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后的第二天,刘叔回家取了戒指给我,便让我自己先回去了。此后的一个多月我和他鲜有联系。我也不好意思老催问他有没有单子。
厚着脸皮找家里要了大几千块钱,在我刚告别的母校附近的一个小区租了个大单间,一直住到今天。那个出租屋是小区的顶楼,房地产商很有心计的只建了五层,因为到六层就要修电梯了。其实五层的房子也挺好的,这年头电梯这么危险,还是爬楼安全,正好我也需要锻炼体力。
我那个大学的位置挺不错的,大城市三环外一点点,有些小繁荣,又有些小安静。很适合居住。况且这附近全是大学,随便开一个聊天软件都能摇到一大堆的妹子。这才是我想要的。
房东是个学校侧街开KTV的老板,四十多岁的阿姨,人还挺好说话的,一个月七百元就把那个屋子里最大的单间租给我了。
虽然只有一个单间,不过我还是布置的很文艺,忘记说了,我的专业其实是摄影。房间墙壁上贴满了我大学时期拍过的妹子们,正对着房门的是个大飘窗,一个身位的大小,我在上面铺了厚厚的毯子,想看书的时候还可以窝在上面装装小资。单间的正中间当然是一张硕大的双人床,可供我各种体位的翻滚,跳跃,当然,也仅仅只能供我一个单身狗自嗨了。进门的右侧是一个两米多宽的大衣柜,正对床尾的墙边是我斥巨资组装的电脑。飘窗的尾部,有一扇木门,淡蓝色的油漆上了些年头,上面还留着上任住户刻的一些小情话,有没有留下什么别的斑迹我就不知道了。推开木门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方形阳台。这阳台便是我决定租下这个单间的原因。寂寞的夜晚,靠着阳台那生锈的铁栏旁,看着漆黑的夜空,装装X也是蛮不错的。
这个屋子一共租给三组住户。一个是我,我房间旁边的侧卧是一对小情侣,他们养了一只小泰迪,不过小泰迪还蛮乖的,很少听到夜晚有狗在乱吠,当然了,情侣之间那种共鸣的交响乐也不是很响。最后一个房间是正对屋子大门的,租给了学校一个大二的女学生,也就是我的学妹。这是很让我感到兴奋的存在。
因为我的行业,我忍痛格式化了我的F盘。虽然我还记得那些网址。
这第二次单子通知到我的时候,已经是七月底了。闷热的天空终于受不了积水的压力,一股脑的全泄了出来,请原谅我这么恶心的造句。因为那天本来就感觉有些烦躁,加上这么恶劣的天气,却来了刘叔的电话让我出来办事。你说这前面一整个月好好的大晴天不来单子,非要挨到个大雨天。
挂了刘叔电话后,我在键盘上敲出了,“不好意思,是我坑了。”熟练的退出组合键之后,我烦躁的骂了一声,旋了旋左手食指上套着的开光佛戒。抄起一把黑伞就出了门。
大雨淋得伞面噗噗的响。还算运气好,出门就拦下了一辆的士。到刘叔那儿的时候,我看看了计费器,三十元。随即说了句,要发票。司机没好气的撕了从计费器嘴里吐出来的票递给我。
下了车没走几步,我便看到了刘叔那辆黑色的SUV。小跑过去,拉开副驾驶的门钻了进去。
“刘叔好。”
“嗯,这个月有没有好好锻炼?”刘叔转过头看了我一眼。
我撂起袖子就给他展示了一下肌肉。
“嗯,不错不错,没有偷懒。”刘叔笑着拧了下车钥匙。车缓缓的退出了车位,转向驶进了马路。
“刘叔,这次是什么样的病人?植物人吗?”
“哈哈哈,哪来的这么多大单子,这次是一个昏迷了几天的病人,还躺在医院里。”刘叔又朝我比出了一个V字,“这个数。”
“二十万?”我不知道为什么刘叔对病情不怎么感兴趣,反倒像个财迷一样,完全没有医德。
“嗯,我给你简单说一下病人资料。性别女,二十多岁,刚结婚不久,她爸爸是市里一个当官的,老公是个搞体育的。那女的有失眠症,一直靠安眠药入睡。前几天睡下去后到现在就没有醒来。我深挖了一下,问题应该是出现在她老公那,搞体育破产之后,抛弃了原配,钓到了这个女的,他前妻酒驾出了车祸。”
刘叔的车开的不快,毕竟这么大的雨,能看清前面已经不容易了。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像摆钟一样来回摆动着,视线一下模糊一下清晰,前方的车屁股都亮着灯,这天仿佛已是到了傍晚。我微微抬了下手腕,看了下刘叔送给我的手表。才下午两点半。
“也就是说这次真正的梦魇应该是那男的前妻咯?”
“嗯,目前这个可能性最大。”
为了保存体力,我没有再接话,倚在车窗旁睡了起来。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医院停车的地方。
说实话,我其实特别不喜欢医院里飘着的消毒水气味。很刺鼻。随着刘叔进了电梯,工作人员帮我们按了层数。六楼。我心里默念着,还挺吉利的,应该不会出事。
果然是当官的,看着眼前的门牌上写着VIP三个字母我不禁感叹道。明亮宽敞的病房就放着两个床位。各种电子设备都有。看的我都想住进来了。
房间站着坐着的人还挺多的,病人的父亲和老公,还有几个应该是她父亲的下级,一副谄媚的嘴脸。看到他们的领导弯腰给刘叔握手后,一个个的都抢着给我们端茶送水让座。
“刘医生,我女儿这。。”那女人的父亲紧握着刘叔的手,目光侧向了病床上躺着的女人。
我打量了一下病床上的这个女人,二十七八的样子,面容姣好,身材也挺匀称,我又看了看她老公,就是一大老粗。这年头女人都喜欢体力好活儿好的么?我在心里嘀咕着。
“李局,你放心,没我唤不醒的病人。”刘叔拍了拍那李局长的手背。
“好好,刘医生。只要能唤醒我女儿,以后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估计如果在场的只剩他俩,说不好李局长就给刘叔跪下来了。
“你们几个都记着,刘医生就是我李某人的兄弟,见到刘医生就如同见到我。”
我此刻特别想买一株桃树摆在这里让他俩结拜。
那些个下级赶紧应着李局长的话,就差没把菊花当场给献出来了。
“李局,我工作的时候不喜欢外人打扰。”
“那是,那是。你们几个都出去给我把这道儿清了。”
话音刚落,这一个个的像是把病房的门当作了终点线一般挤了出去。
“李局,您和您女婿也得。。”刘叔笑着往一边让了让。
“喔。。。好好。。王虎,跟我出去守着。”李局和王虎二人也走出了病房,随手轻轻带上了门。
“小飞,关灯,锁门,办事。”刘叔把窗帘一拉,转身对我说道。
我走到病房门旁边,锁了门,顺手按下了灯的开关。这房间一下变得黑黢黢的,比上次那个女孩的房间还要暗,几乎看不见面前刘叔的模样了。
还是一段咒文之后,刘叔把手搭在了那女人手上。
“小飞,这咒文我以后教你怎么用。差不多过四小时就会有护士来换点滴了,进入梦境之后记得估好时间。”刘叔示意我把手搭在他的手上。
一阵强烈的睡意袭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