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尊向公普曾经说过,每个人都拥有巨大的潜在力量,这种力量既是指动态的,也是指静态的。动态而言,修炼者经过修炼元力、修习法门和锤炼身体可以不断提升和获得力量;静态而言,人有一部分力量不能为自身所真正认识和有效使用,在一定意义上是一种巨大的浪费,解决这一问题除了寻求和拥有适合自身的法门之外,更多的时候是借助一些神秘物质。
锦幼桐很清楚自己并没有参透伏波心经这种秘术,根本不具备把握和使用自己全部力量的法门,刚才瞬间元力被抽干,说明肯定有另一种存在操纵了他潜在的力量,甚至是那些在可预见的将来他自身都无法掌控的那部分力量。
他一眼向灵甲空间中望去,只见洞壁上发出一点晶莹的光亮,原来一直处于明灭不定状态的星座符文之中有一颗星在持续发光,至于它是自行爆发,还是因何种原因被点亮,就不得而知了。
星罡断海掌!伴着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锦幼桐精神随之出现一阵恍惚。
就在锦幼桐因元力被抽干而恍神的功夫,跌在地上的颖缇突然一跃而起,她纤白的双手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祭出串串优美的剑诀,一片片金刃从她指间如流星般飞出,金刃或呈针状,或成锥形,旋转着突破元力水浪的薄弱之处,转瞬即飞到陈雄皋面前。
颖缇拼却全身元力射出数十枚金刃之后,终于耗尽了元力,近乎虚脱的身体软软地坐在了地上。
陈雄皋本来以为令锦幼桐失去战斗力是分分钟的事情,没想到颖缇的倒地会彻底激怒他,令他瞬间变成了一个狂暴的玄兽,他左臂那劈山裂海似的一抡,竟然令他的元力攻势几乎瓦解。
更加令他想不到的是颖缇竟然抓住了稍纵即逝的战机,如天女散花般将数十枚金刃一股脑地射向他。
陈雄皋手忙脚乱之中连连挥掌,将密密麻麻射来的金刃或拍飞或拍碎,不料仍有两枚细小的金刃杀出重围幸运地驾临其身,一枚有惊无险地撕开他的袍领,金刃外缘的锋芒给他的脖子留下一道寸长的血线,另一枚则光顾了他那飘逸而光润的长须,毫不客气地将其削去了长长一绺,令他素以为傲的美髯出现了一处丑陋的残缺。
陈雄皋老羞成怒,招手之间一道蓝黑色的水剑现于掌中,他沉喝一声,水剑带着锐利的啸音飞向颖缇。
锦幼桐看到陈皋雄欲施出水剑报复颖缇,不禁心如刀绞,他清楚颖缇力量较弱,即便在正常情况下也难以抵挡陈雄皋老辣的攻击手段,更遑论是在脱力的情况下,于是他一咬牙纵身一跃,再次抡起左掌砸向水剑。
不料水剑倏然分成三束,精疲力竭的锦幼桐只砸中了二支,最后面的一支如鬼魅一般向颖缇飞去。陈雄皋招法阴险老辣,在暴怒之下出招仍然阴损难防,这三道水剑前面两道杀伤力道最弱,说是虚招也不为过,只有射向颖缇的那道才是真正的杀招。
锦幼桐的心顿时变得冰凉,射向颖缇的那支水剑上充满了死亡的的气息,令人感到绝望。
锦幼桐身重脚轻,重重地摔在地上,他听到颖缇的痛呼之声,却不忍看向她。他心底用他所知道的全部肮脏语言恶毒地诅咒着陈雄皋,深切地问候着他的历代祖宗和不知是否在世的父母。
很早锦幼桐就听说过有一种水属性玄功秘法叫幽涧冥漩,虽然他不能确定陈雄皋所用的就是那种,但他觉得两者肯定有很大的关联,那是一种极霸道的功法,一旦有修炼者被其伤到会非常麻烦,不仅容易发生元力变异,而且一点皮肉伤都会危及性命。
不忍去看颖缇被击伤的惨状,锦幼桐的心中充斥着悲怆,他的眼里充满了绝望的疯狂,似乎受到这种疯狂情绪的影响,灵甲洞天中突然月华爆发,锦幼桐如同弹簧一般从地上一跃而起,他一个旋身,左手猛地挥起,满怀的仇恨化成森冷的元力涡团直扑陈雄皋。
陈雄皋本可避开这一击,可是他不愿落下畏惧小辈的口实,于是双掌前推抵向那急速旋转的元力涡团。
轰隆一声震响,在黄定宇等人惊愕的目光中,陈雄皋噔噔噔向后连退七、八步方才站定,他满脸涨红,华丽的袍服上出现道道裂口中,胸口起伏不停,嘴角上竟然还挂着一缕殷红的血丝。
撕裂般的疼痛如野火燎遍荒原一般从左臂漫向全身,锦幼桐俊秀的面孔因疼痛而变得狰狞可怖,他紧咬牙关踉踉跄跄地走到颖缇跟前,只见她脸色煞白,肩头上血水直流,很显然陈雄皋的水剑穿透了她单薄的肩膀。
锦幼桐惊异地看到颖缇伤口流出的血水竟然是蓝黑色的,顿时怒发倒竖,手指陈雄皋吼叫:“老匹夫,你竟然下毒?”
愤恨的同时,想到颖缇为帮助自己而受伤,锦幼桐感到非常自责。他非常后悔没有及时赶走颖缇或是及时停止与黄定宇一伙的对抗,才导致颖缇遭遇如此恶毒的伤害。
锦幼桐去玄域时的行囊还在灵甲空间之中,里面有一些治伤的玄药,都是以前院尊炼制的,他意念所及,药已到手,便准备给颖缇治伤。
黄定宇见锦幼桐背向陈雄皋,便示意他趁机偷袭锦幼桐。陈雄皋眼中泛起阴毒之色,他正要动手,忽然元力机车的疾驰之声传来。陈雄皋抬眼望去不由一惊,急忙收手。
转眼间机车冲到近旁,一个急旋停,两个头戴面具之人从车上跳了下来。其中一人头戴红瞳面具,生得膀阔腰圆,只听他高声嚷道:“这里如此热闹,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另外一人头戴蓝瞳面具,一言未发,此人虽然身材照红瞳面具之人略逊,然而浑身散发出的强者气息却令其更显威仪。
来人正是锦幼桐前些天在密林中遇到的碧空游和柯崎峻。
“原来是碧空游大人。”陈雄皋一见来人急忙收敛气息,换上一副温和的面容,“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