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九喻待祈归看完了夕阳,便带她回去梳洗了一番。
胥九喻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小丫头,美得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误入凡尘。
胥九喻打量着祈归清秀的容颜,这样一张脸,日后必定倾国倾城:“丫头,快来让为师看看。”
自从下午的“谈心”后,祈归已经对眼前绝色的男子有了信任感,她现在是他的徒弟。
祈归走到胥九喻面前,明亮的眸子闪着某种不寻常的光芒:“师父。”
“乖徒儿。”胥九喻伸手将祈归抱到怀里,嗅着她发间的清香。
下首的侍从早已被遣散出殿外,如若不然,他们都会被胥九喻的举动吓到,这估计已经不是他们的殿主了,反倒像是个霸道的孩子般,令人深感无奈却又不敢加以指责。
祈归看着背后人轻拥着自己的左手,上面还残留着她的牙印,白皙的皮肤向下凹陷,透着一股青紫色。
祈归情不自禁地触碰这伤痕,心里为自己的冲动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师父啊,你很疼吧?”
胥九喻揉乱她的长发,放下袖子遮掩住伤痕:“不疼,蠢丫头,你以为你这点牙口能咬断它?”
受到调侃,祈归的小脸不自觉地红起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的。”
倔强如她,若是放在从前那般时候,她从不会轻易地道歉,放在以后,她也是不会。只是,对于他,她的师父,她心下却有一股罪恶感在迫使她去道歉。
胥九喻明白,自己已经攻下这丫头的一半了。她肯毫无顾忌地让自己抱在怀里,就说明他对自己有了依赖感,也不算辜负了这丫头重重的一口了。
“丫头,走,我带你去看你的院子,我特意让人装修了一下,就看你喜欢不喜欢了。”
祈归被风风火火拉到后院,牌匾上烫金的三个大字映入眼帘:“棠旒阁?”
满院的海棠花如火如荼地开着,幽幽的一股棠香随风飘来,萦绕着她的鼻尖,让她不禁沉醉于此。
胥九喻打断了祈归的幻想,拉住她稚嫩的小手往里走:“这院子前是海棠园,后边才是你住的旒阁。”
越往里走,海棠的沁香就越深,一直延续到旒阁门口还未消散。祈归当真是被眼前的幽美小筑给惊艳到了,虽说没有罗浮殿的富丽堂皇,也与央阁的布景相差甚远,但却别有一番风味,更值得细细去品味。
祈归踏进旒阁,胥九喻紧随其后,他特意让下人将院子布置得清雅一些,他猜着这小丫头估计会喜欢的。
虽然算不上气派,却也是雅致,祈归甚是喜爱这布局:“谢谢,师父。”
胥九喻寻着一张大椅坐了下来,慵懒随性地半靠在椅背上:“小丫头,既然你想谢谢为师,就记着以后可要好好孝敬为师。”
祈归没理会他,往内阁接着看,一座宽大的屏风出现在祈归眼前。从味道上,祈归知道这是上好的沉香木,镌刻着一副凤凰于飞图,大气却又不高调。
祈归看着眼前的大手笔,不禁为胥九喻的用心唏嘘一番:“师父,这是上好的沉香木吧,要镌刻这么大一幅图,只能用一整块上好沉香木。师父,你真是舍得。”
胥九喻慵懒的翻个身,乌黑的长发铺陈在胸前,别有一番风味:“算得了什么?为了爱徒什么都不算大手笔。只是没想到,我爱徒的见识真广,远超出为师的想象。”
祈归只是回以清浅的笑容,这个师父对她似乎也不算坏,只是,他这般对她好,她要怎么回报呢?
早晨的云崖尽显萧瑟,崖风略寒,晨雾浓重,隐约带着点湿意。青松茂盛,细长的松针随崖风的吹拂轻漾。
崖边一个瘦弱的身影静静伫立,一袭大红色的衣袍略显宽大,衣襟随风翻动。
崖对岸的祈家军整齐划一地进行操练每早崖边的训练已经是他们必不可少的日常之一。
祈归静静地看着祈家军训练,明亮的双眸看不出感情和所想,微垂下的眼帘,遮住了万般思绪,周身淡淡的充斥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房嬷嬷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家小小姐清瘦却倔强的背影,脑海中尽是林宛美丽的容颜。
当初的林宛也是这么倔强的一个人,祈归的性子与林宛几近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着实让人心疼。
天大亮,晨雾尽散,祈归的眼里终于有了一丝波澜,只是不过刹那便依就如同古井无波。
祈归甩开宽大的衣袖,转身往崖下而去:嬷嬷,我们回去吧。”
房嬷嬷应了声诺,快不跟上,抖搂着手里的披风,上前披在祈归的身上,毛裘的领子暖暖的围着祈归纤细的颈部。
刚踏进棠旒阁,祈归就落进一个宽大温暖的怀抱:“乖徒儿,这么早去哪里了?”
祈归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好像认错师父了,这个师父怎么这么喜欢腻着她?
祈归淡淡的推开胥九喻的手,卸下厚重的披风:“我去云崖了。”
房嬷嬷接住祈归递过的披风,恭敬地站在园中,目送胥九喻带着自家小小姐进了旒阁这位公子,来头怕是不小啊,只是希望他是真心喜欢自家小小姐。
胥九喻进了屋,就从袖中拿出一本略微泛黄的书递给祈归:“这是六艺,你要熟读它,待你能将它倒背如流,我便可以开始教你习武了。”
祈归听见“习武”二字,禁不住欣喜,明亮的眸子望着喻城:“真的?你当真会教我习武?”
胥九喻伸手捏住祈归滑嫩的小脸,满带笑意:“自然是真的,我若不教你习武为何要你为徒?你这丫头这么笨拙,不学点保身的本领可怎么行?”
真不是他说笑,这丫头怎么越看越蠢了?当初她也是个挺聪慧的孩子,怎么在他面前就尽犯蠢呢?
胥九喻被林易唤去处理事务,偌大的大殿只剩下祈归独自在背诵《六艺》。
门外传来尖利的声音,听起来倒像是个侍女:“请姑娘离我们主子远点,我们主子注定与你不是一路人。”
祈归蹙眉,不怕惹祸,就怕祸自己找上门,这个侍女是想干什么?
雨薇见祈归没有理她,将她视作透明,气急败坏,扬手抽翻了祈归身旁的灯台,祈归却依旧不动声色,不惊不澜地背书。
雨薇扬手又是一鞭子,抽翻了另一边的灯台,祈归依旧不为所动。雨薇扬手准备打下一鞭子时,祈归动了。
祈归伸手合上书本,撑着矮几站起,明眸轻轻地扫了一眼雨薇:“你接着打吧,我走了。要是打的累了,记得收拾了再走。”
不等雨薇回答,祈归抱着书本泰然自若地从雨薇面前走过,径直跨出了殿门。
回到棠旒阁,祈归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刚才还好是有惊无险,这个侍女也不敢对她怎么样,否则,以她的身手,想置她于死地简直易如反掌。
祈归看着手里的《六艺》,暗暗发誓,她一定要拥有强大的实力,去为爹爹阿娘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