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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牛鬼

在这间富丽堂皇的大厅中,一个偌大的玻璃迷宫被正正地摆放在中央的位置,其中还被人圈养了不少黑白两色的老鼠。

而就在这个迷宫的正前方,一名白发男子正端坐在一张靠背巨大的雕花木椅上。只见他眼睑低垂,紫色的眼眸目不转睛地专心注视着身前的巨大迷宫……不,准确来说应该是里面的那些老鼠。

“廻向大人,最近出现了新的搅局者。”

说话的是一个身穿一套红色西装,双手戴着白色手套的中年男子。虽然动作有些别扭,似乎是双手受过什么伤似的,但他依然还是毕恭毕敬地对着毫无表情变化的廻向行了个礼。

“妖怪……还是说是人类么?”

“是人类,而且我们手下已经有不少的低级御座被对方杀害了。”

“人——类吗?”

听到中年人话后,尽管只是单手托着腮帮,但廻向的姿势终于有所改变了。只不过他的双眼依旧没有离开过迷宫中那些正在四处乱窜的老鼠。

“没想到这种堕落的城市竟然会孕育出这样的人来。”

“那廻向大人的意思是?”

“人类的事情就用人类的手段解决就可以了,从结果论来说也只不过是个人类而已。”

“那鸦呢?”

中年人在开口前似乎内心挣扎了许久,憋了老半天才终于说出口来。

“怎么?这么快就忍不住了?”

廻向妖异的双眼终于从那些老鼠身上离开,转而扫向了中年人。

“请恕小人无礼……”

廻向的眼神让中年人不禁打了个冷颤,随即更是单膝跪下,连头都不敢抬起。不过廻向的双眼也只不过是在他身上定格了那么一秒罢了,接着便已经重新回到了迷宫之中。

“三日后公开处刑,让其他人都回来一趟。”

说完,廻向便示意中年男子退下,而自己则是继续端坐在椅子之上。

“这个城市还真是不喜欢我咧,百合音……”

…………

尽管已经是深夜时分,但新宿警署大楼最高的那一层中,那间属于警察署长的办公室却依旧是灯火通明。

而这时,这件房间的主人正神色平静地接听着这通深夜打来的电话。

“恩,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挂断电话后,署长拿起摆在桌面上的一张照片,里面是一名身穿灰色衬衣,脚踩黑色直排轮,头戴红色鸭舌帽的壮硕青年。

“看起来味道应该不错……”

不知不觉间,桌子上的文件已经被不知名的粘稠液体给全浸湿,就连上面“通缉令”这几个字也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

……………

自从三天前的那个晚上方高太见到了百合音和鸦后,他才终于想起自己来到的是哪个世界了。不过想起得越多,他就越发现其中的诸多不妥之处。不管是从鸦和轮入道(也就是车轮巨兽)的外观,还是从鹭坂父女两人的情况来看,他所在的时间线跟作品中的都对不上号。

“这样看来我应该是来到了三年前,新宿还是二代鸦在守护的时期。”

不过这些方高太倒是不怎么在意,但唯一有一点比较遗憾的是,就算轮入道它们这些妖怪能看到替身,但反过来方高太却怎么也看不到它们。其实他还挺想见识一下这些妖怪的日常生活和习性的。

而在这三天之中,方高太也开始十分有目的性地去找寻那些抵不住诱惑而进行了身体改造的妖怪,目的自然是想了解他们经过改造后的身体构造了。

这些低级的御座(被改造后的妖怪)其实并不难找,说到底他们也不过是廻向的改造计划的试验品,实力没有轮入道这种级别的御座高,但却同样需要定时吸食人类的血液。而又因为怕惊动鸦,所以它们往往都会选在一些犄角旮旯对流浪汉和误入其中的路人动手,并且会在进食后收拾干净。

可惜方高太的想法本来是挺好的,但实际操作起来却遇到了一些麻烦。因为方高太想不到它们居然喜欢一言不合就爆炸,最后留给他的也只有一堆破铜烂铁,根本没有研究的价值可言。

不过方高太现在又遇到了另一个难题,那就他竟然被通缉了!

“想不到竟然给我来这么一出……”

在摆脱了几次警察的围剿过后,他也终于明白了事情的起因。原来他已经被日本警方认定为“新宿妖怪杀人事件”的凶手,而陷害他的自然就是那个潜伏在警察局中的御座——新宿町的警察署长了。

方高太也知道这样下去并不是办法,如果说他本身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还好,警察来多少死多少,但问题是他不是这样的人。尽管无关紧要的人死多少对他来说都不是事儿,但这不代表他就会随便滥杀无辜。而且方高太也明白,即便滥杀无辜也同样是无济于事,这样做只会让他成为这个国家,乃至整个世界的公敌,根本没有任何的必要。估计也是看准了这一点,廻向他们才会用这方法来限制方高太的行动吧。

“嗯……看来还是得先把那个局长弄掉,不然有他在暗中推波助澜的话,恐怕这样的麻烦只有越来越多。”

…………

还好《鸦》所在的这个日本只相当于方高太那边21世纪前后的日本,路上监控的分布也算不上太过广泛,所以已经有所提防的方高太直到深夜为止也一直没有受到警察的骚扰。

“你还真是食欲强大呢。”

方高太此时已经站在了新宿警署大楼的屋顶,正准备顺着那股淡淡的恶意找出那名御座时,对方却早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时,想来也是猜到方高太他会自投罗网。

“嘻嘻嘻——果然是上好的美味,这种洋溢着生命能量的气味,都快让我把持不住了。”

说真的,方高太还真没想过这家伙会主动出现在自己面前,不过仔细想想又好像挺正常,对方应该是将他当成一个稍微有能力的普通人……嗯,应该是阴阳师之类的。毕竟这个世界有着妖怪的存在,想必也有这种灵能力者存在才对。

而从出现到现在为止也只不过是短短的一分钟,那名头发稀少的中年男子的身下已经积满了一滩令人反胃的涎水,金丝眼镜后的双眼正用着一种择人而嗜的眼神看着他,已经缩成一点的瞳孔更是冒着骇人的猩红。

“哦?!那你还等什么?”

又是一阵鬼畜的笑声过后,中年男子原本瘦弱的体型瞬间暴涨,身上的警察制服已经承受不住那种由里到外的强大膨胀力,化作成一条条的布碎炸裂开来。

紧接着又是一阵肉体撕裂的声音,原本它只有一米七左右的身高瞬加拔高到三米有余。从外观上已经再也看不到任何一丝的人类特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只长有数只眼睛的机械牛首蜘蛛怪。

“卖相不错嘛,原来你是牛鬼啊,还真是像书中所说的一样丑恶。”

经过这几天的恶补,方高太一眼便认出了这只御座在改造前的身份。

“我要开动了。”

大概是习惯了人类的生活习惯,这只牛鬼竟然在这种场合说了这么一句富有喜剧效果的话来。

“呵呵。”

面对着张牙舞爪地直冲自己而来的牛鬼,方高太此时也懒的废话了。只见他瞬间开始全力驱动脚下AT,整个人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原地。而原本张牙舞爪的牛鬼却只能干瞪着眼,一时间竟然因为跟不上方高太的速度而无从下手。

说起来方高太也是占了对方不是速度型御座的便宜才能如此安心地戏耍对方,如果换作是同样在廻向手下效命的镰鼬,那方高太就不会是这样的轻松了。

“雕虫小技!”

面对上窜下跳却一直不肯跟自己正面交锋的方高太,牛鬼这时也是怒了。虽说它的确是跟不上方高太的速度,但它脸上的那几只眼睛却并不是装饰,它其实一直都能看清方高太的身形和动向。只见它那长着铁铸长牙的血盆大嘴突然张了开来,经过稍微地预判后,一颗硕大的红色火球对准方高太即将经过的地方轰了过去。不过它攻势不仅仅只是这样,在那之后它还连续吐出数颗火球,将方高太有可能进行闪避的地方全部封锁住了。

“你也是太小看我了吧。”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方高太就要撞上最先吐出的那颗火球时,只见他的双脚一扭,脚下原本往前AT瞬间调转方向,整个身体来了一个九十度转身,直直地向着牛鬼所在的位置冲了过去。

正当牛鬼因为看到自己的对手罗网而心中暗喜之时,却不料对方的速度竟然再次加快了几分,现在就连它的那几只眼睛也已经捕抓不到对方的身影了。

“什么?”

只听得一声巨声,虽然牛鬼经过了机械改造,但“疼痛”这种感觉却依旧利用着电信号从它的腹部一路传到了它的大脑之中,使它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震天的惨叫。

看着从对方腹中流淌出来的腥臭的荧绿色溶液,方高太并不打算给对方喘息的机会,直接控制着替身钻进对方的体内,尽情地破坏着里面的机关要害。

也不是方高太不想留下对方的尸体以作研究,但经过刚才火球打空而引发的爆炸和牛鬼的惨叫声后,这座警察大楼已经响起了尖锐的警铃声。如果不是正值深夜时分,恐怕现在他们已经被众多的警察包围了。

“可恶的人类,你也逃不了的!”

熟知它们套路的方高太在听到对方的话后便第一时间从这个危险的位置逃了出去。

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方高太如鲠在喉,心中的怒火禁不住蹭蹭蹭地往上彪。只见原本一副要跟他同归于尽的牛鬼竟然重新变回了人类形态,然后装作一副虚弱的模样躲到了一群刚好赶到的警察身后,并且用着一种讥讽的笑容看着他。

“快……阻止他,他想杀我……”

看着已经拔出手枪,并且组成了人墙将牛鬼包围在其中的那些警察,方高太不怒反笑。

“看来你也犯了跟我一样的错误。真以为我不敢动手吗?别太想当然了!”

见到方高太这副模样,那些警察甚至都不用牛鬼吩咐,直接扳动扳机,纷纷朝着方高太倾泻枪中的子弹。

不过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要保护的局长大人已经飞上空中化作了一朵灿烂的烟火。而如此近距离的爆炸在把这些警察全都抛飞出去的同时,也将他们的体表瞬间灼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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