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祈归的吩咐,青衣便不再阻拦夏双,夏双挺直了身子,推开门往里走,进门前还不忘对青衣挑衅了一眼,青衣无奈扶额,还真是个幼稚鬼。
祈归静静地坐在窗边斟茶,袅袅茶香从祈归手中的茶杯中升起,窜入夏双的鼻中,夏双不由自主地被这茶香吸引:“齐氿姑娘,不知,在下可否向你要一杯茶喝?”
夏双是皇子,从小饱受皇家礼仪的洗礼,所以即使是内心蠢蠢欲动也做得合乎礼仪。祈归淡笑,放下茶壶,捧起一杯茶递给夏双,一杯茶,她还是没那么吝啬的:“自然。一杯茶而已,公子想要小女子岂有不赠之意。”
夏双接过茶,轻啜一口,入口微苦,但回甘格却外的美妙,不稠不腻,一股莲香晕绕在喉间,令人回味无穷。夏双被茶的味道震撼到了,一开始光闻茶香他只觉得这茶是好茶,如今却觉得这茶是人间极品,不可多得的珍奇。
夏双在这端沉浸在茶韵中无法自拔,而小二已经将菜端上来摆满了一整桌,祈归不理会夏双,径直坐到了桌前,青衣进门从袖中取出银针,将菜品一一探去,无毒才交于祈归食用,然后接着退出门外接着守门。
夏双终于从一杯茶的震撼中醒来,瞥见满桌的菜终于想起自己出来的目的,准备离去去催菜,行至门口,又忽然不想那么快离开齐氿,可是二哥那里也不能落下,于是就这么在门楼踌躇了许久。
祈归似是看出了夏双的踌躇之意,放下筷子,看着夏双:“要是不介意,你可以与我一同进餐。”
祈归一句话忽然让夏双有了想法,他转了一圈,回到祈归的身边,对祈归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个,齐氿姑娘,这。。。不知姑娘介意再多一人一起用餐否?”“自然可以。”
不过是多一个人罢了,祈归自然不会与他计较,夏双激动地走出包厢,不足一刻,便又带了以为男子出现在她面前:“二哥,她就是我方才和你说的那位齐氿姑娘。”
四目相对,视线交集,祈归笑意依旧,只是男子给她掀起的波澜正冲击着她的内心,眼中略微深沉了一下,却只在一瞬便又恢复回清澈如水、初次见面的样子,只一瞬,无人发觉。
“齐氿姑娘。”被夏双称为二哥的黑衣男子,毫无疑问就是当今最受恩宠的二皇子夏诚。还是一样的脸庞,十年来,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这样的一张脸庞曾让多少姑娘们魂牵梦萦,多少次午夜梦回梦见他?祈归自然也算一个,只是别的姑娘是做梦都想成为他的妻子,而她,只想复仇。
夏诚见到祈归的一瞬,突然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她,只是无论他如何回忆却始终无法想起。场面就这么尴尬着,双方谁也不说话,夏双实在忍受不住这谜一样的寂,先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齐氿姑娘,不知您是何人氏?”
祈归笑答:“是何人氏并不这么重要,两位落座吧,既然我是主人,自然要尽主人的事宜。”随后将青衣招进门内,“青衣,你去将我在马车上的余茶取来,顺便找小二要一壶冰水一壶热水。”
青衣应了吩咐出门取茶,夏诚却发现了青衣的非比寻常。即使是做侍从,也未曾见得哪位侍从有青衣的庞大气势,看来,这位齐氿姑娘真是不简单呢。
想着想着自然就开了口:“齐氿姑娘,您这位侍从真是非比寻常呢。”夏诚没有再说下去,只留着后面的话语让祈归自行领会。
明眼人都知道这句话的意思,祈归自然不会不明白夏诚的话中话:“青衣是我父亲放在我身边的,他确实是非比寻常。”
一句话巧妙地绕过夏诚的问题,淡淡地化解了夏诚的疑虑。此刻夏双却早已按耐不住先落座,举筷先吃了起来,两人谈话的间隙,桌上的饭菜已经没了一半。青衣也将茶与水取来,祈归留下青衣,自己在一旁泡茶。
不得不感叹,祈归使得一手娴熟的茶具,这还得归功于喻城,喻城甚是喜欢祈归的茶艺,祈归便日日泡一盅茶给喻城喝,由此练得一手娴熟的茶艺。
同样的茶香吸引了不同的人,夏诚也与夏双一样,闻香而动,祈归将茶递给两人,另外还斟了一杯给青衣,青衣不卑不亢接过,一饮而尽,习武之人,对品茶实属一窍不通。
夏诚与夏双不同,既然感兴趣了,就一定要追问到底:“此茶甚妙,入口清纯,回味尤甘,还带着一股莲香的清透,茶中极品,不知齐氿姑娘可否告知此茶是何物?”
既然夏诚已经发问,祈归也不藏着掖着,毕竟即使说了,他们也学不来:“这是百年雪茶。在新雪初化的时候取下雪山之巅的的雪茶花细细碾碎,然后让其饱吸晨露雪水,伴之以茴香,百年后变成了。”
新雪初化时雪山之巅的雪茶花,晨露需用雪莲花心的晨露,茴香需用南国生长的荞茴全都是不可多得的珍贵品种,重金难求,想要制成此茶,实属不易。
“仅此,便可得此百年雪茶。”祈归不平不淡又补了一句,对面两人的脸色已经有些崩裂,这是如此而已?
夏诚算是明白了此茶的来之不易,如此好茶,怎能放过?夏诚尴尬地咳嗽一声:“姑娘可否还有此茶?在下愿重金购之。”
人家都张口要了,祈归总归不给不好意思,但祈归实属不愿将茶给他,就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他:“抱歉了,我身上已经没有带多余的茶了,所有的茶都在你们面前了。恕小女子无能为力。”
讨不到茶,夏诚实在是不甘心,目光转向桌面,计上心头:“那姑娘可否将此茶予在下,在下感激不尽。”
这次祈归真的是哭笑不得了,她总是不能不给,便将茶壶推出去,意思是答应了,,夏诚赶忙拿起茶壶,生怕祈归会反悔。
装了一下午的好人,总算送走了夏诚夏双,祈归卸下面具和伪装,喊小二进来收拾一遍,将包厢内所有布置都换了一套,祈归的不适感才有所减弱。
从窗口望出去,京都南街的繁华尽收眼底,往北看去,那里围起了一座新墙,原来大火留下的残垣断壁在围墙内安好无恙,一株粉桃开的格外鲜艳,花瓣随风飘荡,似乎要飘进祈归的窗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