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是饿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沈怀之说道。
元梅笑着点点头。沈怀之复又开口,“我知道一家胡人开的毕罗店,那里的味道很不错,我们就去那里吧。”
“好也。”元梅便随着沈怀之去毕罗店。
时日还早,店里却已有不少人,十分热闹。沈怀之挑了里间的位子叫元梅坐下了,又唤了伙计来,点了天花毕罗和樱桃毕罗。伙计上了来,沈怀之便先叫元梅尝了樱桃毕罗,待到元梅吃着,沈怀之便笑着解说,“这樱桃是早些的,并不十分甜,待到樱桃都出来时,才更好吃。”
元梅尝着,觉得确实不错,含糊的恩了一声。又擦拭了一下,扯开一个笑脸说,“你也吃啊,这儿的味道确实不错。”
沈怀之便笑着也吃起来。待到两人都吃罢,店内坐下的人也多起来。元梅便与沈怀之离去了,待到走出,元梅便想起来诗经中的毕罗,说道,“毕罗莫不是源于‘鸳鸯于飞,毕之罗之’?”
沈怀之点了头,说道:“正是如此。现在天色还早,可是愿意去走走?”元梅应了,沈怀之复又说,“不如我们去观景台吧,那处风景好,而且惠风和畅。”
元梅思索片刻,复又回答说道,“我想去秦淮河边看看,我还从未去过。”
“秦淮河边是歌舞聚积之地,你是女子,是不太方便的。”
“我们只绕河边走走可好,若能听曲最好了,我还从未去过,可也是好否?”看着沈怀之,面露期待。
沈怀之不忍弗她的意,便带她去了秦淮河,只是依言带元梅在河边走走。晓风和畅,树荫扶疏,二人漫步树下,水流缓缓,波光粼粼。不远处甚为热闹,衬得此处谧静,气氛恬静。元梅微微抬头,浅浅的笑着,面目在水波中柔和一片,红唇轻启,“你听,远处的笛子吹的可真好。”
“是呀。”沈怀之也温和的笑着,折下一根带着叶子的翠绿树枝递给元梅,淡淡的清香。
元梅接过,青光笼罩树枝,颓然间变为一根笛子,又说道:“怀之会笛子吗?”又将这笛子递给沈怀之。沈怀之接过,修长的双手执了笛子吹奏着,和煦的春风从发间穿过又拂动一身白裳,染上春天的气息。笛声也和煦,合着这春风飘荡着。元梅的面目也温柔的笑着,一身绿衫在树影中拂动着。
一曲了了,都不免要轻叹一声,为这静谧时光之流逝而怅然若失。不远处一只画舫船就要靠岸,船上有女子柔婉的歌声,愈来愈近了,便见得女子在船影下窈窕的身影。沈怀之愈拉了元梅离去,船上却有一男子大呼‘沈兄’,二人都顿了步,沈怀之便即刻反应过来,对元梅解说到是自己的友人,张郎,字握瑾。
待到画舫船靠了岸,沈怀之便与元梅都上了船,二友人打过了招呼,元梅便笑着打声招呼,“张郎君所见歌舞惬意,又有佳人相伴,实在难得好时光。”
那张握瑾豪爽的笑起来,“真也是言辞之中见真章,是沈兄心仪的女子,那都是友人,叫我握瑾就好。”元梅笑着看向窈窕美貌女子,沈怀之便领会,只岔开话题,说道:“握瑾又在哪里觅得如此佳人?”
“我从前不是在扬州救过一女子的嘛,现在有缘又碰上了,我与清和一见倾心,她也愿意陪伴我左右。”张握瑾拉过清和的手,女子的面貌起初在阴影中从远处太阳下看不大清,如今离近便看清了,便觉无比温婉,宛若气吐幽兰,美貌无比。
清和盈盈一笑,“沈郎与这位姐姐也是极配的。”
元梅探寻看着清和,随即了然,一眼看进清和眸子里去。清和眼眸微颤,旋即低下头去。张握瑾便招呼各位饮酒听曲,船上还有几位歌姬舞姬,都翩翩舞起来,衣带翩飞。清和也便说春风和畅,要清歌一曲,舞姬们会意,也配合的极为默契。唯有清和总是在阴影之下歌唱,面目看不大清,却别有一番美感。
“来尝尝这罗浮春酒。”张握瑾为每个人都斟满一杯。清和歌声婉转含情,在水流之上十分应景。沈怀之与元梅便品了都称赞。歌舞升平,时光飞逝,不多时时间已不早了,二人便告了辞,回去了别院。
元梅沐浴了,便掌心现光,出现一朵娇艳的花朵,鲜花若带露,叫人怜惜。又唤了白芷来,见花朵递给白芷,只说绢花到底不如鲜花的美丽,这等娇艳的花才称得起白芷。白芷欢喜的退下了。
元梅便倚在床案上,思索着。鸾镜便现了身,戏谑说道:“那法术幻化的花,不过几日就消散,也太没情谊了,就这样糊弄那个丫头。”
“物事都有消散的一日,没有什么可以凭自己执意就留在不应当存在的地方的。”元梅皱眉。
“你又见了什么,何处此言?”
元梅转身说道,“我今日见一女子,那女子非人,便是人们常说的鬼,可是又很奇怪,她的气息又并不阴暗,执念已深。像她那样不肯入轮回的鬼在人间呆久了,是要魂消魄散的,全凭执念支撑,但若是执念也散了,那么她也就永久的消散了。”
“那么这就是灵了,也许只是未了生前的愿望,死前执念太深,死后鬼魂便留在了人间。若是成了灵,地府也是不会再管的了,虽然不再像鬼一样害怕日光,但是却没有任何法力,而且支撑的执念一旦消失,就会永久的消失在六界之内。”鸾镜解说到。
“恩。凡人的情感也真是奇特的了,我如今所见的几乎都是不曾想过的。”
“这便是人间的妙处了,也只有奇特才引人入胜了,不然为什么但凡修道都要杜绝这种向往与**的欲望呢。”
元梅缓缓躺下了,“我累了,你自己随意玩去吧。”
鸾镜依言便在黑暗中点点头,又晃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