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上任的林市长最痛恨搞形式主义、摆花架子,钟亦成自然也不受青睐,林市长对五中的做法没有好感,他在大会上指出“某些学校喜搞形式主义、摆花架子”,其实指的就是五中,只因这已被前任市长宣传为政绩,他也不便拆先人的台。钟亦成的形象一下从天堂跌入了地狱,市民纷纷对五中学生的素质评头论足,对五中先前的教学改革方法表示不满。林市长上任后不久,就有很多学生家长到市长接待室上访告状,反映五中学生出问题的市长热线电话更是接连不断。林市长一火,下令要把五中的问题查清楚,并对五中近段时间所发生的事件进行通报批评,他还下令要追究有关校领导的行政责任。
钟亦成得到此消息,心里一惊,慌了手脚,急得在房间里团团转。叶灵英看在眼里,明白一定是出什么事了,可钟亦成有些不愿说。经叶灵英再三追问,他才把实情告诉她,一脸无奈。叶灵英看了他那副表情,不觉心动,想帮他出出主意。随意踱了几点,她灵机一动,有了主意,叫起来,说:“我想到了一个人,她或许可以帮你,你们是同学,大家平常又有来往”,听此一言,钟亦成脑海里一片豁然:“你是说陶悦?”叶灵英说:“对,陶副市长”,钟亦成一拍脑袋,暗怪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呢。钟亦成感激地看了眼叶灵英,随即走进书房,打开电脑忙了起来。
叶灵英见他走进书房,以为他自己有什么事要做,不便去打扰。她自己悄悄走进了卧室,随后抓起一本教师论坛看了起来。
钟亦成以“英雄无悔”的名义给陶悦发了封电子邮件,约“仙子”第二天晚上七点在玫瑰山庄见,两人各手持一朵红玫瑰为凭证。
陶悦一看“英雄无悔”来了信,并约定时间面前,心里一阵狂喜,有多少个不眠之夜她想着这样的结果,有多少次寂寞深深的时候她想“英雄无悔”能出现在她眼前。眼下这些真的要实现了,她怎能不激动呢。她很多次想象“英雄无悔”的形象――一个高大英俊,又温柔善良、成熟豁达的男人,想象他们见面时的感人情景,又害怕面对面时的失望,破坏了这份美好的幻想。她知道自己正陷入街市上流行的网恋之中,已很深了。
第二天,陶悦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了一套贴身的白色喷金真丝连衣裙,略微披肩的头发被耸起,梳了个小辫子,看起来年轻了十岁,象个二十来岁的青春女孩,很亮丽。钟亦成也穿了一套乳白色浅条纹的休闲装,看起来很帅气。钟亦成早就等候在玫瑰山庄,陶悦来时,他早已看到,却故意装作不知道,在她经过他身边时,头朝外转开。
因为钟亦成没讲明具体约会地点,陶悦只得在山庄里转来转去,手里拿着一支红玫瑰到处寻找。钟亦成看她找得心烦,等得有些心焦了,才慢悠悠地转过身来,把那支红玫瑰对着陶悦视野的方向举起。陶悦一看那头有朵红玫瑰,眼前一亮,顺视线再往上看,却是钟亦成,心想:“看错人了,他怎么会在这里?”马上转头准备离开。钟亦成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温和地说:“你是在等一个手握红玫瑰的人吗?”陶悦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你这是干什么?”说着快步向前走,钟亦成紧跟了上来,说:“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对我还有成见。可你就不想听听我的解释,不想把事情弄明白吗?”陶悦没好气地说:“你到底想干什么?”钟亦成避开话题,说着自己刚才精心编的话:“也许你不相信,这些年我真的一直在思恋你,想我们在一起时的快乐时光,怀念我们在一起玩的点点滴滴。还记得我刚从部队转业时,在你房子里下厨烧饭,总把厨房弄得浓烟滚滚的情形吗?有一次一个菜我还忘了放盐,问你好吃吗,你甜甜地跟我说‘好吃’,我以为真的好吃,后来一尝才知道没放盐,而你却为了让我开心,说成是好吃,那时我真的很感动。还记得在翠糊里划船、钓鱼的情景吗?虽说一个鱼都没钓到,却也乐趣无穷、快乐无比,那时你就刮刮我的鼻子,一个劲地咯咯笑,很开心的样子。还记得在玫瑰山庄游玩的情景吗?也就是在这个地方,我们手牵手在曲径通幽处荡着,还坐在望月台上看月亮、数星星,那时你很调皮,总挠我的痒痒,我最怕痒,你说我将来一定会疼老婆,我当时就想如果有个象你这样的女孩嫁给我做老婆,我一定会疼爱她一辈子的。还记得……”陶悦早已动容,眼里含满了泪花。她轻喝了一声:“别再说下去了!”钟亦成趁机柔声说道:“我真的爱你!无论你怎么看我,你都是我这一生的最爱。”
陶悦早已被他的感情感染,思绪飞快地忆起初恋情结,脑海里出现一幅幅钟亦成讲的动人画面,内心波涛翻滚、激流澎湃,再看看钟亦成手里那支鲜艳的红玫瑰,如果时光能够倒回,钟亦成讲出这一番话,她也许已成为他妻子,可如今……她不敢再往下想。钟亦成继续说着话:“这些年来,我何尝不想来到你的身边,与你同甘共苦,可我始终克制着自己,不让这份情感表露出来。我知道作为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丈夫应该承担起什么样的责任。你知道吗,这种想爱却不敢爱不能爱的滋味是多难受啊!眼看着心爱的女人形单影只、孤身一个,悲喜苦乐都得一个人担着,我心里刀割般地痛,却无奈,因为你是名声赫赫的女副市长,我只能仰头望望。我并不幸福,可有人还是不放过我,用造谣、诬陷等手段,想搞跨我,庆幸的是,他们终于没有成功,我好好地过了下来。我很想你,你的一笑一颦始终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
初恋情结是最容易打开人的心裴的,那些美好的回忆是收买女人的最好的东西。听着钟亦成滔滔不绝地表白,陶悦终于忍不住,一头扑进了钟亦成的怀里,放声哭泣起来。她心理彻底崩溃,情感彻底被征服,几年的情感激流一下子冲了出来,紧紧地靠在钟亦成的怀里不愿放开。
陶悦情感被唤起,旧情复发,钟亦成达到了预先的目的,接下去就是巩固她的这份情绪,再一步一步透露他的最终目的。那一晚,他们在玫瑰山庄的望月台里相依相偎坐了一宿。再接下去连接着两天,他们都在玫瑰山庄约会,都是晚上七点。钟亦成在山庄里预订了一个房间,对陶悦展开了最热烈的攻势。陶悦不自不觉钻入了他精心设计的温柔陷井,献出了自己的肉体与灵魂。
俩人俨然象一对恩爱夫妻的样子,难舍难分,陶悦整天陶醉在那种甜言蜜语、海誓山盟中,不想就此醒来。可第三天,钟亦成觉得时间已经很紧张了,再不制止,调查组就要去五中调查他的情况了,要真的去调查,问题百出,他可就完了。于是他推说有急事,得忙好几天,这一段时间都不能见她了。边说边表现出一副心事重重、愁眉苦脸的样子。陶悦问:“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啊,搞得这么紧张。”钟亦成说:“这件事真的很重要,事关我的荣辱成败”,陶悦急问:“是什么事嘛,说出来听听,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这正中了钟亦成的下怀,他要的就是她这一句话。他趁势皱眉说:“只怕不好说?我不想让你为难”,这一说更让陶悦着急了,问:“对我你还不信任吗?吱吱唔唔的,闹了半天,连个事也说不清楚,还说怕为难我,只怕是对我不放心吧!”陶悦有些被惹急了,钟亦成假作怕她生气的样子,一把搂住她的肩膀,柔声说:“我是怕你操心嘛,好,我说,是这样,林市长下令调查组去调查五中的事,估计就要去了,我是怕万一查出什么来,我就一败涂地了,你也知道,上次教学改革出的乱子够多的,这算来算去都是校领导的责任,这校领导说到底就是指我。我去找过几个平时比较讲得来的部门头头,原以为他们是我的铁哥们,会伸手一帮的,可谁知都是一些酒肉朋友,根本不买帐,都是口头上含糊其辞,推搡了一番,放的一派屁话。这事真愁煞了我啊,思来想去,晚上做梦都是这档子事。”陶悦听了,原来是这事,浅浅一笑,说:“就这事?用得着犯这么大的愁吗?好了,你放心吧,这事就包在我身上。”钟亦成一听这事这么容易就解决了,放开陶悦,转身拱手鞠了一躬,学古人样,深情地说:“如此,多谢‘仙子’!”陶悦瞧他那憨态,不觉笑了起来。
陶悦回去后,马上找到那几个调查组的成员,把他们叫到她的办公室来叙事。说是叙事,实质是跟他们订攻守同盟,要他们调查五中时手下留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敷衍塞责,马虎了事,把问题都掩盖掉。那些头儿原先都是跟在陶悦后面团团转的,他们看林市长刚来,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也就一阵子红,等这把火灭了,不定还和原来一样,而陶副市长已是元老了,何去何从,他们心里自然有一本谱。今儿个在办公室里,陶副市长已把话挑明了,她的意图,他们能不领会吗?这样一来,五中的事又摆平了,调查组什么问题也没调查出来,反倒向领导汇报了一些前次没有通报的亮点和成效。
钟亦成不费吹灰之力闯过了险关,心头一块石头落了地,五中照样按照教学改革后的模式运转,不过对学生的纪律要求严了些,也不准学生自主择课了,校风是好了许多,可学风还是不见起色。调查组汇报时一蒙,林市长把焦点转到了其它方面,不再把五中列入整改重点。
为了感谢调查组对五中“手下留情”,陶悦出面请调查组的人一起吃饭,也邀上林市长。林市长本不愿去,经不住她软磨硬泡,看她是一副好意,就去了。林市长在上任市长前也曾听说过陶悦的能耐,听人说她是一个不凡的女性,很有手腕。不过眼前的陶悦比他感觉中的她好想还要“出色”。
林市长上座,心平气和地坐在那儿喝饮料,陶悦一看,说:“呀,那怎么行呢?林市长今儿个是贵客,怎么能冷落一旁喝饮料呢?瞧,大伙儿都盯着您看,围着您转呢,您要不带个头,一声号召,那大伙儿可只有干陪着,都喝饮料了。大伙儿难得聚一次,都想尽个兴呢,您老人家就开开恩,破个例,让他们放开喝一回吧。”说着她走到了林市长身边,亲自给林市长斟起酒来。林市长被她说得无言可对,没有退路,只好嬉笑着说:“陶市长啊,可真是个鬼灵精,什么话都说绝了,害得我没了退路。好,那就按小陶的意,大家趁兴都喝点儿酒,不过要总量控制。”大家一齐应“是”。陶悦示意服务小姐给大伙儿杯里斟满了酒,开始放开肚子大喝起来。林市长用的是小杯,大伙儿用的都是大杯,大杯对着小杯干,大伙儿都抢着向林市长敬酒,林市长端起酒杯一一示意了一下。陶悦一看林市长并没放开喉咙尽兴喝酒,待大伙儿都敬完了,她端起酒杯,绕了半圈来到林市长旁边,帮着把林市长的酒杯倒满,她自己也倒满,朗声说:“领导在上我在下,你说几下就几下,林市长,能不能干一下!来,先干为敬!”话音刚落,酒杯就碰了过去,“当”的一声响,她端起酒杯“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了满杯酒。周围发出一阵赞叹声,说陶副市长不仅口才一流,酒量也是海量,不亏为“酒中豪杰”。林市长见状,附和着夸奖了一番,不得不端起酒杯,一口气干了杯中酒。喝完,陶悦一声大喝:“大家放开喝吧,今晚难得一聚,来个尽兴”。于是大伙儿参次不齐地相互敬酒助兴。
这一顿饭还算吃得尽兴,看得出来,林市长难得这样放松自己,这对陶悦来说真是莫大的荣幸。因为这样一来,陶悦在众人心目中的能耐就更出众了,让她在口碑极好的新市长面前又树立了威风。
吃完饭后,林市长就回去了,大伙到门口送了一阵,又按陶悦的安排到总台领一份由钟亦成事先准备好的丰厚礼品,是每人各一条铂金镶钻项链。大伙都乐滔滔地接受了,然后又对着陶悦说了番感谢的话,就各自散去,陶悦目送他们渐渐离去。这事就这样搞掂了,待他们曲终人散,钟亦成从一包厢里钻了出来,感激地看了看陶悦,走上前把陶悦搂入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