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严犯糊涂了,徐进表哥怎么会知道他俩的事呢。陶悦倒是反应快,说是跟踪呗,他想做这事了,还不能想出千奇百怪的办法。说是这么说,可严还是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但目前也找不出更好的解释,只好这样认为了。严有些埋怨陶悦,怎么把徐进给引进了圈来,陶悦有些委屈,说这事怨不得她,徐进是陶情的丈夫,感情的事她又干扰不得,只得由着陶情,并说起初我也有些不喜欢徐进这个人,虽说是军人,但跟钟亦成比起来,就是两层人,但现在看来这徐进还算个好人,手脚勤快,也懂得体贴人,对陶情更是没得说的。严说那你对这人知根知底吗,包括他的老家,陶悦说那不知道,只知道他是军人出身,老家在西北,就连陶情了解的情况也不会比她多多少,再说这种事就是知道他的背景又怎么样,又不好大张旗鼓去搞调查,还不是得忍气吞声。严摇摇头,说你们这些女人啊,真搞不懂,象陶情这般优秀出色的女孩子,哪类人不能找啊,偏偏找个当兵的,没事倒好,可现在竟闹出这等事来,这不等于引狼入室吗。陶悦也埋怨起妹妹来,但心想这事现在又不能告诉陶情去,一则这是丑事,讲不出口,也不让她知道为好,再则歹徒告诫不能告诉她,否则……。可蹩在心里总不是滋味,等这事完了,那歹徒还不知道会提出什么出格的要求来呢。严看出她的心事,过来拍拍她的肩,说好在这事办也不难,还是先把这事办了再说吧。陶悦点点头,心想,也只能如此了,还是看着办吧。
严市长要求部门单位开展一次行风建设评议活动,并在不久组织召开了一次全市党风廉政建设暨行风建设表彰会议,会上表彰了一部分先进集体,也点名批评了几个落后的单位,公安局就是其中之一,说百姓评议排名倒数第一,老百姓普遍反映公安局工作作风太差,服务态度不好,还列举了近几年几个警匪勾结,为非作歹的例子。在会上,严狠狠地对公安局点名批评了一顿,并指出了存在的问题。反应哗然。
自从行风建设评议活动开展后,大街上对公安系统的评价越来越多,越来越难听,举报信也越来越多,很多都直接寄到了书记、市长的手里。严市长也收到了不少,都是反映公安系统内部存在的问题。其它部门对公安系统的看法也逐渐发生改变,对它指指点点。似乎一夜之间,公安局成了藏匪窝,为众人所唾弃,问题的焦点都集中到了公安身上。
严市长把公安局长叫到办公室,在办公室里转了几圈,没发声,但表现出很火。对着公安局长说:“你啊你,该怎么说你才是呢,平时我们再三强调当领导要看好自己的门,管好自己的人,别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单位抹黑,让百姓看着不顺眼,在背后指指点点,恨得直咬牙根。你看看,现在倒好,这整摞的信都摊到市长办公室来了,你不心虚,我都替你心虚呢,你想想,那么多部门,问题咋就你们公安系统多,几天来信访、告状的对象全是公安,什么穿着警服的还去吸毒嫖娼、去抓‘小姐’自己先给玩上了、黑老大杀人放火睁只眼闭只眼当没看见,个别的还当起****收容所的看门神,还跟拉皮条的分起红利拿回扣来着,你说说,这象样吗,要干也得关着门儿干,哪有这等露骨的,真不象话。说吧,接下去怎么整顿”。那公安局长早已听得发怵,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等着市长发话,说:“严市长,还是您说吧,我想听听您的意思”。严又接着说:“我看干脆来一次大调动,去劣选优,搞一个双项选择,把优秀的,表现出色的警察选拔上来,把出问题的下到基层去,眼不见为净,你看怎么着”,公安局长说:“说的也是,那好,就按您的意思办,我这就回去准备这事”。
看着公安局长远去的影子,严市长往背椅上靠了靠,舒了口气。接着打电话告诉陶悦,说那事已成了一半,陶悦一听,也舒了口气,数天来精神高度紧张,陶悦已失眠,一躺到床上,想的都是那事,一闭上眼睛,满脑子出现的都是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和歹徒那阴恻恻的声音。也不敢再到那栋别墅里去,大部分时间都呆在了办公室,觉得呆办公室里比房子里安全,那房子不定已给人安装了监视器呢,她也算领教过现代化仪器的这些功效了。觉得轻松了些,她给陶情打电话,说是到陶情家吃晚饭,陶情听了很高兴,连说好啊好啊。
徐进也在家里,陶情忙着哄孩子入睡,晚饭是徐进做的,陶悦已吃过不少徐进做的菜,都觉得味道很好,还曾夸说他的手艺可以与酒店里的厨师媲美呢,可今儿个看到这些竟然一点味口都没有,反而有一种厌恶感。她看着徐进忙前忙后的影子,心想,这么勤快能干、体贴入微的小伙子现在也难得了,可就觉着哪儿不对劲,再说他怎么会有那样的表哥,真是晦气。想到这就让她感到翻胃。想想陶情嫁给了他,本来就算是屈嫁,外界都说是市里的一朵花好插不插偏插在了牛粪上,对徐进的了解又不是很深,现在这些情况都还蒙在鼓里,真委屈了她。陶悦想着不禁叹了口气。
陶悦的表情,陶情看在了眼里,她看出姐姐今天不高兴,似有什么心事,便问:“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陶悦忙掩饰,叹了口气说:“那倒没有,只是身体最近有点不舒服,吃饭没有胃口”,陶情是眼尖的人,哪能放过,说:“姐,你有心事,瞒不过我的”,陶悦只好说:“真的没有”,陶情见她不肯说,猜是不能说的事,也就作罢,只说:“那你要注意身体啊,干工作别不要命,好歹还有别人呢,干嘛一个人抢着干”,陶悦呵呵了两下,把话题引开。正聊着,徐进已进来叫开饭了,于是俩人就往餐厅里走。
徐进系着围裙,一边给她们俩乘饭,一边吆喝着她俩坐下吃饭。他看上去俨然一副模范丈夫的样子。可此时,陶情和陶悦各有所想,陶情只觉着他这样做虚伪,人前一套,背后又是另一套,这一招她早看在了眼里。陶悦总疑惑着想,看起来似乎很好的一个男人,为什么给她的第一感觉竟然有些滑头,感觉不好呢,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姐妹俩各怀心事,吃起饭也就如同嚼腊,没滋没味的,只为顾全徐进的面子,俩人才装出一副开味的样子,在菜盘里拨来拨去。
徐进当然把这一切看在了眼里,心里暗骂:“别以为你们是公主,我命中注定要伺候你们,好戏还在后头,等着瞧吧,谅你陶悦有两个脑袋,也不会想到那事是我姓徐的干”。脸上却不动声色,一味催着姐妹俩夹菜。陶悦感觉失态,有些过意有去,就回头跟陶情嬉笑着聊起了孩子的事。不提起孩子则罢,一提起孩子,徐进就象触电似的,浑身不自在,脸色一下子阴暗下来。陶情向他瞟了一眼,也没当一回事儿,继续谈着孩子的事。孩子长得漂亮可爱,她越看越钟爱,此时一谈起孩子,她自然来了兴致,口气也变得轻松开朗。丈夫俩一谈起孩子就反应一阴一阳,陶悦当然不知道其中的奥妙。她心里暗猜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表现诡诡秘秘的,有些不自然,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一个劲儿侃。
吃完饭,徐进收拾好碗筷,借口有事就先出门了。趁徐进不在,陶悦问陶情:“你们之间好象有什么隐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一提孩子他就不高兴?”,陶情忙说:“没事,只是前几天我心情不好,跟他吵了几句,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都是鸡毛蒜皮的一些小事,不值一提的,姐,你别太敏感了”。其实陶情现在是有苦说不出,徐进当初是她自己选的,结婚也是她是定主意的,生孩子的事也是她自己点头的,现在怨谁去呢,陶悦在婚前曾劝她婚姻大事要谨重考虑,不能操之过急,可她当时只听徐进一面之词,看他急得不行,心一软,也就横了心,铁定这辈子跟他了,谁会想到后来发生的事呢,如今是打掉牙只能往肚子里吞。再说孩子那事如果让陶悦知道了,还不定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呢,弄不好还会搞出人命呢,好歹钟亦成也是陶悦的初恋情人,而且现在她对他还有感情,这事一抖,陶情她没脸见人,坑了叶灵英一家不说,怎对得住姐姐。女人的幸与不幸往往就发生在一夜之间,幸福的女人都一个样,不幸的女人却各有各的不幸。陶情独自呆坐时,就会去想这个问题。
聊着,陶情又提到了上次徐进要陶悦帮忙调动岗位的事,陶悦心里一暗,震了一下,但马上反应过来,说看徐进平时表现还不错,可以考虑帮他。陶情奇怪,姐姐前几次来提起这事,表情都阴阴的,口气也坚决,说这事不好办,今儿个怎么一口就答应了呢,爽快得有点令人难以置信,难道仅以他在厨房里表现好,就认为可以用他吗。她无所谓徐进升不升官,这样问也只不过想了解徐进现在在姐姐心目中的位置。他前途好,对她来说也只是一个门面而已,她现在不会因此而感到欣喜,他没有前途,对她来说也没失去什么,只不过没有官太太可以当罢了,而她从来没稀罕着当官太太,真要想当官太太,当初也不会选中徐进一个穷当兵的了。陶情心想,看来姐姐对徐进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她希望姐姐这事要谨重考虑,但又不便说出口,以免姐姐怀疑他们的感情。她只点了这么一句,心中便有数了,于是迅速转移话题,陶悦也不乐意谈这个话题,顺着陶情开的话题,立马把话锋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