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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尾声)

十年后

峰回路转,鬼使神差的,钟亦成调了好几所学校,最后又回到了五中,大伙儿都开始叫他“钟亦成”,其实他并不真老。儿子已上大学,已经三年级,再过一年就毕业了。这十年日子过得平平淡淡,无风无波,虽粗菜淡饭,一家人倒也过得和和美美,儿子也算听话懂事,读书也用功,考进了名牌大学南方大学,也就是陶情以前就读的那所大学。可一想到明年儿子就要参加工作了,可没有关系哪个单位都难进,让他自己找,只怕找不着好单位,耽搁了时间,还有就是怕他在南方找工作,自己就那么一个儿子,离家路远迢迢的,哪舍得呀。可思来想去,挤破脑门子,也没想出个门路,以前拉的关系早不顶用,这十年里,他少与人交往,差点被人看成不食人间烟火。想来想去,没啥法子好想,也只好听天由命,顺其自然了,只是一个劲地交待儿子要回本地找工作。儿子当面应着,背后却坚持着自己的选择,准备考研。反正他女朋友也是同学校的,也准备考研,两人同心,私下里都不急着找工作,朝一个目标——考研奋斗着。

钟亦成知道儿子有个女朋友,有一回放暑假,儿子还把女朋友带回家来过呢。那女孩长得眉清目秀的,五冠精雕细琢般,无可挑剔,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再加上气质高雅,行为举止娴静优雅、清新自然,连叶灵英看了都赞不绝口,又听儿子说她在学校里的表现也很不错,是文艺部部长,学习成绩更是没得说的,年年拿一等奖学金,是他们学校的校花。老俩口一听,乐呵呵的,合不拢嘴,就等着他们早点儿毕业,好给他们办婚事。那次暑假来得匆忙,钟亦成一乐呵,竟忘了问那姑娘老家在哪里、父母是否健在、兄弟姐妹几个,只知道那姑娘自己介绍说叫她“叶子”就行了。后来儿子打电话回来,都是匆匆忙忙挂断电话,没时间跟他唠叨这些问题。他每次想问,都被儿子不耐烦地挡了回去。

说来也怪,这姑娘长在北方,钟亦成是第一次见,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钟亦成想想漫漫人海,长得像的也不少,别说那么个姑娘,连国家领袖还有跟他长得像的呢,一定是自己糊涂了,不定就是哪天在街上看到过一个女孩,跟这姑娘有些相像。这人老了,就是这样,老是阴差阳错,移花接木,搞错对象。钟亦成笑着摇了摇头,不以为事。

儿子再过一年就要毕业了,他说这个暑假不回家,钟亦成和妻子一商量,决定趁儿子还没毕业,这个暑假他们在家也没什么事,就到儿子学校所在的那个城市去旅游,顺便也去看看儿子的学校,了解一下儿子在学校里的表现。俩人一合计,给儿子打了个电话,开始整理行装,就真的打算去了。

儿子一听爸妈要来学校看他,高兴得一蹦三跳,忙说好好。这样,夫妻俩整理好行装,第二天就出发了。到了那边车站,儿子早已和那姑娘一道等候在车站,来接他们了。钟亦成高兴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只看那姑娘抢着把行李往自己手里提,儿子也抢着把行李往自己身上扛,夫妻俩一脸幸福地跟在后头。儿子告诉钟亦成,说明天那姑娘的妈妈也要来,钟亦成一听更高兴了,心想咋有这么凑巧的事啊,这下好了,正好可以见见未来的亲家母,再说一家人也可以热热闹闹地一起玩了,真爽。

儿子把钟亦成夫妻俩安顿好后,就和叶子一起忙着准备迎接叶子的母亲去了。其实叶子的母亲就在离这个城市不远的另一个城市工作,是一家杂志社的社长,平时上班太忙,也没什么时间来看女儿,今儿个趁出差,顺便跑过来看看女儿。再有她听叶子说过她在学校里交了个男朋友,是同级同专业同班的,是学校里的高材生,很想看个究竟。

叶子从小很崇拜母亲,对于母亲的到来,她表现出极大的欢喜。第二天一早,两人就去车站接母亲了。陶情看到叶子身边的小伙子,长得一表人才,又彬彬有礼,心里一阵欢喜。叶子一路挽着母亲的手,撒着娇儿,要母亲在这儿多呆几日,让她和杰儿陪她多玩几天,也好尽孝道呢。陶情听着,心里甜滋滋的,感觉特别幸福。叶子告诉她,杰儿的父母也千里迢迢赶到学校来看他们了,陶情一听,也乐了,心想,咋这么凑巧,小伙子已经满意了,这父母还没见过,今儿个正好可以见识见识,也好知道女儿将来在婆家会过什么日子。

钟亦成夫妇早已迎候在门口,满心欢喜地想会会这个未来的亲家母。突然一辆的士停在门口拐角处,儿子钻出了车门,钟亦成估计叶子和她母亲就在车里。可仔细一看,不对劲儿,怎么叶子手里挽的竟是十年未见面的陶情,莫非------钟亦成不敢再往下想。很快叶灵英也发现了这一点,说这不是陶情吗,说着高兴地拥了上去。陶情也一下子傻呆在那儿,一动不动,她死也不会想到女儿男朋友的父亲竟会是钟亦成,钟亦成就是女儿男朋友的父亲。她差点晕了过去。叶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发现母亲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这时叶灵英上前,一把抱住陶情,叫了声陶情的名字,一下全呆住了,杰儿和叶子相互对看着,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原来他们的父母亲相互认识。“这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啊!我们总算找到你了”叶灵英上前调节氛围说,叶子和杰儿也掺和着。可陶情心里似翻江倒海般,说不出滋味,钟亦成也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陶情见场面有些难堪,不想让儿女看出倪端来,就推说身体不舒服,由叶子扶着上楼去了。叶灵英也忙跟着上了楼。只剩钟亦成一个人呆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也一下子被眼前的事实吓懵了。

女儿的男朋友竟会是钟亦成的儿子,也就是她的亲哥哥,这让陶情无法接受。儿子的女朋友竟会是陶情的女儿,也就是他的亲妹妹,同样也让钟亦成无法接受。而这事又无法解释清楚,不能让叶灵英知道,更不能让叶子和杰儿知道。该怎么办呢?陶情陷入绝望,钟亦成也急得不知所措。想不到欢欢喜喜来这儿会亲家母,竟会是这般景情,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怪不得叶子他第一次看到就象似曾相识,原来她就是------钟亦成痛悔万分。这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借精生子铸成了大错。可事实已是如此,世上没有后悔药,只得认命了。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处理这兄妹之间的恋情,不能再让他们错下去了,好在他们现在都保存着纯洁的感情,没有越雷池一步,还来得及。

叶灵英对陶情和钟亦成的变化有些猜疑,但猜不出是什么事情令他们变成了这般模样,一个魂不守舍,一个悲伤绝望。好不容易呆了一天,陶情又急着要回去,说单位有事,急着回去上班。钟亦成也说身体不适,想早点回去。陶情表现出非常固执,大家只得随她。叶灵英看钟亦成实在没有游玩的兴趣,也只好顺着他早点回去。她以为陶情因为陶悦的事记恨钟亦成,他们心里有旧怨,也不再追问钟亦成,把满肚的疑惑藏在了心里。

陶情和钟亦成夫妇回去的第二天,叶子就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说要她断绝和杰儿的来往,叶子不明白这其中的原由,哭嚷着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陶情说不要为什么了,总之她和杰儿交朋友就是不可以,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叶子哭着不肯,陶情给她下最后通碟,说要是她和杰儿继续交往下去,她就去死。说完就啪一声挂了电话。叶子听了又伤心又害怕,去找杰儿诉苦,没想杰儿也刚收到父亲的电话,也是同样的一番话。俩人惊呆了,这对父母亲到底怎么了?他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被搞懵了。他们哪里知道这父母是有苦难诉啊。

这以后,陶情就三天两头给叶子挂电话,并反复强调说要发现她和杰儿继续交往,她就要去死。叶子被吓着了,不敢再和杰儿交往,杰儿也体谅她的处境,自动避开了,并说等她母亲误会消除了,他再来找她,并对着叶子发下毒誓,说如果他变心就天打雷劈,叶子不让他发这种誓,让他换个,他就说要是他变心,就让他坐飞机撞死坐船淹死。叶子这才放心地走了,后来杰儿果然没有来找他。但俩人都强烈思念着对方,默默相思着,这期间杰儿写了很多诗,都是关于叶子和他对叶子的思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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