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悦去上班,刚到办公室,秘书就拿来一份厚厚的信,陶悦拆开一看,脸色刹地变得煞白。急忙找来秘书询问,秘书说是大清早一个年轻人拿着这包东西,往文件箱里一放,就走了,陶悦问她有没有看清这个人,她说那人一晃就走了,没看清。陶悦见问不出什么东西,就让她走了,关起门,跌坐在老板椅上,仔细再看了那些照片一遍,一颗心悬了起来。这会是谁搞的缺德事?又有谁会知道照片上拍的这个地址呢?是想敲诈、威胁她,要钱呢,还是另有企图?她的思维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有人跟踪她!突然间,她似乎悟到了什么东西,倏地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是的,肯定有人在跟踪监视,那个地方是严市长选的,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严市长不可能在房间里安装监视器,也不可能安排人搞这种揭丑的事,他是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可这又会是谁干的呢?
干这种缺德的事,定是有阴谋的。其实不必苦苦去追查,他自己会跳出来的,象这样的人,为了满足他的需求,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陶悦想到这里,就选择了等待,她相信不久那人就会抛头露面的。她已把照片的事跟严市长说了,严市长也吓了一跳,想不到安排这么严密了,还有人会钻这个空子。他只告诉陶悦,要耐住性,看着对方究竟想利用这些照片敲诈什么。
一天、两天过去,对方还是没什么动静,陶悦有些急起来,她怕对方是个变态狂,只想耍她,觉着好玩而已,而其实他什么也不想从她这里得到,那就不好办了。万一他一兴奋,把那些照片撒大街上,严市长的前途毁于一旦不说,她的声誉也将扫地,以后叫她在这个城市还怎么呆下去啊。还有陶情也会因她跟着遭殃,抬不起头做人。
想敲陶悦的人倒真懂得点心理战术,让陶悦蹩了整整五天,硬是不露脸儿,也没有其实动向,象这事儿压根儿就没发生似的。可陶悦早已蹩得坐卧不宁,连晚上做梦也想着这档事儿,几天来都没有动静,不知还会发生什么事儿,整天提心吊胆的。俗话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纸总包不住火的,有些事看起来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实际上只要做过终究会有人知道,现在看起来真的是这么回事。陶悦想,这歹徒如果要钱,他给个数,就给他,如果他要色,那也不难,关键是这么细心周到的歹徒,冲的往往不是财色而来,定是另有所图。其实市政府院子里很多人都知道她和严市长很要好,但要好归要好,不会有别的想法,真正了解他们关系的,即使有想法也保留在了肚子里,不吭声,何况院子里那几号人屈指都可以数出来,大多都是严市长手里用起来的,这些人按理不应该会出卖他的。其他的人不可能掌握这么多的情况,那么这事就只能是自己身边的人或严市长身边的人干的,严市长向来严谨细心,不会出这种漏子,手下的人也还可靠,那几个人她都有数,不会也不敢这样做的。她身边的人,秘书小王人忠实可靠,不象个会耍阴谋的人,司机小金也不象个阴险的人,其他……陶悦把周围的人逐个猜了过去,猜猜都不是那号人。想想自己平时为人还算可以,在单位里口碑也挺好的,也没得罪过什么人,是谁跟她过不去,要拿这事坑她呢。
严市长见几天没动静,也急了起来,跑来跟陶悦商量如何应对歹徒。他一进门便问陶悦他们的事除了几个铁哥们,外人还有谁知道,陶悦说都想遍了,都不大有可能做这事。他俩心里都清楚,这事如果摊了,那后果不堪设想,仕途毁尽、名誉扫地不说,俩人都没脸再在这个城市继续呆下去了。
严市长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心里却急得沸腾,他想,是谁呢,想出这么狠毒的险招,想置他俩于死地,如果逮着了,绝不轻饶。想来想去,也没想出应对的办法,歹徒不出现,他们就没法应对,现在他们在明处,处于被动的位子,而歹徒却在暗处,处于主动的位子,他不出现,他们就是挤扁了脑袋也无济于事。
陶悦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毕竟是一个女人,对于工作上的事得心应手,处事人际关系也手到擒来,但真碰上这种逻辑性很强的事,就拿不准主意了,只等着严市长发话定夺。谁知严市长来了,也只是干着急儿,在房里踱来踱去,半天也没见他吐个字,要是平日,她早发脾气了,但她知道今儿个是绝不能在他面前发脾气的,她很清楚他的脾气,要在这个时候在他面前耍脾气,不准他一发火会干出什么事来,别看他平日和和蔼蔼的,很好说话的样子,凶起来比谁都凶,那凶相看起来让野兽都毛骨悚然。陶悦急归急,也只得耐着性干巴巴等着。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严市长示意陶悦去接电话,陶悦以为是歹徒打来的,心时颤颤发毛,握话筒的手也有些颤抖。电话原来是陶情打来的,说是要她过去吃晚饭,徐进不在家,想让陶悦过去陪陪她。陶悦听了,松了一口气,严市长也放松了下来,俩人都虚惊一场。陶悦说晚上局里有事,不能过去陪她,陶情只好作罢,俩人瞎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陶悦一看是个陌生电话,心里发怵,但还是接了起来。她喂了一声,对方没有回音,过了几分钟,才听见一个沙哑的声音,陶情问:“你是谁?怎么知道我家的电话号码?”,对方说:“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干什么,你说是吗?”,陶悦说:“那你想干什么?你为什么要坑害我?”,对方的声音低低的:“坑你?笑话!这是事实,市里谁不知道,只不过他们没那股聪明筋,不会这招罢了”,陶悦追着问:“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对方嘿嘿干笑了两声,说:“哼,我连你那丑事都能搞到,这电话号码不就是小事一桩,干什么?其实也不想干什么,很简单,帮我一个忙”,陶悦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说:“什么事?你先说”,对方说:“什么忙,先别急着问,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在你们看来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嘛,你先告诉我帮不帮”,陶悦说:“你说吧,我帮”,对方这才说:“实话告诉你吧,我是徐进的表哥,先声明,这事你们要告诉徐进和陶情,就别怪我不客气”,陶悦急着下文,就说:“你说事吧,我们不会告诉徐进的”,对方说:“你们得答应我把徐进提起来,让他当个所长”,严市长暗示陶悦轻轻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陶悦明白其中的意思,就说:“这哪有这么快啊,一个普通民警一下提为派出所所长,这是破天荒的呀”,对方冷冷地说:“破天荒也得破天荒一回,反正就这事,答不答应随你,办法你自己想”,说着啪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