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宫切嗣!”
这一声震天的怒喝其实是来自于Saber,而不是方高太或者其他任何跟他有关的人。能令一向沉着冷静的Saber如此失态,直呼对方的名字,想来她本就对自己的御主的行事方式有着诸多不满了吧。不过她的愤怒理所当然地是不会得到卫宫切嗣的任何回应,也因此,Saber的神色也开始变得阴沉了起来。
突然,破空之声连同一阵窸窸窣窣地声音突然响起,尽管因为拥有着直感的关系,Saber在突然而至的攻击来临前就已经做出了反应,但先前的分神终究是让她慢上了一步。
在躲过了从身后的山门之外朝着自己后背电射而至的长钉状短剑后,慢了一拍的Saber依然是被跟短剑剑柄连接着的黑色锁链捆住了握剑的右手手腕。之后在一股巨力的加持下,锁链便拖着她直直地朝山门的横梁撞了过去。
“Berserker!”
在这个名字从Saber口中脱口而出的同时,那股熟悉的无形压力瞬间就压在了她的身上,就连她原本想将手中圣剑换手的动作也因此受到了干扰。
而目睹这一切发生的美杜莎自然不会放过这一大好的机会,空出来的手再次一扬,紧接着又是一阵呼啸之声响起,另一把短剑便“嗖”地一声朝着Saber激射而去。不过这次她的目的并不是想直接伤害到对方,而是为了用锁链捆住对方的另一只手。
至此,如今的Saber就如同提线木偶一样,被美杜莎用锁链牵扯着双手,狠狠地撞到了山门的横梁之上。
“喝!”
伴随着Saber的一声吆喝,早有准备的她在后背接触到木梁的瞬间就开始释放自己的魔力,以便挣脱双手的锁链。
与此同时,柳洞寺山门的上空之中异变再生。
那种重物从空中坠落的呼啸声大盛,霎那之间,一道硕长的影子正在这皎洁明亮的月光之下不断地放大着。而位于阴影下的Saber即便是抬头,也因为背光的关系,只能看到一个长约十米的长条状物体正向着她所在的山门位置快速地坠落着。
尽管Saber并不能看得太清楚,但她也知道这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于是她便立马全力释放魔力,试图从束缚之中脱身而出。
不过令Saber她没想到的是,这些看似没有什么特殊效果的锁链却意外地难缠。
并不是说它本身的强度有多高,真正难缠的其实是那些从锁链表面渗出的,越过盔甲并且向她身体蔓延的暗红色血丝。Saber没记错的话,当日在冬木港的时候,那只被这些锁链缠绕的天马的身上正是被这种脉络一样的东西侵染着。
或许当时对此并没有太过在意,但在此刻的亲身体验下,Saber也终于明白它们到底是作何用途的了。
就如同它本身的颜色个构成一样,红色代表着狂暴,黑色代表混乱,在这种血丝的侵袭下,即便她依旧是她,但Saber却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心中那种对卫宫切嗣的厌恶正在被无限地放大着。大到足以让她感觉自己此时应该放弃挣扎,让卫宫切嗣在这次圣杯战争中落败才是正确的。
就在Saber挣扎着想从这种恶魔般的低语,这种无言的束缚中逃离时,那个正向这边高速落下的物体却明显是不想给她这样珍贵的时间。
轰!
没有任何的迟疑和停顿,这个长条状的重物在一瞬之间便以万钧之势狠狠地砸在了砖木结构的山门,以及被困在上面的Saber身上。随后这两者更是在这数十吨的压力底下,一起陷进了一个数米深的坑洞之中。
如果正好有人经过这里的话,那么接下他就会见识到一场极为壮观,甚至可能是他今生之中能看到的最为壮观的爆炸。
因为这个从高空坠落的长条状物体正是一辆长约十米的白色油罐车。而在如此猛烈的撞击下,再加上其中还存在着被人为改造过后的机关,一场不但声势浩大,威力也是有增无减的爆炸就发生在下一个瞬间。
轰隆!!
爆炸产生的火光和浓烟组成的小型蘑菇云直冲云霄,震耳欲聋的巨响也几乎在瞬间就传遍了整个深山町,其造成的冲击波更是令整个圆藏山也为之颤抖,也惊起了无数夜眠之中的禽鸟。
不过由于柳洞寺内的建筑都与山门的位置相距甚远,因而爆炸也并没有直接影响到前殿或者是后院。只是受到波及还是在所难免的,前殿的正门此时已经被为数众多的碎石残片打成了马蜂窝。殿前的香炉虽然没有残破,但也被这些碎片砸出了数个规模可观的凹陷。
而当Saber再次出现在柳洞寺前殿之前时,尽管她身上的盔甲和露出来的脸上并没有过多受伤的痕迹,但从她的神色之中其实也能看到一丝颓靡之色。
虽说从者在灵体化时并不会被这种物理攻击伤到,而实体化后也会有一定的减免,但是在这种置身于刚才那种规格的爆炸和撞击中心的情况下,不能灵体化的Saber就算看上去伤势不重,其实已经因此而消耗了众多单位的魔力。
“这个也是他的杰作哦,Saber。”
“什么!”
在Saber的震惊之中,这位本该死去的Berserker御主却再次出现在她的眼前。不仅如此,对方那已经花开灿烂的脑袋,以及被风王铁锤削去的腹部,不但完好无损,就连是任何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
方高太口中的“他”其实就是指卫宫切嗣。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这辆改装过的油罐车其实并不是方高太他事先准备的,而是卫宫切嗣为了应对远坂家或者间桐家而准备的王牌。里面不但有着遥控驾驶的装置,还被安放了数量不少的高能炸药,要不然正常的油罐车又哪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其实卫宫切嗣和久宇舞弥出现的第一天,方高太就已经第一时间让间桐鹤野通知冬木市的黑白两道,让他们手下的人盯紧这两人,并且随时汇报他们的动向。所以尽管卫宫切嗣两人的反侦查手段了得,但也一样逃不过这种全方位的监视。
说到这里,方高太其实也是十分意外,他也没想过这个Geass会让间桐鹤野滋生出如此之大的野心。据他所说,冬木市黑白两道的大佬在他面前都要叫一声先生。甚至只要他愿意,这些黑帮的大佬就会拱手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他。
因此方高太其实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这辆“自爆卡车”的存在,刚刚也不过是在被对方远距离狙杀后,有些生气了才临时起意让鸦去把它弄过来发泄一下。
原本方高太对它的作用其实并不是十分地看好,更多的也不过是为了宣泄一下不满而已,毕竟在学习期间被人如此粗鲁的打扰,也是相当令人恼火的事情。
“这就是卫宫切嗣的手段,貌似原先是想用来炸远坂家的大宅的。嗯……远坂家的女儿貌似才几岁的样子,说不定跟依莉雅……”
方高太此时也毫不吝啬自己的那些亦真亦假的谎言,因为他打算趁着美杜莎的宝具的效果还没有被对方的对魔力抵消前,尽可能地动摇一下对方的意志,好让接下来的战斗简单一点。
方高太也是之后才知道的,那些从锁链中渗出的暗红色血丝还真的是美杜莎的宝具—“自我封印·暗黑神殿”的另一种使用方式。因为它本身除了能封住美杜莎的魔眼和让人做绮梦来给美杜莎补魔外,其实它原本的,也是最大的用途就是用来支配对手的意识。
“怎么样,还要继续为虎作伥吗?其实你想要圣杯的话,我倒可以让……”
“Saber!”
这个虚弱而不失温柔的声音很直接地就打断了方高太的发言,而熟悉的声音也让看脸上神色就知道是在挣扎当中的Saber在这瞬间中回过了神来。
“爱丽丝菲尔!”
清醒过来的Saber先是应答了一声,随即便警惕看着方高太,以及站在他左右的鸦和美杜莎。同时,尽管她十分想救出被困的爱丽丝菲尔,但她也毫不犹豫地后退到了一个合适的距离。
“啧,幸运真的这么高吗?”
方高太有些可惜地咂了一下舌头,惋惜之余也略微的有些惊讶。因为此时的爱丽丝菲尔竟然已经从牢笼之中爬了出来,而再看那个牢笼,显然是被爆炸弹飞的碎片给切开的。
“真是盛大的烟火呢,没想到你们这群杂种还挺不赖的嘛。”
还是那么嚣张的声线,还是那么喜欢站在高处俯视他人,这位金光闪闪的英雄王果然不出方高太所料地出现在了柳洞寺正殿的屋顶之上。
对于吉尔伽美什的到来,方高太并不惊讶,就是有点好奇远坂时辰到底死了没有。同样令他好奇的还有言峰绮礼现在究竟有没有在找卫宫切嗣的麻烦。
“不过觊觎本王的宝物可是重罪喔,杂种。”
“宝物?”
“她可是我的,杂种!”
“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