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悦觉得自己在这个世上已没有任何生存价值,一颗心变得麻木,心如止水。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妹妹陶情和仙子楼。徐进已不可能给她带来幸福,她这一去,陶情孤苦伶仃,举目无亲,今后怎么生活啊,无疑她的出格给妹妹脸上抹了黑,如今叫她怎么在人前过日子啊。想到此,陶悦不觉一阵伤悲,心里似刀绞般地痛。
陶悦决定跟妹妹作个告别,但实在没勇气面对妹妹,只好写了封信,里面还放着这几年来她的积蓄,放在陶情家门口的信箱里。她化妆了一番,走到仙子楼门口,在那里转悠了一圈,那里的员工都没有注意到她。然后依依不舍地离开仙子楼,心语:别了!仙子楼!别了!陶情!如果有来生,我将会清清白白地活一生,和你相依为命,同甘共苦一生的,我的好妹妹,没有我的日子里,你要保重自己,姐走了!
告别仙子楼后,陶悦径直来到了护城河边。柔柔的风迎面吹来,感觉天气已是秋季,落叶潇潇而下,这是为她送行呢?还是老天给她最后的抚慰?陶悦不自觉地想。这么多年来,她争强好胜,从一个年轻貌美、精明能干的女老板到一个吒咤风云的女强人、女领导,她可谓是一帆风顺,平步青云,市里谁不认识她、羡慕她,女人哪个不崇拜抑或忌妒她啊。这些年,爱她慕她敬她追她的男人有多多少,她已无法统计了,她只知无论她走到哪儿,都有那么一帮男人追随着她,他们有时用温情脉脉的眼神向她传达爱意,有时用无言的关爱表达着自己对她的情感,虽然这些男人一个个都被她视为粪土,视若无睹,不足一提,但“女为悦己者荣”,想想当初是多么风光啊。想当年------真是今非昔比,今不复古啊!谁会想到当初的“绝代佳人”到如今仍是形单影只,漫漫人海竟没有一个男人真心疼她爱她,过客匆匆竟没有一个真正属于她的家。一股悲凉从胸中喷涌而出,她很想放声大哭一场,不过,过一会儿她放声出来的不是大哭,而是大笑、狂笑,似疯了般的笑。脸上挂满泪水,“哈哈哈哈”振耳的笑声响彻河畔。有几对正在谈情说爱的男女被她的笑声震慑,朝着她看了看,以为她是个疯女人,吓得拔腿就跑。
这个世界上已没有任何值得陶悦留恋的东西,没有真挚**,也没有铮铮权位。一曲《梁祝》又在她心际荡起,想象那种致死不渝、生死相随的爱情故事,梁山伯与祝英台那种忠贞不渝的真挚情感,她柔肠百结。下辈子吧,下辈子,她要追求这种美好、纯洁、忠贞---她深刻体会到,生活的苦不是真苦,心灵深处的苦更不堪言。
一阵风吹来,把她那雪白的裙裾吹得飘飞起来,随风飘舞,她看了看水中的自己,倒影中的她显得非常纯洁、美丽,她想把这一瞬永远留住。想着想着思想突然兴奋起来,一头栽进了河里。河面上溅起一片水花,荡起一圈圈涟漪,雪白的裙裾漂在水面上,似一朵白芙蓉,醉卧在水面上,看上去很是明丽。陶悦想要的就是这种美丽,这条河满足了她。
钟亦成向局长交待问题后,没几天,局督查科和纪委就派人来核查,核查结果和他说的一致,无非是学校教学改革时出现的一些问题和平时他收了一些学校教职员工的小礼,还有学校预订校服收受回扣等,据他自己交待也只不过十来万,而且在交待后都一一退回了送礼人,连那栋别墅也卖了,用来退礼。这样情节就显得更轻了。
局督查组和市纪委回去后不久,就宣布了对钟亦成的处理:撤消现任职务,保留公职,保留党籍。这对他是最轻的处理了,钟亦成没有异议,并表示满意。他知道校长的职务是绝对保不牢的,关键是公职和党籍,只要这两则保留,事就好办,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可以一步一步稳稳地继续向前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