吗。就在他郁闷和惊叹走神间,两旁忽然出现了两个白袍女子,没等张天琛有所反应,一个透明的玻璃罩包裹住张天琛的身子,缓慢飘起,眨眼消失在围墙处,两个白袍女子跟在玻璃罩后,向着一处三角锥形的古塔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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