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将军这是何意?”
虽然场面显得格外紧张,但是张岳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淡淡的朝何曼问了一句。
如今何曼和他那些将领都身在自己中军大阵之中,周围都是自己的亲卫,稍有异动就会被一网打尽,张岳不相信何曼会这么傻。这不过是何曼想要借此向张岳发难,希望能够夺取一点话语权罢了。
果然,何曼脸上很快泛起一丝讪笑,道:“大帅,当时情况紧急,末将也是没有办法,所以才会一时口快说错了话。你也知道我本来就是个山贼,一时改不了这个毛病。不过这军令如山,大帅不能让我言而无信吧。”
“比起满城军民的福祉,将军的信誉又算得了什么?”张岳显然对于何曼的说辞并不感冒,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继续说道:“不过,将军所部确实劳苦功高,回头从官仓调拨部分钱粮,好好犒赏他们一番就是了。”
“这……”何曼没想到张岳竟然会这么直接驳了他的面子,顿时有些迟疑。
“怎么?这还不满意?”周仓那大嗓门又立刻吼了起来。
何曼这才急忙躬身称谢道:“多谢大帅,末将这就回去好生安抚众将士。”
“何将军且慢!”张岳显然并没有想这么轻易放过何曼,十分严肃的重申道:“在本帅麾下的兵将,不得滋扰百姓、不得女干银妇女、更不能作奸犯科,若是违令者定斩不饶。将军回去记得好生约束部下,莫要明知故犯。”
“喏!”何曼心中虽然恼怒,但是脸上却没敢表露半分,只能气呼呼的率领部将离去。
田丰看着何曼那气呼呼的背影,说道:“主公,我看这何曼心中定然不服,只怕还会生出其他祸端,不如早日将他那些部曲收编为好。”
张岳无奈的摇摇头,苦笑道:“先生之言大善,只是如今在众多青州黄巾将领眼中,我们不过是一支客军,想要吞并何曼所部谈何容易?我们还是先收编这些青州将士,清点库存,然后继续给全城的百姓分粮分田。”
“喏!”田丰应诺了一句,然后就有条不紊的命令道:“廖将军立即率领五千精锐入城,控制四座城门以及城中各处要点,维护城中治安,若有趁机作乱者,依法严惩。”
“喏!”廖化急忙应诺了一声,然后便在几个降将的陪同下,率领那五千精锐井然有序的朝城中开拔。
“周仓将军,你率领三千精锐护卫主公进城,在太守府附近布置好防线,防止图谋不轨者伤害主公。”田丰吩咐完周仓之后,回顾左右说道:“其余人等,随我一同前去收编青州兵卒,务必要在今夜就将整个东平陵完全掌控。”
“喏!”所有将士齐声应诺道。
“好,大家就依照军师的命令行事吧。”张岳对于田丰的谋划十分满意,然后唤来一个亲卫说道:“立刻持我军令前去军营传令,命何曼将军谨守大营不得妄动,没有我的军令不得入城。”
“喏!”那个亲卫接过将令,就登上战马飞也似的朝大营疾驰而去。
“主公明知那何曼早有反意,却又故意如此逼迫于他,莫非是存了要将其逼走之心?”田丰十分敏锐的从张岳的态度中发现了端倪,当即开口劝道:“如今那何曼麾下还足足有两万余众,若是激怒了他只怕会横生枝节。”
“哼,今日已经让他见识了我军的兵锋,若是他还不识趣,那须怪不得我了。”张岳面色冰冷的说道:“某身为太平道圣子,若是他胆敢兴起半点不轨之心,就休怪我清理门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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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巾军大营,中军大帐。
“渠帅,这东平陵是我们兄弟浴血奋战打下来的,可是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占据,兄弟们心里不服啊!”何曼麾下部将卞喜一脸愤恨之色,说道:“说起来,他们不过是我们请来的客军,渠帅才是这青州之主。可是那张岳仗着自己圣子的身份,作威作福、耀武扬威,把渠帅置于何地耶?”
何曼那些部将一个个都愤愤不平,似乎早已经忘却当初向张岳求援之时,他们是如何的穷途末路,若不是有张岳及时来援,也许他们早就已经覆灭了。如今他们满脑子只有东平陵那花花世界,还有那满城的财富和美女,所以才会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利令智昏”吧。
人总是善于忘记别人的好,却容易记得别人的坏,所以才会有“恨之入骨”和“恩重如山”的区别。因为人的骨头只有那么一副,但是山却有很多座,而且一山更比一山高。
何曼对张岳也十分的不满,毕竟是当惯了老大的人,突然头顶多了个顶头上司,任谁心里都不会舒服。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和张岳之间的差距,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实力都远不如对方,所以只能一直隐忍不发。可是如今麾下众将都纷纷表示不满,他自然再也无法继续保持沉默。
“诸位将军心中不忿,本帅心中又何尝好受?”何曼也终于拍案而起,脸色阴沉的说道:“可是诸位今日也看到了,那些幽州黄巾之锋锐,与我们那些部曲简直不可同日而语。那张岳本就是圣子,又手握如此强兵,我们就算心存不满又能如何?”
卞喜丝毫没有气馁,反而更加语出惊人:“渠帅万万不可有此念头,否则你我迟早死无葬身之地。”
此言一出,顿时满座皆惊。
何曼铁黑着脸问道:“卞将军此言何意?”
“渠帅,诸位将军,那张岳分粮分田邀买人心,肯定是为了谋夺这济南国的基业。”卞喜十分冷静的为众人分析道:“想要谋夺这济南的基业,最大的阻碍莫过于渠帅与在座的诸位。如今那张岳初来乍到还不好马上动手,一旦站稳脚跟,只怕就是你我的忌日,诸位难道真的要束手待毙吗?”
“那小子原来如此歹毒,竟然连同教兄弟也要谋害,我们去宰了他。”
“就是,渠帅莫要迟疑了,大不了我们跟他拼了。也许那些幽州人也不过虚有其表罢了。”
……
那些黄巾将领纷纷叫嚣着,一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马上要冲进城去。
何曼心中天人交战,许久,终于把桌子一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