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文材离开屋子不多时,一脸笑容的薛仁义快步走进,来到林凡身边,轻拍了一下林凡的肩膀说道:“林兄,我才知道什么叫真人不露相,原来你是一位将军。”
林凡讪讪一笑,将军,有名无实,手下一个人都没有怎么还称的上将军二字。
对着薛仁义说道:“薛大哥,我还有事,要先出去一下?”
薛仁义笑容不减:“你忙,你忙。”
说完转身离去。
屋子内的林凡仔细的梳洗一番,将一直放落在床头的木匣子背好,感觉自己应该没有什么在需要准备的,才迈着大步向外走。
院内,离开林凡屋子薛仁义坐在石桌旁,两眼望天,神色惘然。见到从屋子中出来林凡,急忙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林凡还以微笑,二人相视但无言。
不用任何人告诉,林凡就能找到四门学馆的位置。
今日的四门学馆是开考的第二天,人数不减反增,两条队伍如一字长蛇阵一般,曲折蜿蜒,不见尽头,四门学馆的门口处,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仔细的检查每一个考生所带的物品,没有丝毫的松懈。
先是站立了一会儿的林凡仔细的想了想,向前走去,并不排队。
因为没有队可排,两支队伍,一文一武,没有玄学馆,也没有杂学馆,林凡只能自己站一队。
位于两条队伍之外的林凡很是突兀。
门口处,正检查考生的锦衣卫看着林凡,面部不善。
林凡抬脚刚想落地,一声大喝从那个锦衣卫的口中传来:“站住。”
抬起的脚就那样悬在空中,林凡神色迷茫的看着这个锦衣卫,不解。
那锦衣卫继而开口道:“没看见都在排队吗?插队,插到第一排来了,你小子胆量真是不小啊!”
听到这句话的文人武者纷纷转头看向林凡,再见到林凡此刻的装扮,有些不懂,青衫背木匣,说是考文学馆吧!可身后的木匣一看就是装有武器的,考武学馆吧!身上的衣裳不对套路。
林凡认真的解释:“我是考杂学馆的。”
不仅仅是听到这句话的锦衣卫愣住了,凡是听到这句话的文人、武者目瞪口呆。
这小子是个人物,居然敢说考杂学馆的,众人一脸的看好戏模样盯着林凡。
距离林凡最近的八名锦衣卫,飞快走到林凡周围。
“铮”的一声鸣动,绣春刀出鞘,在阳光照射下的绣春刀寒光点点,映在此刻还一脸认真表情的林凡脸上。
那个锦衣卫语气森冷:“你小子莫不是要找事?”
林凡只感觉自身寒气逼人,却也不改面容,继续说道:“四门学馆有规矩说不让考杂学馆吗?”
是啊!四门学馆建立以来,并没有规矩说不让男子考杂学馆,那个与林凡交谈的锦衣卫脸色忽然微变,可他转念一想,可进入杂学馆的人都是女子,并无男子先例,正不知如何是好时,林凡继续开口:“大家快来看啊!四门学馆居然拒绝人考试!”这话说的忒无赖了些。
可正准备看热闹的文人、武者正好就吃这一套,在文人中间,有一个不合时宜的起哄声音响起:“四门学馆总不会拒绝一个求知若渴的考生吧!”
众人纷纷道:“可不是。”
那个锦衣卫眼神不善的看了一眼说话的那个书生,那书生抬头对视,丝毫不落下风。这年头,不怕武夫动粗,就怕文人硬气,如果今日不让林凡进去,那么文人的嘴肯定没一个把门的,乱嚷嚷。他们不可能说四门学馆不好,只可能将这屎盆子扣在锦衣卫的头上。
而且对于这些自命清高的书生,打也不得骂也骂不得,文人的话是传播最快的,如果传到朝堂之上,免不了一些口诛笔伐,锦衣卫近些年的名声就不好,在火上浇点油,可不是他这个小小的锦衣卫能担当的起,就是算指挥使大人,恐怕也需要喝上一壶。
只能在心中骂了几句这个不开眼的书生,这个锦衣卫才示意八名拔刀的锦衣卫收刀,语气不善的对着林凡说道:“你跟我来。”
在众人惊讶、羡慕、嫉妒更多是看闹热的表情中,林凡随着这个锦衣卫进入了四门学馆。
自从四门学馆建立以来,杂学馆就是女子的聚集之处,阴气之盛,让人望而却步,更别说这些女子无一不是天骄,只有眼前这个愣头青才会撞这个南墙吧!不管每个人脸上是什么表情,心中都在想着林凡怎样被逐出来,是被人扔出来,还是灰头土脸自己走出来,都是这些人愿意看到的。
恐怕明日就会在市井之中流传,一个傻子闯杂学馆的伟大光荣事迹。
四门学馆向西走,林凡一边走一边无聊的数着自己的步子,一直数道一千三百二十五步,都没有注意到身前的锦衣卫停下脚步,竟然直接撞到了他的身上。
那锦衣卫仅是扭头怒视林凡:“到了,你自己进去吧!”
林凡这才抬头,一道门户挡住二人的去路,大门敞开,三个大字的牌匾横于门上:杂学馆。
林凡冲这个锦衣卫露出善意的微笑,换来一个蔑视的眼神之后才转身进入。
这四门学馆在外面看时远不如进入时的让人惊艳,刚迈进杂学馆,只嗅得花香芬芳,让林凡打了一个喷嚏,再走,一座假山立于眼前,竟有十丈之高,绕过假山,便能看见远处如树木林立的楼阁。
只不过要到对面的楼阁,需要先过湖。
假山之后是一座湖,湖面清明见底,宽约莫三里,让人无法逾越。
林凡正在思索如何过湖,总不能游过去吧!
忽然发现在湖对面有一艘小船,船上有一个人。
招手大声呼喊,才让那船上之人注意道自己,将船慢慢驶过来。
等船靠岸时,林凡才发现船上之人是一个妙龄女子。
女子略微皱眉,看着林凡问道:“你是何人?来此何事?”
杂学馆没有一个人男子出现,眼前这个人的出现,让女子警惕大增。
林凡拱手,语气谦卑:“在下名字叫林凡,来杂学馆考试。”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船上女子一个踉跄,差一点没掉到湖里,什么?考试,不知道杂学馆从来没有男子进入的先例,这人莫不是疯了,还是想出名,要是疯子还好说,赶出去便是,要是想出名可有些难办了,不管是赶出去,还是收下,明日绝对传遍整个京都。
女子正在思量,林凡一个健步上船。
女子表情一冷:“下去。”
林凡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坐在船上,丝毫不为女子的言语所动。
开始谦卑,是因为林凡想对这个女子留下一个好的印象,可看女子的表情,绝对不像是好事,林凡索性无赖,我都坐在船上,看你怎么办?好好的一个憨厚少年,到现在变成一个无赖泼皮,真不知道已经到了鬼门关前的李红尘知道之后会作何感想,是否后悔将一身武道修为传入林凡体内。
这女子自小被送入杂学馆,身边也都是彬彬有礼的人,哪里见过这样一个不讲道理的人,眼睛竟然有泪花泛起。
林凡赶忙安慰:“姐姐,是小弟错了,可小弟真想过去,帮个忙,要不弟弟给你哭一个。”林凡再说完之后,还做了一个哭泣的表情。
女子噗嗤一声笑出来,眼中的泪花被这一笑挤出眼眶。
眼前这人,也挺有意思的,就帮他这一次。
继而小声说道:“那你不许声张,也不许告诉馆主是我将你带进去的。
林凡不停的点头道:“不能,不能。”却在心中思索,这女子哭笑转变之快,比的上吹过的风丝,一阵一阵的,这让林凡对杂学馆有了一点不好的想法,莫非,这杂学馆都这样,那可真有罪受了。
女子划船的速度,比来时的速度快了些,可能是抱着尽早让林凡下船的心思。
等小船再次靠岸,岸边阁楼林立。
那花香的气味更重,让林凡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划船的女子捂嘴而笑。
林凡迈步走上岸,转过头对着女子道了一声谢,继续问道:“那个,姐姐,问一下考试去哪里考。”
这一问让女子神情迷茫,杂学馆建立了这么多年,这位是第一个要考试的,还是男的,是真傻还是假傻,杂学馆哪里有考试,都是靠自己家送来的,女子转念一想,开口道:“你看见没有,第一个小楼,那里是馆长的住所,你去找馆长吧!”
说完,女子也上了岸,转身跑走。
林凡看着远去的女子,对自己刚才无赖的做法表示深深的鄙视。
其实,这也怨不得林凡自己,这不都是造化弄人,如果自己不答应李红尘就不会做这个将军,不当这个将军就不会来京都,不来京都就不会一步步按照别人的想法走下去,也就不会想尽办法让自己走的步子更加平稳些。
哪怕作为棋子,也要作最好的那一颗不是。
来到刚才女子指的第一个小楼,林凡见门没关,径直的入内。
屋子内的墙上摆满了字画,林凡顺着自己的眼睛望去,一名普通长相的女子,在书桌旁素手研磨。
那女子抬眼看了一下进入房间内的林凡,脸上波澜不起,也不作声。
一直等到女子研磨停下,这女子才轻声开口:“不知道规矩吗?”
林凡微微一怔:“敢问姐姐,是什么规矩?”
遇见女子叫姐姐,这是薛仁义教给林凡的人生大道理,林凡谨记于心,见小船上女子叫姐姐,是为了让他渡自己过湖,叫眼前这个女子姐姐,是林凡认为此人是馆长的侍女,哪有这么年轻的馆长,小时候看见私塾的先生,都是年纪一把,白胡子的老人。
姐姐,这回轮到女子愕然。
虽然对着个称呼有些不喜,但女子并不表现在脸上。
再而开口:“杂学馆第一条规矩不让男子进入,如要是有男子进入,被挖去双眼,这个规矩,你不是不知道吧!”
林凡冷汗直流:“真不知道!”
早知道有这么大风险,自己死也不能来,怪不得那个锦衣卫止步杂学馆外,四门学馆的那群人一脸的看好戏模样,这尚书大人真是坑死自己了。
女子冷哼了一声:“你先说有什么事情?说完我再挖你双眼。”
林凡赶忙用双手捂住眼睛,露出一个小缝,开口回道:“姐姐,我是来考试的!”
似乎想到了什么,林凡赶忙解释,我这里有尚书大人的一封书信。
以迅雷之势掏出那封尚书大人交给自己的书信,飞快的放在桌子上,林凡退后十步,一直到门口的位置才停下来。
万一要动手,先跑再说,跑不过就打,打不打的过就是另一码事情了。
女子半信半疑的打开书信,林凡心情忐忑。
只扫了一眼信,女子的脸上满是怒容:“你敢骗我?”
说完将信扔在地上,林凡飞快捡起,信纸之上并无内容,空白一片。
此刻的林凡傻了,这尚书大人真是往死坑自己啊!这信怎么还没字啊!怎么可能没字啊!说完林凡继续在自己的胸口处掏了掏,确实就这一封信,没有第二封,而且是文材刚交到自己的手上,自己就来到这里。
目光略微有些呆滞的林凡一屁股坐到地上,继而飞快的爬到女子的旁边,用双手抱住女子纤细笔挺的双腿,略带哭腔的喊道:“姐姐,我真的是来考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