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流传着一句话——“南梨北棠,难离悲淌。”当南国的梨花和北国的海棠一起开放的时候,就会有大祸降临,天下百姓都会遭殃。故两国都颁布了国令:凡有两者同欲开;亦是一开一欲开,若于物,皆需折断,;若于人,皆杀之。违者,处以极刑。并昭告天下!
两国极刑残酷至极,因此,不曾有人敢违法,连一些绘着两花盛放的传世之物类都打碎得一点不剩。可是在人心惶惶里,总有些人私下里违背皇命,祈家便算是其中一家。
人来人往的闹市里,一辆素雅却不失贵气的马车缓缓行驶在街上,引来不少街道上的百姓侧目。
青色的遮窗被一双白皙的手掀开,从微掀旳窗角隐约可见车内的少女倾城的脸庞。
祈归看着窗外闹市熟悉的街景,卖包子的还在绸缎庄旁边,只是或许是过了许久,那位大爷已经退休,由他的儿子来接班。祈归忽然想起了祈夫人温婉的脸庞,十年过去,她的轮廓却越来越清晰。
淡淡的湿气氤氲在眼中,祈归探身吩咐驾车的男子:“青衣走,我们去有凤楼。”
正在驾车的青衣朝里点头:“是,小姐。外面风大烟尘也多,您先进去吧,属下一会儿就到有凤楼。”青衣扬手挥鞭,驾车在街道上急驶而去,留下一地卷起的烟尘。
祈归放下门帘,退回坐在原来的位子上,将原本看了一半的《兵书》又捧起来,苦大仇深地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文字,她实在是不明白,她只是要下山而已,师父却要她背下一整本的《兵书》!简直让她匪夷所思。
许是昨晚和师父聊久了,又或是《兵书》太过枯燥无味,祈归坐在车内昏昏欲睡。就在她即将闭住双眼的那一刻,青衣却急刹停车,勒住马头往后仰,使得马车颠簸了一下,青衣很快稳住马车,祈归却已然因此睡意全无。
祈归放下书本,隔着门帘听见外面似乎有两方人马在争吵,从情况听来,似乎是两方大户人家起了冲撞导致的,而且,似乎来头都不小啊!
青衣稳住马车,回头隔着门帘向祈归说明事因:“主子,前面有两方在争执,看样子,是刘尚书的小儿子和五皇子的马车撞上了,谁也不让谁,堵住了街道,属下一时疏忽惊了主子,属下恳请主子惩罚。”
祈归掀起门帘,走出马车看着眼前街道的混乱,忽然起了兴趣:“青衣,惩罚的事回去再说,现在,我要下车去看看热闹了。”
“是,主子。”青衣跳下马车,将祈归扶下来,然后将马车托于路边卖物件的小贩看着,随着祈归向人群靠拢。
这里本是南街与北街的交叉口,刘尚书的小儿子刘坊想要去北街,自然是要经过这个路口的,可五皇子也要去南街,路口那么大却偏偏谁也要走中间,都是些娇生惯养的,起争执是在所难免了。
刘坊看着对面叫嚣的五皇子夏双气势越来越高涨,心中越发不服,将站在左侧侍卫随身佩戴的长剑抽出,出乎意料的向夏双冲去,剑锋直指夏双的面门。
夏双等一干人没有防备,来不及思考,刘坊的剑已经快要触碰到夏双的面门时,一颗石子击中剑柄,发出清脆的声响,刘坊吃痛松开手,长剑掉落在地上,夏双听见剑落地的声音,抬手抹去额头上的冷汗,就差一点,刘坊的剑就要刺中他了,那样,他就全毁了。
刘坊捂着被石子打痛的左手,环顾四周,将邪恶的眼神向围观群众一一扫去:“谁扔的石头,给本少爷出来!”
祈归垂下演眼帘,看着静静躺在地上的小石子,刚刚这一枚石子便是她弹出去的,就在不久前,祈归就想好了计谋。
她从刘坊手里救下夏双,夏双势必会感激她的仗义出手,夏双这个人有着很大的利用价值,有了他,皇宫那边就好解决多了。眼看着刘坊即将刺中夏双,祈归才淡淡出手,弹出石子挡住了刘坊的长剑。
围观的百姓恐于刘坊家的权势,纷纷向后退,一时间,场上只剩下祈归和青衣站在圈内。祈归身后有好心的百姓,拉着祈归的手腕欲将祈归往后拉:“姑娘,劝你退远些吧,这位少爷,咱们惹不起啊!”
祈归推开拉着自己手腕的手,看着注视着她的刘坊和夏双,淡笑道:“谢谢,您还是远一些吧,这石子毕竟是我弹出去的,他既然要我站出来,那我岂有退下之理?”
见祈归如此,热心的百姓也不好再劝阻什么,况且看她身边的青衣护卫似乎身手不凡,便放开手,退到人群内,和其他人一起观战。
刘坊听见祈归的话语,双眼几欲喷火,他堂堂一个尚书家的儿子被这样一个女子欺负了,说出去还不得是让别人笑掉大牙,成为茶余饭后的闲谈,那他还有何脸面做人?
刘坊捡起掉落在地的剑,刺向祈归,不料,却被青衣以内力镇开,长剑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刀剑至把手,一节节断裂掉落,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祈归负手走到刘坊面前,看着刘坊惊恐的面容,忽然失了兴致,从鼻息轻轻哼了一声,这样的渣货色确实如不了她的眼,抬脚转身就走。
临走前不忘吩咐青衣收拾了他一顿,夏双从刚才的突发事件中回过神来,见救了自己的女子就要离去,连忙开口:“姑娘,等等,留下个名姓吧。”
祈归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夏双:“记住了,我叫齐氿。”紧接着一笑而过,步行而去。
夏双呆滞在原地,嘴里不停念叨着:“齐氿,她叫喻氿。”天哪,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艳得不可方物的女子?长得太美了,她还救了他!
“来人,给我吩咐下去,”无论如何,都得给我查出刚才那位女子的来历和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