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陆臻和胡彦往蜀中赶去,途中路经徽州黄山。胡彦见时日尚早,加上自己从未来过黄山,就想在徽州多停留几日。于是,就和陆臻说道:“我说老二啊,你看我们这一路来还未曾歇过。我看要不就在这徽州城多歇息两日,我知道我们两个是习武之人,如此赶路能撑得住,但是好歹也让马休息两日,你说是不是?”陆臻看了他一眼,笑道:“真是让马休息,我看啊是大哥你想爬爬黄山吧?”胡彦见陆臻一眼识破自己的小心思,面颊微微发红,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尴尬地说道:“老二,你真聪明。我还从未来过这徽州,据说这黄山的四绝三瀑非常有名。我看这时日尚早,即便我们在徽州城停留游玩数日,也能在重阳节前赶到蜀中,所以我就想借此机会上山去看看嘛。”陆臻听他这么一说,默默算了算时日,又看看了自己这位早已无心赶路的大哥,点了点头说道:“也罢,那我们就现在这里停留几日,正好也藉此机会休息休息。”胡彦听了,高兴地说道:“走走走,先去找间客栈,然后出来逛逛这徽州城。明天早上再上黄山看日出,接着去看看四绝三瀑。”说完,也不等陆臻说话,就自顾自往前骑去。看着前面兴奋不已的胡彦,陆臻笑了笑,就拍马赶了上去。
两人进了徽州城后,找了间客栈,要了两间上房,稍稍休息了会,就出来逛这闻名遐迩的徽州城。这徽州城因黄山而成名,历来是文人墨客游历交友的必选之地。因此这徽州城的街道虽不如杭州江宁那般繁华,却胜在另有一番风味。
随着时间的流逝,二人看着已然偏西的太阳,觉着也差不多了,就打算早点回客栈休息,明日也好早点上黄山去看云海上的日出。却不想,在回客栈的路上,陆臻被路边的一个背着一个长包袱的老乞丐拦了下来,说道:“年轻人,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不知你是否愿意听我老乞丐唠叨上几句?”陆臻还未说话,边上的胡彦先忍不住了,他哪能见一个乞丐拦自己兄弟的路,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就说道:“老头,你谁啊你,我和我兄弟急着回客栈,没工夫搭理你,走开,走开。”胡彦说了之后,等了一会见老乞丐还是没有让路的意思,就装模作样的想上前推开他。但是那那老乞丐对胡彦的话语动作视若无睹,眼睛只是直勾勾地看着陆臻。胡彦见他竟然不搭理自己,就想假戏真做上前去推开老乞丐,却被陆臻拦了下来。
陆臻起初被老乞丐看地浑身不舒服,可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有种“这老乞丐能告诉自己答案”的感觉,而且,与老乞丐对视时间越久,这种感觉也越强烈。所以,当胡彦想去推开老乞丐的时候,他出手拦了下来。他看着老乞丐的眼睛,点了点头,说道:“长者赐不敢辞,既然老前辈愿意讲,那晚辈也愿意听。”
老乞丐点了点头,眼里露出一丝喜色,说道:“既然如此,那你跟上来吧,一个人。”说完纵身一跃,人已经在几丈之外。陆臻和胡彦均是一惊,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对方的惊讶,没想到这老乞丐竟是一个绝顶高手。胡彦冲着陆臻摇了摇头,说道:“不可”。陆臻摆了摆手,道了一句“无碍”,就跟了上去。胡彦看着远去的两人,思量了许久,最后还是未跟上去。因为若是此时跟上去,到时可能会坏了陆臻的好事,再说,若是那老乞丐有何歹意,自己跟上去也没什么作用,倒不如回客栈等陆臻回来。
陆臻在后面跟着,他用尽了全力也只能勉强做到看着远处的人影而不至于跟丢。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上了黄山,老乞丐在黄山山顶停了下来,陆臻随后不久也跟了上来。不过相比于老乞丐的轻松自如,陆臻则有点狼狈不堪,身上的衣服都被这山上的树枝划出了好几道口子。
老乞丐看着眼前气喘吁吁的陆臻,说道:“不错,能勉强更上老夫而不被老夫甩掉,你很不错。”陆臻平复了一下气息之后说道:“前辈谬赞,不知前辈找晚辈所为何事?”老乞丐也不答话,只是看着眼前的夕阳,问道:“你看这夕阳如何?”陆臻此时才有心思去看这黄山之顶的夕阳。这黄山之顶的夕阳,染红了周边的云海,形成了一片壮观彤海,陆臻不禁看得呆住了,此时他的脑海里仿佛不在有其他,有的只是这漫天的红云。过了良久,陆臻缓缓地说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老乞丐听了,也开口说道:“是啊,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我已在这黄山之顶看了十五年的夕阳,可是每次看,都惊诧不已,越看越佩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可是,这落山的夕阳就像破晓前的美梦,越美的梦越不舍得醒来,可是破晓的太阳,却让你怎么也留不住这梦。”陆臻听了心里一惊,说道:“前辈说的极是。”
老乞丐笑了笑,自嘲般地说道:“行了,老乞丐我身子骨不行,赶紧说正事吧,我这里有一副上联,不知你小子有没有兴趣对出下联?”陆臻笑道:“前辈说笑了,上联尽管说来。”老乞丐看着眼前豪情万丈的陆臻,仿佛看到了当初年少的自己,一样的年轻气盛,一样的豪情万丈。他开口说道:“上联是:云无心。竹无心。心系南山仕不胜。”陆臻想了会,说道:“晚辈的下联对:风欲醉。雪欲醉。醉枕黄粱梦难成。前辈,您看如何?”老乞丐听了,立了半晌,突然就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枉我老乞丐自诩聪敏无人能及,明明答案就在自己眼前,而我却找了十五年,整整十五年,哈哈哈哈。”笑声四散开来,震的周边的红云都散开了五六丈远,忽的老乞丐又哭了,如此哭哭笑笑了一刻钟,他终于平静了下来。老乞丐说道:“小子,让你见笑了,有没有兴趣听听老乞丐我的故事?”陆臻早已被老乞丐的内力所震惊到了,连忙说道:“小子洗耳恭听。”
“……”
“就这样一直待在这黄山,期待有一天能有人告诉我答案。好了,接下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小子,谢谢你。”老乞丐说道。陆臻听了,说道:“不敢不敢,晚辈只是纯属侥幸。”老乞丐摆了摆手说道:“你无需自谦,这十几年来除了你,我也找过其他青年才俊,但是没有一人能对上来。”陆臻听了,刚想说话,就被老乞丐制止了,“小子,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这个答案我不能告诉你,只能你自己去找寻,日后机缘到了,你自会明白。这把剑名叫梦晓,你留着吧,就当是我的谢礼。好了,我们就此别过。”一边说,老乞丐一边把背上背着的包裹取了下来,从里面抽出一把剑,递给陆臻。接着几个跳跃,老乞丐就消失在了云海之中。
陆臻带着剑回了客栈,把此事和胡彦一说,胡彦顿时惊讶无比,没想到这徽州城还有如此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