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警察局大门，刘叔拦了辆的士。
“师傅，到鑫梦国际。”
“刘叔去哪干嘛啊？”
“我车还搁那在。诶，等会带你去吃烤肉。那附近有一家，那肉吃起来，带劲！”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这半天下来，折腾的我够累。况且裤裆那也让我有点不舒服。
坐在副驾驶上的刘叔瞧我没说话，回头看了看我。
“小飞啊，你这体力不行啊。不说做我们这行了，就是找个女朋友都够悬的啊。”
司机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
“诶，师傅，你说是吧。这男人要是又没钱又没体力的，那些女人还图个啥？”刘叔闲着没事又跟旁边的司机搭起话来。
的士司机一个劲的笑着，也不接话。哦，我忘说了，是个女司机。
到了鑫梦国际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刘叔说的那家传说中的烤肉店已经打了烊。他告诉我还有个很棒烤肉店，于是我陪着他走了将近半个小时，穿街走巷。最后我们在大排档的一家烧烤店门口坐了下来。整整一条街的大排档。
“X我烧烤。”刘叔坐在塑料凳子上，仰着头念着这个烧烤店的名字。
“刘叔，是艾俄烧烤。别人那俩偏旁的LED坏了。”
“小飞啊，做男人呢，要有点幽默感。”刘叔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下午买的烟。抽出了一支向我递来。
“谢谢，我不抽。”我笑着拒绝着。
“诶，男人不抽烟，挥不了长鞭。”
这人哪来的这么多歪理。我心里想着。还是接过了这烟。刘叔熟练的给烟点了火。这第一口真没把我呛晕。看见我猛烈的咳嗽，刘叔反倒是大笑了起来。“可以，可以。以后抽惯了就不会这样了。”
我苦笑着，这特么都是哪里来的规矩啊。
“刘叔，你这行是不是特能赚钱啊，这一天就收了个五十万。”
我其实是想说能不能分点我，也不知道刘叔是真不懂，还是装的不懂。
“活少钱多，和杀手啊，法师道人啊差不多，玩命的工作而已。你入这一行啊，首先得投资。”
“投资？”
“那当然，哪有这么多入干股的事从天下掉下来砸你头上。”说着，刘叔用牙齿撬开了两瓶啤酒。
他一边给两个塑料杯子里满着酒，一边说着。
“首先吧，你得交一万元的拜师费，这是行规。作为师傅呢，当然也会还个礼。”刘叔取下了腕上的手表，推在我面前。“这块表呢，权当作是我对你的肯定了。”
我这刚出社会吧，什么都不懂。为了表示自己的热忱，我赶紧从口袋里摸出唯一一张银行卡，想都没想的就拍在了刘叔面前，“师父，为了表示我的诚意。这是我所有的积蓄，一万。密码六个六。”
刘叔慢吞吞的把卡收入自己的皮夹。“有出息。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刘墨这辈子收的唯一一个关门弟子。来来，举起你的杯子，敬师父一个酒。”
我赶紧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小飞啊，入这行呢，还得有个开光佛牌，佛牌即是武器。这可是泰国的一个业内大佬亲自传授的。”刘叔露出很神秘的表情，把脸伸了过来，朝我勾了勾食指，我也赶紧凑近了去听他说。
“不过他啊，已经死了。很惨。住的地方被炸的面目全非。所以佛牌的货源也就断了。”说完，刘叔忽然又笑了起来。“还算是你刘叔聪明，当时我找他买了两个，一个佛牌，一个戒指。既然你有入这行的决心，师父我呢，就把那枚戒指赊给你。”
“那。。那戒指多少钱啊？”我特么现在身上一张红爷爷都没了。
刘叔竖起了一个V字。
“两万？”
他摇了摇头。
“二。。二十万？”
“两百万。”
我仰头饮了一杯酒，话都说不出来了。
“哈哈哈，刘叔不会让你吃亏的。你先跟着我做，每单抽一成给你，过个一两年你把这戒指钱还清了，不就可以出去单干了吗？”刘叔拿起啤酒瓶子又给我的空杯子满上了酒。“基本工资也不会亏待你，不管有没有单子，每个月给你三千。刘叔够仗义吧。”
“行！”我这嘴里虽然是应的爽快，不过这心里疼的啊，丢了一万不说，还得给这哥们卖命。
刘叔见我爽快，他又从皮夹里抽出一张银行卡放到我面前。“这里面还有五千，送你了。以后的工资我就往这个卡里打了。”
“谢刘叔。”我赶紧拿过卡揣在了自己的裤子口袋。这特么就是救命钱啊。
“刘叔，我能问你几个问题么？”既然已经拜了师，入了行。我当然也摸清楚这行内的门道了。不说门道，这门框的高度宽度总该摸清吧。
“嗯，你问。”刘叔也没看我，自顾自地撸着肉串，饮着啤酒。
“我们这行会和女鬼打交道么？”我脑海里不时闪出什么山村老尸啊，什么贞子啊。这些可都是我的童年阴影。
“首先，我得纠正你这个说法。我们这行遇到的是魇，不是鬼。我不是说过了吗，鬼魂是脑外灵压突变对脑神经产生的即时刺激反应，这些突变几乎都是低灵压的突变，所以捉鬼人他们的灵压也是训练的比常人要低很多，才能见到所谓的鬼魂。只有少数的鬼魂能高灵压突变，比如那些复仇、了愿等欲望极其强烈的，才可以潜入深层梦境化成梦魇。”
说完，刘叔停了下，喊来了烤肉小妹，加了几个菜，看来他是真的饿了。待小妹走后，他又接着说了起来。
“梦魇是一种外部强大刺激之后让脑内灵压突变的持续过程。是高灵压的突变。可以这么说，梦魇当中一般都会是对患者造出最大伤害的人，不过是经过突变后扭曲了的形象；也可能会是我刚才说的那种鬼魂。这类鬼魂靠着吞噬患者的梦境生存，患者已经失去了对外界的全部认知，常年在自己的梦境里被梦魇凌虐，直到他们所能造出的梦境被吞噬干净，也就是所谓的全脑死亡。”
“附进脑内？你的意思是鬼附身吗？”
“不是，鬼附身只是控制了人的视觉以及小脑神经系统而已。而成为梦魇则是一种高灵压突变后的持续性产物。举个例子吧，比如鬼压床。这种鬼魂就是在你进入深层梦境的时候，突变成和你一样的高灵压状态，从而进入你的梦境操控你。”
“有些明白了，总之也就是说我们也可能碰到鬼嘛，只不过是高灵压的鬼。”我这一想到女鬼的样子就瘆的慌，心里不时的在祷告，不要让我在工作的时候碰见。
“还有什么问题吗？”刘叔朝我举了举杯，我又陪着他喝了一杯。
“还有就是灵压，这个怎么训练啊？”
“锻炼身体少撸管。哈哈哈。”刘叔狂笑道，“你头骨的样子和我差不多，是个造梦师的材料。你在每一层梦境中所见到的画面越清晰越真实，切换以及延续梦境的手法越熟练，你的灵压就会被磨砺的越高，灵压越高，你就越能在低灵压的梦境中操控你所想的东西。”
“感觉好深奥啊，刘叔。”
“我简单点说，一就是锻炼你的身体，举个网游的例子，捉鬼人就是网游里面的法师术士，而我们灭魇师就是近身战士，是要肉搏的，没有什么所谓的急急如律令，冲上去就是干！这二呢，就是要锻炼你的脑容量，少撸点，伤脑的。多看点侦探啊，科幻啊这类的东西，丰富你自己梦境里面的构架。”
“那，梦境的层数是像那个什么盗梦空间一样吗？”
“放他X的屁。”刘叔的国骂又脱口而出了。“真正的梦境层数就三层。最低灵压的是梦境状态，就是一般的睡眠；中间那一层是昏迷状态，就是梦魇开始寄生的状态了；最高灵压的那一层是解构状态，那一层的梦魇不是我这种水平的灭魇师能对抗的，听说那个卖我佛牌的大佬就是在自己家里治疗一个解构状态的病人，最后被梦魇所设下超复杂的梦境结构给困住了，迷失在了梦里，并控制他点燃了家里的易爆物品。”
“我只赚赚钱就好了，哈哈哈。我没这么大的理想。”听到这么惨烈的讯息，吓得我都不敢再深问了。
“来来来，为了我们师徒以后的源源财路干一杯！”刘叔又高举了手里的酒杯。
“来来，师父，就是干！不要怂！”
后来，据那个烧烤小妹说，那晚我和刘叔都醉的不省人事，赖在店里不肯走，还赶走了所有客人。最后她把我们俩拖进店里的储物间，从刘叔钱包里拿了一千元精神损失费，说是刘叔趁醉的时候当着众人的面调戏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