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笑断了手臂,他父亲当今太师岂能善罢甘休,要是普通人家恐怕就要大祸临头,就算是睿王府的世子也怕是难逃责究,这事肯定不会就此了结,要是太师府前来问罪,必要有个解释才行。
李子敬想到此,忙去寻那女孩,但见望月崖上空空如也,身后那女孩已不知去向。
他转念又想是那公羊笑自己前来滋事,再说毒蛇又不是自己所放,就算是皇亲国戚,总也要讲道理吧。言念及此,心下稍安,不过那女孩找不见总是不好解释,可那女孩来无踪去无影,好像是故意出来给他找些麻烦一般。难道她又是和那小王爷相识之人,可不管是与不是,却又向谁问去?
这时元远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看见李子敬,忙问道:“听说你砍了公羊笑一条手臂,不知是也不是?”
李子敬忙解释道:“他是断了一条手臂,可却不是被我所伤。”心想这事传的好快,不过却与事实不符,想来是公羊笑故意放风出去。
元远生气道:“我才离开一会,你就又闯下这么大的祸来,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人家现在都说你砍了公羊笑的手臂,谁还听你解释?”他想了想又道:“不如你赶紧跑吧,躲个三年五载再回来,想必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这话说出他自己也觉得不对,人家堂堂睿王府世子,而且马上就要成为驸马的人,怎么会因为这样的事就逃跑呢?不由苦着脸笑了一笑。
李子敬也叹了口气道:“现在伤人之人去向不知,确实没法解释,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元远道:“那公羊笑是个睚眦必报之人,何况是断臂之恨,恐怕很难善了。”说罢又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二人四目相对,一齐摇头,相伴着出洞去了。
待到了无极洞外,不管导师学生看见李子敬都像看到了怪物一般,脸上皆是十分奇怪的表情。
这次无极洞之游,因为公羊笑断臂之事,弄得十分沉重起来,众导师都不知道回去怎么和院长交代?恐怕都难逃一个监管不力之责,轻的不免要罚俸,重的可就难说了?大家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尤其是李子敬那组的两位导师,那男导师不住看着李子敬吹胡子瞪眼,女导师一个劲儿地唉声叹气,弄得李子敬不由万分愧疚起来。
不说院长怎么处罚这些导师,只说李子敬一连等了三日,太师府也没人找来,李子敬却愈发有些难安,他倒不是担心自己,只怕会给睿王府带来什么麻烦。
这天已是学校选拔比赛之日,一早元远就来叫他一起去参赛,李子敬却哪有这个心情,他只说自己一会便到,打发元远先去了。
到了傍晚元远垂头丧气地又来了,问李子敬为什么不去参赛?难道是不想参加毓秀会了?
一看便知道元远这次成绩不好,李子敬安慰了他几句,元远叹了口气道:“我怎么能和你比?我老爹还等着我光耀门庭呢,他这些年被几个叔父伯父压的快喘不过气来,把希望都寄托到我这个宝贝儿子身上,若要知道我也是这般没用,肯定会吐了老血。”
李子敬道:“一个人有用没用,怎么能用修为高低来衡量?只要你勤种善因将来必得善果。”
元远看了他半响,道:“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说的,劝我要努力提升修为,并说只有这样才能出人头地,才能让那几个看不起我们的叔父伯父闭上嘴,为我父亲扬眉吐气。”
这些天他和元远渐渐相熟起来,不由多说了几句,这时忙笑了笑,不再言语。
元远又抱怨了几句,无非是说学院不公平,只照顾那些达官世家的子女之类。又问了问太师府那边的情况,待听说一直没什么动静后,元远不免也有些奇怪,担心道:“山雨之夜必然宁静,你要早做准备才好。”
李子敬点头同意,二人说了会话,眼见天色不早元远便告辞去了。
如此又过了两日,却到了见驾的日子。
终于到了这天,李子敬反倒平静了下来,一大早他便出了学院,那辆独角兽马车早停在院外,还是来福和赶车的那二人,二人见了李子敬一齐行礼叫了声小王爷,李子敬点了点头便上了马车。
待到了王府,径又去了那小院,这回路上却看见些丫鬟仆人穿来过去地忙个不停。
进了屋,睿王已在屋中等侯,李子敬想到了王爷的话,忙上前跪下磕头道:“孩儿给父王请安。”
睿王哈哈笑道:“快快起来。”心想那个逆子要有这么孝顺就好了!
李子敬站起身在下首坐了。
睿王笑着把一些进宫需要注意的事安顿了一番,却只字也没提公羊笑断臂的事情。
其实那小册中把一应礼仪都记得清楚,李子敬早背的滚瓜烂熟。
睿王见诸事无误,说了出发的时间便离去了。
不一会有仆人抬了洗澡水和朝服来,李子敬沐浴更衣,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李子敬本就生的清秀,这一打扮,更显丰神俊朗,服侍他的几个仆人都竖起了大拇指,夸一声:“好一个漂亮的小王爷。”
一切准备妥当,随着唱礼官一声:“吉时已到”,众人如众星捧月般簇拥着李子敬出的府来。
满城都知道睿王府世子今日要进宫提亲,府外早围了个人山人海,大家纷纷议论:“都说睿王府小王爷长得漂亮,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也只有这样的人物才配得上金枝玉叶般的公主”
许多年轻女子更是尖声惊叫起来,整个府门外一时间好不热闹。睿王在一旁看着这一切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这时一阵炮响,李子敬翻身上了一匹高大的独角兽。前有鸣锣开道,后有鼓乐喧天,浩浩荡荡一路向皇宫去了。
待到了宫门前,偃锣息鼓,其他人都在一旁停下,李子敬下的马来,只身上前,早有几个太监候在门前,和李子敬见过了礼,头领太监哈哈笑道:“恭喜小王爷,贺喜小王爷。”
李子敬忙道:“同喜同喜。”
“以后还要请小王爷多加提携提携。”
“岂敢岂敢。”
寒暄了几句,太监们前面带路,领着李子敬进宫去了。
第一次进皇宫,即便淡泊如李子敬者,也不免为皇宫的雍容气派所折服。
从外面看来皇宫更多的是辉煌与巍峨,是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待进了里面,才发现皇宫的精致与细微,那怕是一砖一石一草一木都是精挑细选,千斟万酌的,给人一种多一分则过,少一分却减的感觉。
他当初进睿王府时,只觉得府邸的奢华庞大已难想象,然而和皇宫一比,当真是小巫比之于大巫,凤凰比之于山雀了。
几个太监带着李子敬一路行来,也不知穿过了多少殿廊,最后到了一处好大的庭园,其间假山嶙峋,溪水潺潺,林木毓秀,实乃如世外源一般,李子敬想不到皇宫里竟有这样的所在。
那头领太监领他到了一座凉亭下躬身道:“小王爷暂且在此等候,我等这就告退了。”
李子敬虽不明白为什么带他到这里,然而这必是皇帝的安排,他又怎敢多问,还礼道:“有劳诸位。”
几位太监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
李子敬抬头看了看,只见凉亭上写着“翠微亭”三个大字,心下一时狐疑不定。