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光如水,满眼的灯火辉煌。
穿梭过,中山最繁华的商业街道,异常的热闹,来来往往的行人远远望去似是一片欢腾的海洋,鼎沸攒动,空气中到处飘荡着喜悦的气氛,笑语盈盈。
徒步行走近三十分钟,到达目的地。
这个占地面积超过几百亩的雄伟建筑,雕梁画柱,金碧辉煌。
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管家老福早已静候在门口,佝偻的身躯扶着跟拐杖,远远的看见夏楚汐的身影,细缝般的眼睛一眯蹒跚着迎了上去,凑进看那略显消瘦的身形,心中倍感心疼,无不担心着。
夏楚汐急忙扶住那身体有些颤抖的老人,脸庞浮现难得的温柔。
“福伯,你慢着点”
细心搀扶着,嘱咐他小心脚下的台阶,这位年过古稀的花甲老人是夏家少有在童年带给自己温暖,对她好的人,那位生父并不重视待见她,自己排行最小,母亲又没有名分,从小就被骂做“野种、私生女”,经常受到哥哥姐姐们的欺负,殴打辱骂是家常便饭,过的甚至连仆人都不如。
这也是为何夏楚汐性格冷漠孤独像,内心阴暗的原因。
只有这位老人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默默的伸出援手,经常在私底下偷偷送些衣服食物来给她,教会自己弱肉强食,必当变强道理,若非福伯,自己绝对不会活到今天。
在世态炎凉,冷暖自知的情况下,幼时曾经受到的帮助会在心里惦记一辈子。
“我没事,没事,福伯我身子还硬朗,还能跑”这位走路缓慢鹤发老伯仍在扯着嗓子显示出自己依然健康的状态,干瘪瘦削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对于这种年纪的老人来说总会对孩子有种发自内心的欢喜。
夏家实在太大了,弯曲绵延的小路曲径通幽,走了着实好一会才看见人际走动。
或许是要到主厅了,来来往往的人也变得多了。
“哟,这谁啊,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滚蛋”半路突然蹿出个男人,两手踹在裤兜,头发弄得五颜六色一根根有层次的树立在头发上,活脱脱跟个公鸡冠子,嘴里叼着根牙签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倚在柱子上,口气嚣张嘲讽。
夏楚汐看见这副德行还真想翻个白眼给他,这标新立异,只此一号吧。
沉默着看都不看一眼,专心的跟身边的福伯说话。
“你”男子见夏楚汐不听她的,心觉吃了鳖颜面大丢,非要作对到底,瞪着个死鱼眼,大脚一伸展开来硬生生的截开,横在路中间,将前行之路拦了下来,鞋拔般的下巴高傲的扬了扬,鼻孔都要朝到天上去了,心底为自己这高明的想法比了几百个赞。
我咋这么聪明的呢?
夏楚汐目光扫过,某人正在洋洋得意的抽羊癫疯,那股二傻似的表情真心感觉耳边有乌鸦飘过的嘎嘎声。
这人在夏家排行老六,虽然天赋不错但是玩世不恭向来特立独行,也是夏辉那一边的人。
名为夏健,人如其名,果然好贱。
然而,对于这种拦路之举夏楚汐仿佛未曾看见般,脚步依旧是对着刚才的路线跨出,最后,两人的身体便是这般轻轻的撞击在了一起。
“澎”
碰撞的霎那,一道细微的低沉声悄然传出,夏楚汐对劲力控制的非常完美,居然没有引起多大的动静,脚尖的表面在空中凝聚成一股凌厉的劲风带着暗劲,快如闪电连绵不断的轰击在他小腿的肌肉上。
碰撞后,他的脸色一白,那自夏楚汐体内传来的劲力,狂暴的可怕,肆意交缠破坏着,瞬间感觉自己的小腿麻木起来,一道闷哼声也是自喉咙传出,脚步蹬蹬蹬的踏着地面连退三步,最后忍不住发出哀嚎声。
夏楚汐目光平淡的瞥了眼面色极为难看的夏健,再度踏着步伐,径直的走向主客厅。这种无聊的幼稚举动眉头都不会皱一下,要不是福伯年老体弱,怕那只大臭脚绊着他老人家,才不会出手。
夏楚汐的这种无视之举,更是令得夏健的脑门青筋直跳,咬着牙,恼羞成怒的说道。
“你这个杂种”
福伯眼疾手快挡在夏楚汐身前拦着夏健,淡淡的道:“六少爷,楚汐小姐是老爷安排回来的,难道你想拂他的意”。
夏健愤懑不已,偏偏有福伯护着她,动手不得。
虽然福伯名义上只是一个管家,顶多算个高级的仆人,但他可是夏振华最信任不过的心腹,论起地位他的颜面也要比自己这个老六大的多了。
“你不要太得意,二哥自然会收拾你,我等着你苟延残喘的爬出来”夏辉双目欲裂,阴森的声音传进前者耳朵。
夏楚汐身体一顿,不在停留,几步间迅速消失不见。
走到客厅,宽敞的空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夏振华威严凌厉的坐在主位,一个穿着大红色短裙的女子,大波浪的卷发蓬松的披在背后,身材性感,散发妩媚妖娆的成熟气息,态度亲密的从背后搂着他,鲜红的指甲不断的挑逗着。
陆陆续续的仆人在餐桌上端来,侧目看这一幕也是纷纷脸红调头。
“哎呦,我家这老头子”有人羞愧的拍拍头不忍直视了。
自家这父亲实在是,没话说了。
不愧是老爷子,这般气度深沉胆量过人,不畏闲言碎语。
但当着儿女们的面大庭广众的和**亲热这真的好吗?
夏振华斜睨着捕捉到角落里的那抹身形,僵硬的脸庞扯动了几番,阴鹜森然的冷意迸发弥漫在整个客厅,眼底深处掠过不明的情绪,干枯的手掌拍拍身后女子光洁的脸蛋,女子有些不悦,纤细的腰肢慵懒的一扭,展现出玲珑有致的弧度。
“我走了”
夏振华低沉不语,伸出只手示意。
闹剧后,夏楚汐这才摸着鼻子异常尴尬,坐在了饭桌的最角落。
“很久没来家里了吧”夏振华不冷不热的说道,干枯的声音透着沙哑的沉着,也不知是朝着什么方向,对着谁说,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情况,手指轻敲在桌面,发出滴滴的清脆声,“坐到我身边来”。
“嗯,老头子对着谁说啊”有个迷糊女左右摇晃着头四处寻找着。
有时候孩子多了也不好,夏振华十几号儿女结果都不知道谁是谁了。
夏楚汐走进拉开身边的凳子自顾自的坐了下来,冷漠的精致脸庞仿佛万年冰山四处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你瘦了点了,多吃点吧”夏振华随意说着,原本关心的话语却是丝毫感觉不出其中的情感,突兀的问着“你见过他了吧”。
夏楚汐端着碗的手不自觉的颤抖一下,掩饰住情绪的波动,微微点头。
“能够得到他的关注对你也是件极为得益的事情,不会对你有害的”
“嗯”夏楚汐腹诽,果然他是认识前辈的,毕竟是在异能界闻名多年,见多识广,人脉广泛,又怎么可能不知呢。
这回回来也是为了自己担任中心的事情吧。
古井无波的心境荡漾起一抹涟漪,若非是得到了关注,自己这条命恐怕贱的连条狗都不如。
嘴角的自嘲变得更加苦涩,闭上眼曾经不堪的回忆如同潮水般的汹涌而来,恍如一根根利刺狠狠的扎在心间,缓缓抬起头,仍是那种略有青涩的稚嫩,双手猛地拍在桌面,呼吸微微急促,神色木然。
“我吃好了”
抛下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客厅,离开这个没有人情的地方。
“吃饭”
众人不禁不对味的撇撇嘴,拽什么拽。
夏辉深吸口气,阴冷的朝着远去的背影看了一眼,微微低头,森然的眼瞳逐渐狰狞。
刚刚的那些话,说者无心,听者有心。
何况夏辉向来性格暴戾,敏感多疑,自然而然的嗅到了不寻常的东西,
可恶,父亲一定偏袒了那个杂种。
离开夏家,并非直接赶往学校,而是在附近不远处一家酒吧逗留了一回。
这家酒吧最大的特色就是每一个进入酒吧的顾客都要佩戴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倒也是秘密见面的好去处。
她走进这里,灯光黑暗,舞台有一男一女跳着柔美的华尔兹。
夏楚汐不想多呆,轻车熟路的摸进一处靠里面的包厢,有人已经在静静等候。
鲜红如火的热辣,大波浪的长发,如同水蜜桃般熟透的性感身材无不让人侧目,那人察觉到夏楚汐的到来,笑盈盈的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你来了”
“恐怕夏振华也没能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会和她的**见面”女子自嘲般的笑了笑,那副样子分明就是不久前出现在夏家的女人。
夏振华现任的**
夏楚汐双手环胸,语言尖锐的像把刀般的咄咄逼人“尽管如此,你依旧我那父亲身边”。
“哼,那个老疯子”女子锊了锊微乱的秀发,莫不经心的修着指甲,颇带嘲讽的说“那老头子也只不过把我当成手里的玩物而已,乐意了就对我好点,玩腻了就弃之敝履,我也只不过是个替代品而已”。
夏楚汐脸色微变,“可你依旧在那老疯子身边”。
女子专心致志修着指甲的手一顿,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冷笑道:“那又如何,我们欢场上的女人还会相信男人这种东西,老疯子并不把我当人看,但那又如何,他带给我的好处,别人,给不了”。
“若非我替你暗中处理掉了我父亲的其他**,解决了你的对手,你哪会如此轻松”夏楚汐的脸色有些难看,言语试探着。
红衣女子身体战战巍巍的抖了起来,旋即大笑不止,不停的捂着肚子连腰都直不起来,不知从哪变出一个信封,扔给了夏楚汐“这是那老头子的来往书信,我有次无意间伺候他的时候看见的,我留了个心眼,背了下来”。
夏楚汐目光迟疑,“为什么”。
是真是假并不可完全相信。
“呵呵”红衣女子娇笑一声,端着杯红酒,婀娜多姿的靠近,纤长的手指但在夏楚汐肩上,红唇凑近耳朵轻声细语道:“因为好处,因为帮你,没有错,夏楚汐,你会给我好处的,对不对”。
涂得鲜红的指甲缓缓地摘开面具,那是张妖娆美丽的脸颊,狭长的眸子泛着精光,两种迥然不同的风格,但,那双眼睛。
轻雾般迷迷胧胧的剪水双瞳,似乎氤氲着淡淡的湿意,与夏楚汐眼睛的模样神韵简直是如出一辙,相似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