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河见两人一副害怕得要哭的样子,自觉有些过份。于是,季河温和地道:“今天的事,你们不能跟任何人讲,只能有我们三个人知道。明白吗?”做为一名曾经的警察,季河不想在状况还没搞清之前,案情被泄露。
苏小世乖乖地点了点头。
文曲鸾却见季河变得和善了些,便开始忘记之前被审问时的害怕。这人总有些常人没有的胆量。文曲鸾突然瞪大一双眼睛看着季河,问道:“我们今天看到的,真的是僵尸吗?”她显然对今天看到的事情,有些不敢置信。
季河看了一下文曲鸾,却见对方双眸发亮,显然不是心有余悸,反而是带着一种莫名的兴奋。季河觉得这女孩有一种说不出的特别,想了想,道:“这件事,我会再调查清楚的。是不是僵尸,现在还无法判断。”
两人看着季河,一脸的诧异。
季河见两人不太认同的表情,思索了一下,用有些夸张的语气,道:
“这世上怎么会有僵尸?对吧。也可能是有坏人在恶意搞鬼。是不是?所以,在还这事没弄清楚之前,不要出去乱说,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谣言。知道吗?”
苏小世马上听话地点着头,回道:“嗯,嗯。”
文曲鸾却低着头,玩弄着衣角,没有应答。
季河见文曲鸾没有回答,知道这是个祸胎。倘若不能与她达成共识,事态也许无法掌控。于是季河想了解她到底想什么。季河看着文曲鸾,问道:“你呢?有什么问题吗?”
文曲鸾愣了一下,然后天真而诚实地道:“可是,可是,我们看到的就是僵尸啊!”
季河反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确定呢?”
文曲鸾被这一将,吞吞吐吐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虽然她大概能确定她今天看到就是僵尸,但被季河一问倒是说不出什么来,因为她活到今天凭着全是感觉,理性分析于她不合。
季河见文曲鸾歪着脑袋,不知该怎么作答。季河也不等她回答,马上严肃地道:“我是个侦探,所以啊,这件事交给我来查……”
文曲鸾一听侦探,脸上顿时显出兴奋的神色,没等季河说完就提出条件,道:“那我们也要参加。”
“啊?”文曲鸾的突然要求,令季河有些措手不及。季河吸了一口气,犹豫着,想了想。终于,季河点了点头,道:“可以。但是我是队长,你们得听我的。”
文曲鸾高兴地点着头,很爽快地答应道:“嗯,嗯。”
季河松了一口气,总算暂时按住她了。
不过,文曲鸾却紧接问道:“不告诉别人,万一又有人受伤,怎么办?”
这倒是季河没想到的问题。文曲鸾这一问倒把季河问住了。不过现在不是理清问题的时候,而是压下这件事的时候。季河顿了一下,道:“这座山是座鬼山,本来就没什么人去。假如有谁要去那座山。你们就说,那里有个凶恶的逃犯,警察正在通缉他。如果他们不信,你就带他们来找我。”季河凭着自己当过警察,且有着公安局的朋友,决定将这件事搅在自己身上。
与这两个学生达成了一致,季河忽然想起了什么,抬起手臂,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季河道:“这么晚了,也该送你们回去了。你们的父母也该着急了。”
文曲鸾有些做贼心虚,一副怯生生的样子,道:“我们两个是寄宿生。”
季河心想:是啊!谁家这么晚,放着崽子出来乱晃,而竟然不担心,电话也不打一通?——季河看到了文曲鸾那挂在胸前的手机。季河问道:“那你们今晚怎么办?要我送你们回学校吗?”
两人沉默了一下,显然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们是做到什么才想什么的类型。
季河看他们好像没有什么答案,于是建议道:“今天是星期六,你们明天也不用上学。要不就在这里呆到天亮。我再送你们回去。怎么样?”
文曲鸾这时候有些羞怯和紧张。她可从没在陌生的环境里过过夜,于是小声的问道:“你会不会是坏人啊?”
女孩的提问有些直接,季河不禁感到好笑,谁家坏人两字写脸上?季河打趣地反问道:“我呢,曾是一名警察,现在是一个私家侦探。你觉得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文曲鸾兴奋地叫道:“侦探!”然后急忙点头,肯定道:“那应该是好人。”想了想,文曲鸾又疑惑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当警察了?”
季河不假思索地道:“因为当侦探更自由啊。”季河没想到自己撒起谎来这么溜。
“嗯,嗯。”文曲鸾开始崇拜起季河来了,因为她觉得季河不仅有着令她欣赏的职业——侦探,还是个潇洒的崇尚自由的有追求的侦探。她很喜欢看侦探的小说。于是,文曲鸾想像着,在这或许能亲耳听到真实的侦探讲真实的故事。这让她非常窃喜。于是,文曲鸾马上站了起来,礼貌地鞠了一躬,客气地道:“打扰您了!”
苏小世也马上跟着站了起来,鞠了一躬。
季河看着文曲鸾笑了笑——这个女孩这种样子,怎么显得有些别扭?
这时,文曲鸾摸摸肚子。季河见大家也都饿了,就起来为大家煮了泡面。三人吃完后,文曲鸾又要求季河给他们讲讲侦探的故事。季河为稳定他们,为他们讲了一晚上的故事。
两个学生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季河看着桌上的一片狼籍。收拾完垃圾,季河将小女孩抱进屋里,让小男孩横在沙发上并为他盖了被子。然后才疲惫地躺座在椅子上合上眼。
第二天中午,季河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了。季河看了一下手机,不是他的手机来电。季河寻着铃声,才发现是昨天文曲鸾遗留在桌上的手机在响。
季河拿起手机来到卧室,想叫醒文曲鸾接电话。可是这个小懒鬼怎么叫也叫不醒,只是嘟嚷着翻了一下身。
文曲鸾的手机是一款新式的折叠式手机。季河掀开手机看了一下来电:妈妈。这是文曲鸾的母亲打来的电话。手机一直在响着。无奈之下,季河接起了电话,道:“喂。”
对方愣了一下,问道:“你是谁,小世吗?”
季河答道:“哦,不是。”
对方马上紧张地而急切地问道:“那你是谁?我女儿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上?”
季河一听,是文曲鸾的妈妈。季河摸着脑袋,不知该怎么解释现在的情况。
还没等季河开口,文妈妈又慌忙地问道:“我女儿呢?你让她接电话。”
季河望了一下酣睡着的文曲鸾,回道:“哦,她还在睡,叫不醒。”
女人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开始有些歇斯底里地问道:“你究竟是谁?我女儿为什么在你那里?”
季河想对方可能误会了状况,于是解释道:“你女儿和她的同学,只是单纯的在我这里过了一夜。没有发生什么事。”
电话那头另一个声音询问道:“小世也在吗?”
季河道:“嗯。”
对方好像稍微有些宽心。文妈妈问道:“你那里是哪?”但还是充满疑惑和焦虑的语气。
季河说了地址,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季河望着床上的文曲鸾,苦笑了一下,放下手机,转身关上门走了出去。
季河洗漱了一番,出门去买午餐。
过了一个多小时,季河才提着两手的塑料袋回来。打开塑料袋,除了午餐,他还买了牙刷和毛巾。把牙刷和毛巾放在浴室,季河先叫醒了躺在沙发上的苏小世。
苏小世醒来,一脸的茫然,好像不知自己身在何方。苏小世看到季河先是吓了一跳,然后才想起昨夜的事情。苏小世慌忙地站了起来,给季河鞠了一躬,好像在为他的什么行为道歉似的。
季河笑了笑,摸了摸苏小世的脑袋,道:“去刷牙吧,然后吃饭。”
苏小世乖巧地点了一头,道:“嗯。”接着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看了看四周,然后关心的问道:“鸾鸾呢?”
季河指了一下卧室,道:“在里面。”
苏小世到房间看了一眼,发现了还在梦中的文曲鸾,这才放心地去刷牙洗脸。
苏小世洗漱完出来后,季河指示他去叫醒文曲鸾。季河在外面,只听见里面哼唧了半天,苏小世才出来。
季河问道:“还不起来吗?”
苏小世回答道:“醒了,在刷牙呢。”
季河开始分配午餐。过了一会儿,小姑娘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出来了,显得有些生疏和羞涩。季河招呼着吃饭。文曲鸾看到一桌好吃的,这才眉开眼笑起来。
季河一边吃着饭,一边对文曲鸾道:“刚才你妈妈打来电话了。”
文曲鸾一边吃着饭,一边摇着头,叫道:“完蛋了,完蛋了。”虽然显得有些后怕,却是一副经验丰富的模样,摇着小脑袋似乎在思考着对策。
三人正说着话,门铃响了起来。季河起身开门。
两个妇女焦急地冲了进来,和季河对望了一下。其中一个妇女穿着正装,像是一个职业女性,四十岁左右,留着齐肩短发,显得有些干炼。只一眼就可看出这女人长得很像文曲鸾。季河猜想:这就是文曲鸾的母亲,而另一个应该是苏小世的母亲。
两个母亲急速地进了客厅,四眼乱瞟地寻找孩子,却只一秒便看见两个做错事的孩子心虚地站在一起。妈妈见孩子安全无事,便都放了心,但是放心之后,原来的担心立刻转化成愤怒。
苏妈妈生气而大声地质问道:“你们在这里干嘛?为什么在这里?”
两个孩子见“来者不善”,都只是低着头,却没应答。
文妈妈稍微考虑了一下,对苏妈妈道:“咱们先带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