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之气血强于人之气血,虽然你早已把兽血逼出体外,但变幻无穷的无形之气仍在,而且它们是寄生于你的体内,只要你没死,它们便不会消失,甚至会越来越强大。如果想要除掉它们,你必需死!”王笑解释道。
“说了这么多,还不是治不了?”已经被王笑识破身份的端木宇说道。
“不,治得了。但你必须要百分百的信任你,因为我要救你,就必须先让你死,然后才能用《天地阴阳大论》里的秘术,从你的身体里分离出那些兽族高手残留之气。我会尽快完成这一部分,然后再让你活过来,便可痊愈。”王笑解释道。
端木宇明白,这是要把自己的命交给王笑,是否相信王笑的医术另说,就凭王笑没有任何功夫底子,万一疗伤的过程中有什么突发情况,他又处于“死亡”状态,谁来保护他们。
“怎么?端木前辈不相信我?”王笑看到端木宇迟迟没有答复,问道。
“我是否相信你无所谓,我相信她就可以了。”端木宇听到门外有动静,听气息和轻微的脚步声,应该是钟雨烟找来了。
王笑急忙扭头,果然看到那个冷若冰霜的女孩儿,拎着食盒推门而入。
钟雨烟看到师傅回城了,就知道他回来这里,想到王笑在山上的时候就已经三天三夜没有进食了,便多备了一些鲜汤和烧卤提来。
她进来也没打声招呼,脸上仍是那副冷若冰霜的表情,随手关好房门之后,径直走到两人跟前,把食盒放到桌子,便拎着那根黝黑烧火棍安静地站在一旁。
端木宇了解她这脾气,也没有客气,闻到食盒里飘散出来的诱人香味,笑逐颜开。
“嗯,真香,你也别客气,雨烟一下拿来这么多好吃的,肯定不是怕饿着我这个师傅,恐怕主要是担心饿着你这个小师弟儿。来、来,一起吃,吃完了,好有力气给我疗伤。”
端木宇直接抓起一只烧鸡啃起来,同时招呼王笑赶紧吃。
“谢谢!”王笑一边伸手去拿酱牛肉,一边微微一笑,客气地对钟雨烟说道。
钟雨烟轻轻笑了一下,然后又迅速恢复常态,算是回应了王笑的道谢。
“对了,你们今天怎么都下山了?”端木宇啃完一只鸡腿后,忽然问道。
“我是被赶下山的。”王笑说道。
“你呢?”端木宇抬头问钟雨烟。
“剑皇神将逼走王笑,我看到陈运昌鬼鬼祟祟地跟踪王笑下山,一时好奇,就悄悄地跟着下山了。”钟雨烟面无表情地说道。
“陈运昌?”
“剑皇神将的儿子,他和我同一天成功问剑。”钟雨烟向师傅解释道。
“呵,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怪不得追我和王笑追那么远。陈广年那个小老儿也越来越嚣张了,当今大唐三位神将,只有他的府邸建得最大,也只有他敢在府门外放两个汉白玉的莲花台,弄两只活狮子卧上面,真是不怕树大招风啊!”端木宇嘲讽道。
“恐怕他不但不怕树大招风,甚至还想夺权篡位,以我看到的气运推测,他可能真的会成功。”王笑说道。
端木宇听了,闷了半晌,叹道:“不怕真小人,就怕伪君子。陈广年这混蛋,迟早要把人族带入万劫不复之地。”
万安城,除了皇宫,最大的府邸便是剑皇神将府。
其他王候将相的府邸,相比之下要逊色太多,不止面积相差太远,只说那正门两旁的镇宅之物,便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可同日而语。
别人的门前最多弄两蹲石狮避邪镇宅,相互攀比也顶多是比谁家的石狮更大,做工更精湛,石材更高档。
可是,剑皇神将府,那威严雄壮的府门外,两旁汉白玉莲花台上,每天风雨无阻卧着的可不是石狮,而是陈广年在万里之外的天狮岭捉来的两只鲜活雄狮,被他驯服之后,代替了原来的两只石狮。
自从有了这两只雄狮坐镇府门,再无百姓敢从府前街上经过,大小官员前来拜访,一个个也都吓得腿打哆嗦,从神将府出来安全离开后,都跟白捡了条命似的。
陈运昌今天很是郁闷,一是没能当场在王笑身上找回面子,二是把王笑给跟丢了。
他闷闷不乐地走到府门外,却看到了有生以来最不可思议的一幕,那两只狮子竟然“叛变”了。
神将府的管家和一帮家丁,乃至拥有金刚境界的护院总教头,都被那只绰号为“红尾天兽”的狮子给逼到石墙角落,瑟瑟发抖,噤若寒蝉。
当然,不是这个金刚境界的教头打不过一头雄狮,别说是一头,就是两头雄狮一起来,他也能从容斩杀。
可是,他更害怕雄狮的主人,也就是他的主子陈广年,万一斩杀了狮子再被主子迁怒,恐怕同样会小命不保。
另一只绰号为“星月神兽”的狮子,成了一个陌生男子的座下骑,明明是凶猛残暴的百兽之王,在那个陌生男子的胯下却温顺得像一匹马驹。
星月神兽背上那位悠闲自得的陌生男子,正是兽族潜入大唐的秋水井荣,只是他此时变成人形,又有衣衫伪装,没有人知道他是兽族人。
兽族人跟很多凶禽猛兽有相似的基因,他们之间更为亲近,甚至可以和很多猛兽进行无障碍交流,所以交战时,人族将领多骑马,而兽族将领的座骑多为各种凶禽猛兽。
秋水井荣只比陈广运早到了一会儿,看到神将府前竟然有两头鲜活雄狮,一时玩兴大起,成功策反了这两头雄狮。
他悠哉悠哉地骑着“星月神兽”朝陈运昌走来。
陈运昌立刻拨剑,凌空踏步,一剑斜刺而下,大有想要一剑斩下秋水井荣脑袋的意思。
剑气呼啸生风,迅猛犀利,他这一剑,少说也是指玄境界的实力,可见他这个少年天才小神皇的绰号名副其实。
狮背上的秋水井荣气定神闲,甚至都懒得睁开眼睛,直到那一剑逼近心前一寸处,他才出手。
秋水井荣只用了左手两根手指,便力挽狂澜,让陈运昌势在必得的一剑立刻止于他的前胸,剑锋已经紧紧贴住他的衣衫,却再也前进不得半毫。
陈运昌大惊失色,急欲撤剑,怎奈他拼尽全力,剑身竟然纹丝不运,而秋水井荣仅仅只是用左手两根手指夹住了剑尖而已。
“你不用再浪费力气,如果我想杀你,你根本就没有机会出剑。”秋火井荣说完,二指微一用力,蜣螂一声,陈运昌那柄千金难买的上等宝剑,整个剑身从头到尾寸断成渣,散落一地。
陈运昌吓得冷汗直流,定在那里,呆若木鸡,仅从这一招便可看出,此人的实力跟他那个接近圆神境界的父亲有得一拼,绝不是他这个指玄境界的新人可以抗衡的,此人说得没错,如果真要杀他,他根本就没有出剑的机会。
“我是来给你送信儿的,一个好消息,不但有你要找的人,还有你爹找了三十年也没找的人。熊儿河畔玉春楼,我劝你早点儿去,尽可能地多带人手。哼哼!”秋水井荣说完,洒然而去。
直到秋水井荣的身影消失,那两头雄狮才乖乖地回到那两尊汉白玉莲花台上,老老实实地看门镇宅。
陈运昌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赶紧喊教头多带人手,跟他一起去熊儿河畔的玉春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