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一见恨终生
殷琦打小就总爱巴望着过节,这个刚过完,就又眼巴巴的盼着下一个。春节过后是元霄、元霄过后三月初六、三月初六过后端午节……在一个节日一个节日的转换更替中,她也渐渐长大,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但是对过节的兴致仍是有增无减。
三月初六到了,哪能不高兴呢?不但学校里会放假(交通都堵塞了,不放也不行啊!),而且家里大人也都会或多或少的给一些零花钱,可以上街随心所欲的买些自己喜欢的小玩艺。既不用上学,又有得玩,岂有不开心之理?
从前,殷琦有了钱总是拉着巧云满街买东西吃,金刚脐、油担子、发糕、枣泥糕,面包……一样一样的尝过来,一样也不肯拉下。吃饱了、安心了、下个节目便是蹭免费的马戏看。
马戏团一到镇上来时,团里的花旦就特地装扮了,姹紫嫣红的骑在高头大马上,满街的兜风,打广告,招揽生意。威风凛凛、英姿飒爽样子,早将小孩子们的心勾了去。那些天,一放学便围在毡布包外面打转转,只恨自己荷包里没有钱。
殷琦和巧云却不急,等在入口处,守株待兔,单等本村的大人来看戏。一旦有一个进去了,滑溜的很,忙紧跟在后面,那收票的要是拦阻的话,两个人异口同声救命似的“表叔、表大爷”的喊那大人。此时,那大人也就不好意思再装视而不见,忙帮着打圆场说:“这么点大的孩子能看懂什么,还要买票?”马戏团都是外地来的,久闯江湖,知好歹,强龙斗不过地头蛇,见有大人为她俩撑腰,便不再计较,放她俩进去。
这两年,人大了,爱美了。再赶庙会,除了看看热闹,也会买些女孩子常用的东西,丝袜、头花、珠琏等等。
第二天,巧云中午过来问殷琦:“你到街上去过没有?”
殷琦答曰:“没”。
“我都已经去过两趟了,跟我妈去了一趟,又跟我姐她们去了一趟。街上的摊子都摆到我们村口了。”巧云不无得意与兴奋。
“哦!”殷琦听了有点着急,感觉自己落了后,“我下午去。”然后,扭头朝堂屋里瞧了一眼。堂屋里高朋满座,一群远客逛完了会场,正坐那高谈阔论闲话桑麻,只等着客人来齐开席吃饭。
每年的这一天,也是镇上人家最忙的一天。因为四乡八邻的亲戚也都来赶庙会了,一年一度,难得的一次,所以家家户户都会买酒买菜中午设宴款待客人。
巧云家年年都没有客人来,所以她才会上午就能去逛会场。殷琦外婆家在扬州,而奶奶也只生了她爸和大伯两个儿子,所以她们家其实在这方圆几十里地是没有亲戚的,但是她爸和她妈也不知怎么就结识了许多朋友,每年的这一天都会满满一桌人。
现在满屋子的客人还没吃饭,殷琦怎么能得空去逛会场呢?那要等客人都吃完,她和殷锦收拾完杯盘碗盏后,才能上街去。
巧云催促她:“你什么时候去?我们一道。”
殷琦笑笑说:“别急。如果想买些便宜的东西,就等太阳快要落山,街上的人都往外走时,我们再去。那时,人少不挤不说,卖东西的人急着回家还会抛货便宜卖。”
巧云一=听咋舌道:“呀!殷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明?”
殷琦得意了下,笑着说道:“其实,这也是我去年才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