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比赛如火如荼地进行着,青云也似乎也看出了两者的不对劲:“主子,这两个人行为举止看起来颇为相似,需要查底细么?”
祈归换了个姿势慵懒地坐着:“不用了,这个刘雪云怕是刘尚书在外沾花惹草留下的孩子,她们母女只怕是受了什么委屈,想回来找刘尚书了。”祈归伸了个懒腰,往椅背上靠,却没有碰到冰凉的椅背,反而落入了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一股熟悉的香味传入脑海,祈归下意识的放下了警惕,安心的靠在身后人的怀中:“师父,你怎么来了?”
喻城淡笑着将祈归搂紧,宽大的袖袍拂过,祈归小小的身子完全落在了喻城的怀中:“我来看看丫头不行么?蠢丫头,最近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吃饭了?都瘦了。”
祈归回想,从那天连夜下山,来不及吃晚饭便劳累的睡去,这几日忙着计划奔走,也未来得及好好吃一顿饭,昨日在有凤楼本想好好的吃一顿,却因为那两位没吃成,算算,到还真是没好好吃饭了。
台下的人都兴致勃勃看着台上比赛,没有人看到楼上的帘子被拉起一段,露出大红色的衣袖和裙摆,只是细看就能看出,衣袖和裙摆不是同一个红色,且衣袖上的浮文不似女子的服装,但比赛要紧,没有人能注意到这些。
喻城搂着自家小丫头软软的身躯,视线往下触及正在比赛的两人。一炷香时间即将耗尽,两边看样子似乎都要画好了,比赛越到最后越是显得刺激和一个人的素养。
刘艺媛一边不停地看香柱,一边心急如焚地挥毫完成未完成的作品,额角不停流淌的汗水出卖了她心里的焦急,而刘雪云却不急不躁,依旧镇定地沾磨,拂笔,毫无正在比赛的样子。
祈归大概看一眼也能知道谁会是最终的赢家,比赛,最忌讳紧张心慌,刘艺媛显然已经触犯了这个忌讳,相反之下,她与刘雪云二者比较起来后者的胜算倒是更大些。
最后一点时间也耗尽,裁判敲锣,比赛时间到。两方都放下了笔,侍卫上前将两幅画挂起来,刘艺媛紧张地看着自己的画被侍卫收走,待到收刘雪云这边时,刘雪云伸手拦了一下:“记得要倒挂。”
倒挂?这刘雪云是想做什么?听起来有意思呢。挂画的时候,侍卫往楼上看一眼,祈归朝他点头应允了刘雪云的请求。
“哗——”两幅画在台上垂下,一左一右各据一方。刘艺媛画的是牡丹花卉图,一朵极其鲜艳的牡丹妖娆肆意地开在宣纸上,不算逼真,但细节部分处理得较为巧妙,美中不足的是收笔太过潦草,拿不出细腻的笔工来。
刘雪云的画相比起刘艺媛的绚丽,显得格外朴素,白纸上用墨染出一朵莲,收笔堪称完美,形象十分逼真,最值得赞扬的是她画画的手法,竟然能在倒着画的情况下,将墨莲画得如此逼真,实属不易。
但百姓的眼光似乎都聚集在刘艺媛的画作上,牡丹的绚丽盖住了墨莲的清幽,即使这幅牡丹花卉图画的并不怎么好。
但即使是这样的一幅画,在寻常百姓眼里自然算得上是好画作,人群涌动,百姓交头接耳的议论声吵吵囔囔:“快看快看,尚书的女儿,这画画的真是不错!”“人家是尚书女儿,肯定是受过专门夫子的栽培的,哪是我们这些小门小户的百姓可以比拟的!”
刘艺媛越听越骄傲,心下越发肯定自己能赢得这场比赛,暗暗自喜间,楼上清脆悠扬的嗓音飘下来:“第一场,刘雪云胜。”
不带任何感情的一句话却在众人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要知道他们九成的人都把赌注下在了刘艺媛的身上,有的甚至赌上了自己的全部家当,就这么白白输掉了,他们要再赚回这些钱,可能需要半辈子了。
台上的人自然也不好过,刘艺媛几乎要当场晕过去,她准备了这么久就输给了这样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画作?不,她不服!
“她凭什么得到这场比赛的胜利?”“就凭她画得比你好!”祈归似乎早有预料刘艺媛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一句话就让她呆滞在场,但很快,她反应过来:“不可能!你告诉我她哪里画的比我好了?”
祈归戴上面纱,令侍卫拉开帘子,缓缓从椅上站起,在众人眼中,她便是权威。
传说红台的幕后主子一张脸倾城倾国,武功高强,也有人传她其实是一个无颜丑女,各种流言在大街小巷之间互相传播,可是如今看来,更多的人宁愿相信她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毕竟有这样的气场和气质的人,说是无颜丑女,可能性实在不大。
微风吹过,轻轻吹起面纱一角,若隐若现地可以看出面纱下娇嫩白皙的脸庞,祈归略微垂下头,看着刘艺媛仿佛即将喷出火来的神情,淡淡开口道:“你画的只是一般资质,而刘雪云可比你厉害多了。下笔比你细腻,收笔比你好,就连景物都比你传神多了,更不用提你用正画她用反画了,你说谁更厉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