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妈妈在,生活上不用我担心,我的工作也干得有声有色。
第二天有我的公开课,我打电话给妈妈告诉她晚上不回家吃饭了。刚好陈中泽也打电话给我说总监又给了个任务,晚上又要加班。
备完课,我准备到楼下吃碗面条再回。走在路上,突然想起最近陈中泽的加班频率又开始多了起来。是不是应该去慰劳一下他?
现在陈中泽虽然升了职,长了薪,但人都不是铁打的,照这样的干法,他怕是还没到60岁退休年纪已经要提前早退了。
“晚饭吃了没有?”我打电话问。
“还没。”他说,“助理订了快餐。”
“那快吃吧。”
“刚订下去,还没送来,一会再说吧。”陈中泽在电话里怏怏地,感觉很无力。
不吃晚上怎么行?挂了电话,我决定晚上给陈中泽一个惊喜。
马路不久前开了一家陈中泽最爱吃的辉哥烧麦店。想着这是一个惊喜,我脚下不免轻快了许我。我到店里打包了两笼烧麦,又买了一只三新烤鸡,然后打了辆车,准备给辛苦工作的陈中泽送去。
“看他一会怎么谢我!”我把两只外卖盒紧紧地抱在胸前,捂着。
飘散开的香气,惹得出租车司机回了两次头:“什么好吃的啊,这么香?”
我自己也忍不住闻了闻四下飘着的烧麦香气,虽然刚才自己偷偷尝过一个,但还是饿得不行。不过,我得和陈中泽一起起,那样才有味道呢。再说,盖子开开又盖,热气就会偷偷溜走,那就不香了。我吞了口口水,忍着。
30分钟后,我手捧热乎乎的辉哥烧麦和烤鸡到了陈中泽的公司。
陈中泽是部门经理,一个人有一间办公室。
助理本来坐在门口,为了工作方便,也移进了办公室,靠着进门处。
远远地,我看到陈中泽这会正坐在电脑前,查看大家写的创意方案。“今天得定下来,明天交由总监审核。”他把手上的资料递给一位下属,下属拿着资料出了门。
“开饭了开饭了!”我还没打开公司的玻璃大门,就看到一个高挑的女人拎着盒饭进了陈中泽的办公室。陈中泽抬头朝她亲切地笑了下,并说了一句话。
我抱着盒子,轻轻地往前走,想给他一个惊喜。
“陈经理,工作再多也是吃饭重要。来,我帮你打开。”那女的长得比较黑,30岁上下。眼睛大,但有点怪,因为分得太开,让我想到了比目鱼。硬硬的一字眉,显得有点凶相。
只见她打开塑料包装袋,把陈中泽的那份盒饭整整齐齐地摆在他的左手边,还体贴地把一次性筷子也打开放好。
“谢谢啊。”陈中泽感激地笑笑。
“我是你助理,客气什么啊。”比目鱼打开另外一份盒饭,“我减肥,不吃肉。我这里的肉都给你啊!”
“不用了,我够了。”陈中泽客气道。
“放心,我没动过筷子的!这段时间老加班,你多补补。”
“好的,谢谢。”陈中泽并没有推辞,也难道,他本来就爱吃肉。我手里捧着两盒烧麦,站在他办公室的门口,看两个人一推一就的。
“你是?”比目鱼看到了我。我的出现,让陈中泽吃了一惊。
“你怎么来了?”陈中泽起身。
“给你送吃的。快餐不干净,也没营养。”我看一眼外卖盒里已经发黄的青椒和发黑的韭菜。
“是陈经理的太太吧?这么好,还替他送饭啊?”比目鱼居然还没有走。
“哦!嗯,顺便。”我笑笑地答。不想和她多说什么,简单地客气着。
女人的直觉让我觉得这个比目鱼不是什么好弄的角色,也不是太正经人家。笑得花枝乱颤不说,刚才,她的双手支在桌上,两个胸都快掉出来了。她穿的是衬衫,完全没必要把扣子开得这么低,明显就是有引诱之嫌。
但这只是我自己的感觉,礼节上,我仍旧保持着微笑。
“那我先出去了。”比目鱼终于悠悠地走了。
陈中泽打开烧麦盒子,顿时热气腾腾。“还热的呢!”
“那是,我放在怀里抱来的。”我开始卖乖,“以前你抱开水给我热手,现在我给你温着烧麦,还人情啊。”
“呀,懂得报恩啦?那你这辈子有得报了。”陈中泽边吃边说。
“你尝一个?!”
“我吃过了。”我拿一个烧麦放在嘴里,顺势坐在助理的位置上。我忽然发现椅子上的小靠枕是我买给陈中泽的。
“枕头怎么在这个位置上?”我假装不经意地问。
“哦,前两天她说腰痛,我借她用了。”陈中泽努努嘴不以为然,看来,这个比目鱼就是他的助理。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把老婆买的靠枕给助理用。不过,我也不能这么小家子气,借一下也说得过去。我“哦”了一声后,什么都没说,等着陈中泽把东西吃完,修改文本。
这期间,我顺便拿了一本杂志看看,近一个小时里,助理也没再进来。
我决定等回家的路上再好好地和陈中泽谈谈。现在的女人,就喜欢粘着有点成功的成熟男人,不得不防。至少要给陈中泽打个预防针,再让他给自己表个态——在单位不能和女同事,这么近距离地接触。你没想法,不代表别人没想法。
我人坐着看报纸和杂志,但其实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回家的路上,陈中泽什么都没说,连家里妈妈孩子的事也没问一句,相当安静。这种安静,让我很不舒服,整个气氛让人有一种极为尴尬诡异之感。
我性子急,喜欢有话就直说,不喜欢藏着盖着。所以,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陈中泽的沉默。
到了家楼下,两个人下了车。陈中泽说了一句:“别瞎想,啥事都没有。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我知道你一直在想这事。我不说,就是想看你能憋多久才问。我再不说,估计你一会回家也要问。家里有妈妈在,还不如这里和你说了爽快。”陈中泽看看我,“你可别自寻烦恼。我不想解释,因为本来就没事,解释得多了,搞得我犯了多大的错误一样。”
在陈中泽面前,我根本就是透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