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改革正风行，钟亦成洋洋得意。可好景不长，过不久学校里就出了事：有个学生晚上跑到河里去游泳，被水淹死；学校那块小山坡上，一到晚上时时可见成双成对的影子，还有个女学生隆起了肚皮；先前成绩一流的几个学生，整晚整晚呆在网吧里，不思进取，昼伏夜出，成绩一落千丈；几个优秀拔尖的教师整天垂头丧气、愁眉苦脸、怨声载道，提不起精神，对教学没有了积极性；三天两头有家长跑到学校来告状，不是说自家孩子被人打了，就是怨自己孩子变野，管不住了，让学校好好管管；还有四个学生趁上课时间，跑到家里偷了钱，留了张字据，回头聚合一起，跑到外头旅游、流浪去了，说是过三毛那样的生活……接连不断地发生事件。当然这些事都被钟亦成压了下来，通过各种手段，不惜血本封住那些人的嘴，在外面绝口不提这档子事。钟亦成坐在办公室里，每天都有人来报告，说的大多不是好事，搞得他再也坐不住了，只得假托出差，学校的事交由一姓金的副校长负责，他自己到外面去避风头。倒是苦了那副校长，每天对来访者应接不暇，忙着处理这样那样的事故，哪还有心思顾着教学改革的事儿，为这事他又给市里狠狠批了一顿，说是不贯彻落实上级领导的决定，他是有苦难言啊，学校里谁不知道他这是在给钟亦成“擦屁股”啊。
教学改革工作告一个段落，钟亦成到外面转了一圈，也回到了学校。那副校长跟他汇报说市教学改革成效检查验收小组两天后要来五中检查验收，由陶副市长亲自带队，估计一行共十来人。钟亦成一听有十来人，而且是陶副市长亲自带队，那后面跟的八成都是市里有级别有身份的小头儿，心想这次市里对教学改革倒挺重视的，得好好安排一下接待。都说工作干得好不好，接待占了一半，这接待不好，给领导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工作就是做死做活也没功劳啊。他一边安排人手去布置标语横幅，写上欢迎市教学改革成效验收组来五中检查验收之类的字，集中全体员工对其进行分工，布置好会场和教室，培训好学生的语言、行动、表情以及对验收组的问答，让秘书去准备汇报材料，展示教学改革成效。一边让办公室安排好接待，迎接、倒茶、休息、吃饭、娱乐等，事无俱细，一一安排到位。他自己则等坐在办公室里，想着如何面对陶悦的事。
秘书汇报材料上说五中教学改革成效不少，减负到位，真正把市里的改革意图落到实处。众口铄金，陶悦也没想多少，把五中挂到了优秀的行列，验收时间安排也推前些。她有些不情愿去五中，一则不想生出见到钟亦成时那种尴尬的感觉，再则不想看到钟亦成堕落的样子。可又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指使她去五中看个究竟，已经很久没看到过钟亦成了，听外面都说钟亦成工作做得不错，可她还没亲眼见过呢，自从对他有了成见后，她就不愿再想起他，如今学校这块划归她管，她已是分管文教卫的副市长，应该站在更高的层次上来看待问题，不能因为个人恩怨抹杀了别人的成绩，也不能因为个人成见而看死别人的能力啊，凡事都有正反面，看待问题要客观，对待钟亦成这事就应这样吧，陶悦这么想。想开了，心里的疙瘩就没了，问题都好解决了，工作和情感本来就应该分开处理嘛。仔细分析利弊后，她心里一片豁然。这五中教学改革成效显著，成绩斐然，她是一定要去看个究竟的，不然也对不起头上这顶“乌纱帽”呀。
这次检查验收，陶悦特别抽调了一批精干人员，都是一些级别和权威都赫赫的部门头目，整个过程声势浩大，足以见得市里对这项工作的重视程度。还安排了市电视台、报纸对验收组所到之处进行跟踪热点报道。所以去检查验收，她叫秘书都要提前两天通知到校，给他们准备的机会，以充分展示自己的教学改革成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